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后方有一间耳室,耳室里不知什么时候藏着一个黑棺。
“咚咚咚”
这剧烈敲击声,是从黑棺里传出来的。
“这什么时候有黑棺?”楚娴发问道。
“不知道啊,进来太黑没看见。”
我把目光转向乔仁山,乔仁山愣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我与楚娴正兴致勃勃地想把棺木盖子掀开,一探究竟,结果被乔仁山喝止。
“早上再打开棺木。”(口吃)
满是疑问,谁也不清楚为何要早上才能打开棺木。
夜色沉重,浓雾比以往更加厚重些,天气越来越反常,就连这旧厝里头,都布满浓浓的迷雾。
早晨后的能见度也变得很稀少。
清晨,我们召来村长,差人把棺盖打开,里边的东西让人见了头皮发麻。
只见尸体双眼怒瞪,脸色灰白,牙齿尖锐,身体僵硬,身着华丽蓝色寿衣。
乔仁山走上跟前瞧了瞧,开口道,“林培圆?”
我和楚娴点点头回应道。
“已经尸变很久。”(口吃)
我仔细看了看周遭,又检查一遍外头的所有屋子,旧厝里除了这口棺材,别无他物。
“那么是谁把他放进这棺材的?”
听我这么一问,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奇怪。
直到乔仁山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自己爬进去,肯定不是。应该是有请什么人放进去的。”(口吃)
“照你这么说,他爬出来可不止一天两天了?”
“至少有一段时间。”(口吃)
“那现在怎么处理?”
话音刚落,乔仁山从法事包里拿出一捆浸泡过黑狗血的丝绳,照着一种特殊的捆绑方式,把它缠绕在棺木上。
丝绳缠绕完之后,又布置了好几枚也是泡过黑狗血的铜钱,放在棺材的四个方位。
“暂时先这样,我们把原因查清楚再说。”(口吃)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乔仁山可是比我和楚娴专业,我们自然是听他的,也就没多说什么。
照着他所说的做。
接着,这间旧厝的大门也被我们用锁给锁上,还附加几道符纸,贴在大门上。
其目的就是防止别人窜进去,免得惹出什么乱子。
离开旧厝,乔仁山突然开口询问道,“新制作的古铜钱剑已经泡过黑狗血了吗?”
楚娴回答道,“泡很久了,都臭得不行。”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正死死地愣在原地,看着眼前。
他们满是疑问地问道,“萧涌升你干什么?”
我一句话没有说,指着目光所至的地方。
两人朝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摆放着两个倒下去的木偶,旁边放着一个火盆。
街上枯黄落叶洒满一地,诡异的风呼啸而起。
“这大街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感觉怪怪的。”
楚娴扯着嗓子说道,“你忘了?叫他们紧闭门窗,没事不要乱跑出来。”
尴尬的我硬生生地咳了几声缓解尴尬。
我们仨继续往前,然而周围的氛围异常诡异,让人说不出那种感觉。
村子就像是死寂一般。
乔仁山走在前,我与楚娴紧跟其左右。
只见街上门户门窗都贴满许多黄符,破旧的墙壁外头也有。
每当我们经过一处门户,那门户就很奇怪地把窗户都给关上,像是在躲避些什么。
接着,只见不远处村长和村长的夫人,背着行囊正往我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行为甚是狼狈。
我一个箭步,赶紧上前拦住去路,喊道,“村长。”
村长神色慌张,双眼瞪得很大,像是受到什么惊吓。
“庙主,你们终于回来了。”村长喊道。
“昨晚我们看见了林培圆!”村长夫人哭喊着说道。“吓死了。”
“可是早上起来,打开门一看,血色脚印布满整个院子。”
乔仁山见状,说道,“带我们去看看。”(口吃)
然而村长夫人及时制止,说道,“哎,不去不去,我们可不去。庙主你们自己去吧。”
接着,拉扯着村长就往村外跑,“我们走啊,赶紧走啊!”
“哎,村长!”我伸着手,喊道。
“走,我们去看看。”(口吃)
我们一行人动作迅速,不一会儿来到村长家。
村长的屋外跟外边街道上的屋子一模一样,都是贴满形形色色的符纸,贴得到处都是。
乔仁山先行一步推开门,进入村长的别院。
院子的右手边摆放着一个八仙桌,左边是一口井,恐怖的是,全都贴满了符纸。
乔仁山用目光瞟了瞟正内院门口,又把目光转向其他地方。
左手边不远处的那口井引起了我们一行人的注意。
“你看,那口井是不是...”楚娴指着那口井,说道。
走近一看,井口边全被鲜红的血色浸染,井的内壁与外壁全都血渍。
让人见了都心惊胆颤。
“枯井生水,异象?”楚娴脸色铁青,说道。
“异象?”
“以前我阿嬷说过,枯井生水,是龙脉在动的征兆,这...”
“咚”
还未等楚娴说完,接着一阵巨响传入几个人的耳朵里,几个人的目光瞬间被巨响所在的地方吸引了过去。
接着,我们往那个屋子试探。
乔仁山走前,率先推开屋子的门,屋里没有任何打砸的痕迹,倒是贴了很多符纸。
“我想占卜一下。”(口吃)
“占卜?”我和楚娴异口同声惊讶道。
乔仁山从法事包里拿出三枚铜钱,找了个桌子,放上去。
“铜钱法占?!”楚娴讶然道。
“那是什么?”
“一种古老的占卜手法,哎呀,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楚娴很烦躁地说。
“我...确实没学全...”
铜钱法占筮分六步,自上而下,每一步而得一爻,六步则成一卦。
每个步骤都是相同的。
即是把三枚铜钱合于双手掌心,心中默念所想的事,期间最好是一卦只问一事。
所问的事情越具体则卦象越明晰。
乔仁山摇动掌心硬币后,轻轻抛掷在平整的桌面上。
则有四种结果,三个正面,三个反面,一正一反,一反二正。
正面为阴,反面为阳;阳性动而阴性静;阳是否定,阴是肯定。
阳是生,而阴是长;阳是开,而阴是承。
阳是质变,阴是量变,质变是否定,量变是肯定。
三正即是三阴爻,为坤;三反即是三阳爻,为乾。
一反二正即一阳二阴,对应着震、坎、艮;一正二反即一阴二阳,对应着巽、离、兑。
以四象性质为论,三个阴爻为坤,是老阴;三个阳爻为乾,是老阳。
震、坎、艮皆一阳二阴,是少阳;巽、离、兑皆一阴二阳,是少阴。
乔仁山看一眼桌上的投掷结果,脸色暗淡了下来。
楚娴赶紧走上跟前一看,说道,“坎为水,也就是险。
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一阳掐二阴,所幸阴虚阳实...”
“人为。”
“什么?!”我惊讶道。
“有人借着林培圆的尸体,演了一场戏。”(口吃)
乔仁山没有及时回复我们的疑问,而是带着我们离开村长的院子,走回了虎爷庙。
回到天井那大理石桌面前,乔仁山拿出自己画的一张牛皮画。
上面写满许多不一样的符文。
楚娴端着茶水跟点心,坐了下来,说道,“这张图,有点像碧塘村的地图啊?”
“村东有蜿蜒流水为青龙,西边绵延大道为白虎。
南边涛涛河水为朱雀,北边有丘陵俯伏为玄武。”(口吃)
“难道,那栋旧厝的位置,棺木所放的位置是阵的主要?”楚娴讶然道。
“没错,就是棺材位置。”(口吃)
“难怪能看到这么多尸体往村口聚集,原来是使用了招阴的阵法,是想让尸体自行走过来?”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楚娴给我们相互添了茶水,说道。
事情原以为很简单,可没想到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得多,眼下我们三个人毫无头绪。
根本就不明白,以林培圆的尸体来吸引尸体的目的所在。
村长因为那件事之后,吓得带着村长夫人跑去隔壁村子避难,然而村子里的人更是信了村子里闹鬼的谣言。
全都搬出去避避风头。
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没法离开村子,只能在村子里等死。
“这几天给庙里招些人手吧。”
我坐在大理石桌上,夹着饭菜,对着他们商量的语气说道。
“开支能付得起薪水吗?”楚娴夹了块青菜放嘴里,说道。
“我算了下,应该招得起两个人。”
“没地方睡啊,主要是?”
我伸手指了指乔仁山隔壁的那间仓库说道,“把里面的东西整理出来,放两张单人床绰绰有余。”
“我吃饱了,我现在就去附近村子找人,你们小心点。”
楚娴叮嘱道,随后便拿着自己的碗筷离开了大理石桌。
“有个位置咱们去看看。”(口吃)
“哪里?”
乔仁山还没等我把桌子收拾干净,就催着我一同前往一个地方。
那是位于林培圆放尸体的旧厝后方,一间极其隐蔽的屋子,屋子上的锁还是被我们用钝器给捶打开的。
乔仁山手里拿着罗盘,走进屋子,探测屋子里的方位。
屋内摆件有很多瓶瓶罐罐,像是一些比较稀有的东西,不过里面灰尘早就已经厚厚地积了好几层。
看样子,应该有很多年头没有人进来过。
屋内摆设精致,蛛网密布,帘子虽然陈旧,却不影响它的质感。
想来以前应该是用了上好的丝织品编织而成,要不然经过岁月的洗礼,仍旧光彩夺目。
乔仁山拿着罗盘先走在前,我紧随其后。
再往里屋走,才发现,屋子里摆放了许多价值连城的珍贵物件。
“怪不得呢,原来是藏着这些东西。”
我不由得惊叹道。
“没有,与事情毫无关联。”(口吃)
乔仁山很失望地离开屋子里,似乎没能在屋子里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回到虎爷庙之后,我按照每天的惯例,给虎爷以及其他神明进行上香。
一直到了晚上,楚娴这才从隔壁村子里回来。
令我们非常惊讶的是,这次进来庙里的居然是双生者,也就是所谓的六同生人。
楚娴领着两个年纪看起来,比我和乔仁山还要年轻的人。
一个头顶盘发,尾部扣着铜钱,铜钱绕着桃花红绳缠在发尾处。
另一个则是两边都盘着铜钱与桃花红绳。
除此之外,面容具象,全都没有任何区别,就连穿着都是一个颜色。
“介绍下,这单一个盘发的叫阳衡,双盘发的叫阴衡。”楚娴指着他俩说道。
那二人也是极有礼貌,见到我就抱拳躬身喊道,“见过庙主老爷。”
“哎,客气,我看你们年纪比我小,以后叫我涌升哥即可。”
我很尴尬地答复道。
那二人也是双双点头,异口同声喊道。
“涌升哥。”
然而位于一旁的乔仁山不由自主地绕着那二人身边,一直绕圈观察着他俩。
说道,“六同生人双生者,一阴一阳,甚妙。”(口吃)
两人满脸问号地看着乔仁山,不知所措。
“哎,介绍一下,右手边这位是副鸾,叫乔仁山,你们叫仁山哥,左手这位美女是正鸾,叫娴姐姐。”
接着,他们二人也是有礼貌地称呼了他们俩。
回答乔仁山的疑问,我答复道。
“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楚娴说道。
“什么?”
“双生者,古代记载的也不多,不过都是不太好的说法。”楚娴叹气道。
“为何?”
“古籍记载,物反常为妖,阴气盛母道壮也。意思就是,母亲阴气太盛了,是个不好的兆头。”
楚娴又叹气道。
我立即反驳道,“胡扯,以前认为双胞胎不吉利,是因为有些没办法得到很好的医疗条件,再加上成婚太早。
所以,一个孩子容易死,怀两个孩子几乎都很少有生下来的,所以才被认为不祥。”
我们二人因为这事情,互相起了争执,结果这时候旁边的乔仁山来了句冷冷的话。
“你们各自负责一个时间的祭拜工作,阳衡晚上才能接近神坛,阴衡则是要白天才行,千万别弄错了。
否则很危险。”(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