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个成年人都没察觉到我的小动作,见到我出现,阿布贾的老婆忙擦了擦眼泪,难过的道:“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他为什么还没醒过来,是不是……”
两人一起望向了我,这时候我如果一说话,可能就会被看出破绽。
我暗自估算着和阿布贾之间的距离,对方长得一脸横肉虎背熊腰,腰间还挎着手枪。
目标毕竟是个军人,看外表也不像是个善茬,单打独斗我不见得是他对手。
贸然出手如果无法做到一击必杀,阿布贾只需要拖延片刻,门外的警卫就会冲进病房把我乱枪打死。
我必须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出手,当然,时间也不能拖得太久。
见我一直没吭声,阿布贾的老婆还以为是因为他儿子的病情太严重,所以医生才选择了沉默。
她一下起身来到丈夫跟前,哭哭啼啼着责怪道:“你快想想办法,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孩子没命。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那人给我抓回来,只有他的心脏才能救孩子。”
“我知道,不是正在办吗,那个蒋文生还敢跟我耍花样,再不把人交出来,我灭了他!”
阿布贾有些不耐烦的吼道,妻子这话大概他已经听了无数次,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所以显得特别暴躁。
他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继续嚷嚷道:“等等等,你每次都这么说,还要让我们等多久,那个蒋文生算什么东西,他敢不把人交出来,你现在就派部队过去把他们全部抓回来!”
“这个用不着你教我,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如果不把那个刘向东交出来,不管他背后有谁撑腰,我都灭了他!”
他们两个怎么会想到,一直要找的人,其实现在就站在他们身边。
“还在再等一天?”
贵妇人见丈夫态度十分坚决,只好把目光望向我:“医生……”
我要还没一点表示,估计两人都该怀疑我了。
我点点头,一边迈步来到他们夫妻俩的跟前,清了清喉咙:“嗯,我尽力……”
还没说完夫妻俩的表情却变了,我说话的声音显然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医生。
“你不是……”贵妇人指着我。
没等她话说完,我一直藏在袖口里的手术刀已经被攥在手中,快速往阿布贾的喉咙划去。
对方毕竟是长年带兵的人物,有着敏锐的直觉。
意识到不妙他急忙抬手一挡,手臂上顿时被锋利的刀刃划出道深可及骨的伤口来。
一击不中,我没有一丝犹豫,合身扑上。
阿布贾没有受伤的左手还想去掏手枪,被我一把撞倒在地。
我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比我强壮得多的阿布贾死死压在地上,右手举高手术刀,猛地向他心脏部位刺下。
噗嗤!
手术刀一半没入了进去,阿布贾只是挣扎了几下,力气渐渐弱了下去。
即便他手掌重权,身份地位比我高了无数倍,在他眼里,我只配做个蝼蚁,想杀便杀。
但现在,木果这位掌权者,却死在我这个蝼蚁的手中!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内,他老婆反应过来,大叫着跑向门口。
“快来人啊……”
她想把外面的警卫引进来,我松开已经没了气的阿布贾,转身从背后一把扑了上来,死死将她按住。
刚才的尖叫声已经引起了警卫的注意,门外人影晃动,正用力的拍打起房门。
“夫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贵妇人惊恐的扭头看着我,或许从我眼中看到了冰冷的杀机,她带着颤声哀求道:“不……不要,看在我孩子的份上,不要杀我……”
你想救你的孩子,放过你,你却不会放过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想到此处,我再没一丝心软,手术刀冲着夫人的胸口用力刺了进去。
咚!咚……
外面的士兵正在用力撞门,病房门虽然很牢固,也经不住连续不断的撞击。
阿布贾和他夫人一左一右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我起身看了眼病床上的小孩,这一切全是因他而起。
不过,我还是放过了他。
趁着房门没被撞开,我大步来到窗口,往下望了一眼。
这里是五楼,离地面十几米高。
窗户旁有根从地面一直延伸到楼顶的排水管,我爬出窗口,手勾住排水管向下滑落。
哐……
我刚滑下几米,病房门就被一群士兵给撞开了。
他们发现了那扇敞开的窗户,三两步跑了过来。
“他在下面……”有人一眼就看到还挂在排水管上的我。
“开枪,别让他跑了!”
士兵将枪口指向我,在他们扣动扳机的瞬间,我把牙齿一咬,松开了手,任由身体往下掉落。
我现在的位置差不多在四楼,掉下去一个不好,照样会没命。
或许是老天也不忍看我就这么死去,在我落下的位置,恰好停着一辆汽车。
哐!
我正好落在汽车上,坚实的车顶直接被砸出了一个深坑。
只感觉骨头都像是摔断了似的,疼的差点没晕过去。
我不敢有一丝耽搁,强忍着疼痛从车顶翻落,不等身体恢复平衡,歪歪斜斜就往外逃去。
楼上响起密集的枪声,只差一点就打中了我。
警卫看着我的身影消失在大楼拐角,当即兵分两路,一队人留下抢救阿布贾,另一队人冲下楼继续追捕凶手。
阿布贾夫妻被刺中要害,当场就没救了。
另一队人从五楼跑到楼下已经失去了凶手的踪迹。
此刻我正坐在杨康的车上,扒下口罩,顺便把软了血迹的白大褂一股脑从车窗扔了出去。
“你确定阿布贾已经死了?”杨康一边看着车,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竟然单枪匹马把阿布贾给干掉了。
他信不信无所谓,相信阿布贾的死讯要不了一天就会传的人尽皆知。
我掏出香烟,大口大口抽着。
刚才刺杀阿布贾时反而没那么紧张,现在一放松,反而手抖的厉害。
这应该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我刚做了一件太大的事!
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对未来缅北局势的影响有多强烈。
杨康开车把我送到藏身点,有些不放心道:“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去外面探探情况。”
“嗯。”
说完他一溜烟就开车走了,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证实阿布贾是不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