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清糊涂透露出一些,无外乎都是涉及到党派之间的权利争夺,乔兮月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她更关注于眼下该如何破局!
首先是江晏清等人的安全问题,其次,她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该如何才能回到乔来弟的身份当中,要私底下找个有能耐的人看看吗?还是说,到了时间,她什么都不做便能自己回去?
一桩桩,一件件糟心事全都赶在一块,堵得心口发慌,睡意溃散,纸壳哗啦哗啦扇了大半夜,直到凌晨四五点,天将晓白之际,乔兮月才捂着鼻子回屋睡了个囫囵觉!
窝棚区占地几十亩,整个片区约莫容纳了上万人口,早上六七点钟是最最热闹的时候,妇人们早早起了床,多是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手里拿着铲子在小炉子上翻动,还得时不时眼睛觑向屋里,催促着大的赶紧起床,穿衣服,碰上调皮的,不懂事的,手拿着铲子追上几条街也是常见的事儿…………
乔兮月就是在各种声音混杂中被吵醒的,太阳穴突突得发疼,她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棚顶,愣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不是在乔家,她也不是乔来弟,下了床,穿上有些紧的布鞋,刚准备动身往外走,就跟迎面走进来的阿笙相碰面,紧接着涌入她鼻腔的是一股难以言明的中药味!
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往后退几步,一双如猫儿般的大眼睛水盈盈地哀求看过去!
“哎~你求我也没用,阳哥说了,得亲眼看着你喝完才能放你出去!”阿笙为难叹息,先将左手中的药碗搁在桌上,伸手拉着乔兮月往木板床边走,等人坐下了又将粥碗塞进她手里,拖了个小板凳坐在对面,苦口婆心劝,“月月,良药苦口,你前些天说病就病,烧得浑身滚烫,当时好些婶婶,包括连曹爷爷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如今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更得注意身体才是!”
“阿笙姐姐,你这样是不行的!”乔兮月冷不丁抬眸开口。
阿笙不明所以,眼露迷茫,“阿?什么?”
乔兮月故作老成叹气,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与年纪不相符和的作派惹得阿笙发笑,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乔兮月蓬松且炸毛得头发,打趣道:“才多大年纪啊,天天装大人,有话赶紧说,别藏着掖着~”
“你这样回回顺着我哥哥,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说好,完全被拿捏得死死的,这还没结婚呢,就没了主权,等成了婚生了孩子,家里更说不上话了!阿笙姐姐,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什么都以我哥哥为先!”
“我………我没有………而且………那些………事情………都还遥远………很呢……… 我们都还………小………”阿笙裸露在外的所有肤色不知不觉被渲染上一层粉粉的羞红,她慌忙站起身,手脚都紧张得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待支支吾吾说完,仿佛被踩到尾巴的小花猫一般,急匆匆往外冲,乔兮月瞧着那模样,再低头看看自己,疑惑道,“我也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啊,怎么她那么急着早走?还是,我弄错了?”
应该不会吧,她记得,昨天俩人后来谈完话从小院子里出来后,都是一副情窦初开的害羞模样啊!
其实,按照她原本的性子,也是不愿意掺和进男女姻缘关系中去的,只是对目前所处的关系,还有所认识的人总莫名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真的曾经认识过一般,若要真真想想,又觉着毫无头绪!
吃完饭,喝完药,等乔兮月出去放碗时,门口只剩下阿笙一人在洗锅,小阳不见踪影!
“阿笙姐,我哥呢?他去哪里了?”
阿笙已经从羞涩中脱离开,自然接话说:“哦,他说他要去河边一趟半点事,很快就回来,让你先别到处乱跑,曹爷爷那儿等他回来送你过去!”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月月,家里有我和阳哥赚钱就够了,你身体不好,不用那么辛苦去曹爷爷那儿帮忙!这段时间,整个棚区天天都不消停,上午下午好几拨人在搜查,忒不安全了!”
“在搜人?”乔兮月精神一振,面上仍是维持着镇定自若的平静表情。
“对啊,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犯了事偷摸躲了进来,咱们这儿还好,在边缘处清净些,早上听季婶子说像药馆那些地方,昨天晚上搜查了不下上十遍,折腾的大家伙一晚上没睡觉!”说罢,阿笙站起身将锅碗冲洗完后放置进棚边的木架子上,转身对着乔兮月说,“月月,走,趁着今儿天气好,咱们把床单给洗洗,被子垫套都拿出来晒晒,去去味儿!”
“怎么这么突然?”乔兮月问。
阿笙温柔笑,“都是阳哥交代的,你要想知道问他去呗!”
乔兮月摸了摸鼻尖没说话,八成事昨天在门口唉声叹气被听见了!
平日里大多数活计阿笙都自动揽过处理了,如今自己的床单怎么好麻烦她来清洗?那样的事情,饶是乔兮月再厚脸皮,都没法做到,故而无论阿笙解释劝说,乔兮月都坚持自己可以独立清洗!
两人弯腰坐在小板凳上,一人面前一个大木盆,一边搓洗一边聊天!
“月月,你们这个清明节是不是要回云川啊?”阿笙问。
乔兮月力气比较小,搓洗的有些费功夫,粗喘气道:“不知道,到时候听哥哥的安排,他说回就回,他说不回就不回!”
“应该要回去!”阿笙停下手里的动作,歪着头大胆猜测分析,“前些天,你哥哥收到一封信,就是从云川那边寄过来的,我当时不小心看到了寄件人———乔永知,大概是你们家的哪个亲戚,反正后来听阳哥说了一嘴,可能是要回去祭祖………”
听到熟悉的名字,乔兮月手里的肥皂普通一声落入盆中,溅起点点水花,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阿笙姐,你刚刚说谁寄过来的信?”
“就…………乔永知阿,永远的永,知道的知。”阿笙不明所以解释。
乔兮月的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怎么会………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