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空旷的道路上飞驰着,前方隐约可见一个城镇的轮廓。
我和叶小玲埋头大吃着车厢里的食物,全然没有发现危险的到来,何况以目前的车速,我们想跳车也很难办到。
等意识到不对劲,我嘴里塞满食物的抬起头,赫然发现车子已经驶入了城市里。
从沿途的环境来看,这应该只是一个小镇。
糟糕的是,这条街的街口戒备森严,再往前就是军队驻地。
这里驻扎着大概一个营的士兵,我们要是被这辆运送补给的卡车拉进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下场恐怕会很惨。
还好车子来到街口时减缓了速度,再过去十米就是哨卡了。
趁司机跟哨卡士兵攀谈的机会,我带着叶小玲轻手轻脚从后尾箱跳了下去,然后钻进旁边那条漆黑的小巷里。
我们脚下不停跑到巷子里面,正准备从另一头穿出去,一队巡逻士兵刚好从那里经过。
还好我眼疾手快,用力把叶小玲拽到角落藏起来,并在耳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刚说完,就见一名离队的士兵忙忙慌慌跑了进来,就停在距离我们不到一米的地方,解开裤带就开始放水。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个竹篓,淅淅沥沥的水花打在墙上,又溅到我们身上。
叶小玲动也不敢动,紧张地已经屏住了呼吸。
我却悄悄拔出了怀里的匕首,一旦被发现,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几十秒后士兵浑身舒坦的打了个哆嗦,提起裤头正准备走开,只是随意的扭头看了眼,无意中却发现了缩在墙角里的我们。
四目相对,士兵迅速反应过来,忙取下挎在肩头的步枪。
我动作比他还快,拼尽全力窜到他跟前,攥在手中的匕首朝着心口就扎了下去。
我没见过他,未曾了解过这士兵是好人还是坏人。
只知道我不杀他,我和叶小玲就会有危险。
这一刀扎的很深,步枪脱手掉落在地,士兵张着嘴还想大叫,却被我顶在墙边死死的捂住了嘴。
血水正‘滋滋’的从伤口冒出,僵持了几秒这人才停止了挣扎。
松开手任凭对方滑落在地,回头才发现叶小玲已经被吓傻了。
“起来。”
我捡起地上的步枪,顺势在士兵身上摸索了一番,除了两个备用弹匣一包香烟,我居然还找到两颗鹅蛋外形的手雷。
外面那支巡逻队很快就会发现同伴进了巷子迟迟没回去,到时肯定会前来查看,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小心翼翼来到巷子口,那支巡逻队已经走到五十米开外去了,趁他们没有回头,我俩赶忙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没过两分钟,身后方传来犀利的哨子声,想来是巡逻队发现了巷子里的同伴尸体。
我们更加卖力的往前跑着。
由于跑动的太过剧烈,伤口处的绷带已经被血水浸透,正一滴一滴的不断掉落在地面。
跑了不到百米,我就跑不动了,浑身无力用一只手撑着墙不停的喘着大气。
“你怎么不走……”
跑在前面的叶小玲回过头,看到我这气喘吁吁的样子,把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倘若我能继续跑,还用得着她说吗?
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丹引的士兵抓到,我看了眼四周,最后锁定了一户没关窗户的人家。
夜已深,屋主早已进入了梦乡,两个笨拙的身影翻过墙头,其中一人还重重摔在了花园里。
幸好地上都是软泥,没受什么伤。
我们来到窗户前,往里看了眼,这里应该是他们的厨房。
毕竟是第一次当贼,叶小玲有些笨手笨脚的翻进窗户,脚不小心碰倒了摆在水缸旁的铁瓢。
铁瓢坠地时发出‘叮咚’的声响十分清脆,顿时就惊醒了主屋里的两口子。
这里居住着一家三口年轻人,男主人带着眼镜,手里拿着一根球棍拉开了卧室门,女主人紧张的跟在他身后,两人都当家里进了贼。
由于供电设施遭到摧毁,现在还没通电,男主只能同过手电光寻找毛贼的身影。
我们两个正来到客厅,一下就被手电光照着了。
“别动,你们是什么人!”男主人举着手里的球棒,大声呵斥。
“别动!”我也举起了手里的步枪,枪口指着他们两个。
只要对方不是瞎子,自然分辨得出是他手里的球棍厉害,还是我这把枪。
女主吓得尖叫一声,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躲到丈夫身后瑟瑟发抖。
男子看着我的枪,嘴还挺硬的威胁道:“你们是从园区逃出来的吧?我劝你们最好别乱来,这里过去几百米就是军营,只要枪声一响,你们就逃不了。”
能看出我们是从园区逃出来的,其实十分正常,怪就怪在这男的显得太过冷静,似乎料定了我不敢开枪。
到现在他还握着球棍,大有要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的意思,大声训斥道:“赶紧从我家里滚出去!”
他正要上前,这时旁边的侧卧门也打开了,一个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探出了头。
还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我一把抓了过去。
拔出刀抵在男孩的脖颈上,男主人这才慌了神:“你们干什么,不许碰他!”
“你先把棍子扔掉!”我冷声威胁道。
为了活命,我不得不当一次恶人。
男子看着被吓哭的儿子,犹豫一下还是照我的意思,把球棍扔在脚边。
“放心,只要你们配合,我们就不会伤害你儿子的。”叶小玲也在旁边劝说道。
他儿子的命掌握在我手里,屋主也只能妥协的点点头。
“你受伤了?”他注意到我染红的腹部,用手指了指。
我放在他儿子身上的刀始终没有拿开,或许是怕我伤到他儿子,这人开始讨好起我来:“不要担心,我是一个医生,要不让我帮你看看伤势?”
我不发一言看着对方,同时在分辨这人说的真假。
迟疑了一下,心想只要人质在手里,他也不敢乱来。
如果这伤再不处理,光是流血就能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