“都什么人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癞蛤蟆,还真当自己是古代的帝王呢?这个不行换那个?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快被恶心地吐出来了。”刚悄悄溜出郑家院子,沈蓉就忍不住吐槽,两条柳眉紧紧蹙着,浓淡相宜的小脸上透出浓浓的厌恶与嫌弃,说完,感觉还是很气,又狠狠跺了跺脚,“挨了打还不长记性,真是无药可救,要不,趁着今晚天黑,我们再过去教训一回?”
“那种人,你就是再来百回,千回,甚至是把人打死,他都一根筋觉着自己很有道理,没一点问题,跟他们讲不通的。”乔三妹嫌恶得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绷着下颌,“太晦气了,今年是犯小人吗?怎么无端招惹到郑家那种无赖?甩都不甩不掉,恶心死了。”
乔兮月没接话,她三两步走到一直没开口说话的乔大姐身旁,见人抿着唇,脸色吓得煞白,整个人处在紧张焦虑的防备状态,她将声音放轻软些,“大姐,大姐,你别怕,没事的,不会让你嫁给那种人的。”
直到她的声音传来,沈蓉和乔三妹才注意到乔大姐的状态不太对。
“王八玩意儿,好事不干一件就算了,还偏偏折腾得旁人不得安宁,狗东西,迟早要遭报应。”乔三妹气得大骂。
沈蓉心疼得替乔大姐抹了抹额头沁出的冷汗,也没克制出脾气,跟着骂了几句新学来的糙话。
“行了,都冷静点,要骂人能解决问题,我早骂一千遍一万遍了。”乔兮月看了看沈蓉腕表上的时间,小心将还没缓和过来的乔大姐交托到她和乔三妹手上,两人一人一只肩膀,左右并用倒也没轻松架住,“大姐这模样回去上工肯定是不成了,你们仨上午直接请假在家休息。”
见沈蓉张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她抢先一步道:“我还担着监工的职,不能撂挑子不干了,等会儿肯定是要回去的。毕竟事出有因,请假就光明正大得去,不用觉着不好意思,咱们自己不上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拿不到公分,年底少分粮食,结果自己能承担,小队长就是心里不情愿,她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来。至于后续怎么弄,等中午我回家时,咱们再好好谈。”
“还有,放宽心,有我在,谁都别想逼你们做不愿意的事儿。成了,就这些,你们赶紧回吧!”
告别了她们后,乔兮月并没有直接回工地上,她径直奔向村委办公室跟江晏清还有蒋铮说了这件事情。
是,以她那身力气,现在调转过去直接将郑大勇拎到院子里,放狠话震慑一下也不是不行,可那样以后呢?她将江晏清和蒋铮的位置摆在哪里?一个是她对象,一个是她妹妹的对象。
遇到问题,自己私底下就解决了,一方面是独立解决问题能力强,从另一角度看也可以被误解成不信任另一半。生活里的困难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在这种本可以避免的事情上浪费感情,时间,还有精力。
果不其然,在听完以后,江晏清和蒋铮震怒之余又是庆幸的。
“一次不成还想再来一次,上回天太黑,我没怎么看清楚,这回非得老老实实狠揍他一顿,什么德性?光惦记不属于自己东西的疯批,那种人不狠狠教训一顿到他害怕,他是不会收手的。”蒋铮一边说,一边凝着眉,气得在原地转圈圈,“郑小勇听起来倒是识时务一点,不过那个郑大勇,感觉是个危险分子,肯定是不能让他在肆意妄为下去了。”
乔兮月听着眉心一跳,她可不认为他们世家子弟是什么单纯的白纸,像省城那件贪官落马的大事件,虽然江晏清透露出的消息不太多,可从细枝末叶,她还是能发现他们在其中使用过见不得光的灰暗手段。
“你不会是想直接………那样掉吧!”她惊恐地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蒋铮没忍住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那是犯法的好不?我能让自己手上不干净?再说,在村里还得待一段时间了,真那样干了,万一没扫干净尾巴,岂不是给自己留麻烦?”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气鼓鼓地瞪着她,谴责问:“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冲动又向脑子的人?”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情。”乔兮月连连摆手,彩虹屁一句接一句,“我们好朋友,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会那样想你?再说,你的聪明,机敏,能干,善解人意,心地善良………”
“那都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的表情真诚而夸张,唬得蒋铮一愣一愣。
江晏清在一旁坐着,看着他俩像两只小菜鸡一般互啄闹腾,无奈得摇摇头,“把人支开吧!”
短短一句话丢出来,迅速暂停掉蒋铮和乔兮月的打闹,“什么支开?”
蒋铮倒是瞬间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挖河道?”
当初为了尽可能因地制宜,降低成本预算,岑佑涛带领着他们除了亲自考察了方圆一千米的所有地形地势,还翻遍了不少相关资料,久到几十年前编写的县志,近到观察统计最近几个月的降雨,土壤湿润度,地下水走向等等。
就在那样细致的考察之下,硬生生逼得他们一众知青从一穷二白啥都不知道的小白,蜕变成走到一处脑袋里就会反映出几年前,甚至是几十年,几百年前的有关的事迹。
“嗯。”江晏清淡淡点了点头,看着乔兮月那双灵动的杏眸不停左右探寻,他拉着人坐下,主动解惑说,“我们也是翻看了资料才知道,本地降雨从五月末开始暴增,这种强降雨会一直持续到六月底,且很有规律的是每五年就会有一次特大暴雨,如果没有提前做好防御,很容易形成山洪。而今年刚好是第五年,先前在发现这个事情时,我们就上报给了守信叔,他查证过后又往上一级反映。最后,就是现在这样,大概过不了多久,整个县里一个走向上的村子联合起来共同修筑防御工事,像挖沟渠,准备沙袋等等。”
“到时候,内部稍微运作一下,把郑大勇抽调出去,让他吃吃苦,若是能反应过来是故意针对他,能收敛,那也就再观察,如若还是死心不改,那也用不着收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