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了。
“主人人……我们,走吧。”团子颤颤的说。
温姝才动了,提步离开。
回到家中,她直接进了浴室。
听着里面哗啦的水流声,团子默默想着。
主人人也和它一样难过吧。
不对。
团子又摇了摇头。
主人人比它难受多了,她这么喜欢小晨晨,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现在肯定心疼坏了。
低着脑袋,团子又拿出系统。
虽然它把刚才的话录下来了,作为绑架案的证据,但还是希望永远都不会用到。
主人人也不会的。
又将系统收回去,团子乖乖在门外等着。
又是过了一段时间。
浴室的门才开了,温姝走出来。
身上的血腥味已经完全洗去,半湿的发搭在肩上,神色冷淡,看不出一点情绪,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跟着温姝走进卫生间,又等她吹干头发,团子才喊了,“主人人……”
“嗯。”
“你还好吗?”
温姝没说话。
“主人人,你不要伤心,小晨晨一定会好起来的。”团子一下就急了。
“你好好爱他,给他温暖,他就一定会走出来的。”
没有回应。
温姝放下毛巾,走出卫生间,团子立刻跟上她。
已经是凌晨了。
温姝来到郁晨的房间。
她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他。
一头黑色短发,十分的细软,些许搭在了光洁的额头上,眉目精致,如画一般,可即便是睡着,眉还皱起,其间萦绕着的沉郁也不曾散去。
眼睫长翘且密,鼻子秀挺,唇是极好看的形状,颜色却是十分的浅,至多称为薄红,面色又惨透的白。
整张脸小巧精致,看着十分漂亮,真是童话里的娇贵王子了,可苍白的面色,眉目之间挥退不了的忧郁,给他笼罩了一层散不去的浓雾,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被放置在柜里,脆弱的,蒙尘的明珠。
视线下移,温姝看向他露出的一只手。
瘦,完全没有肉,就只是骨架上套了一层皮而已。
手背上的血管异常清晰,任由青色的脉络爬满,肤色又透白,衬的青色越发明显,有几分可怖。
整个人很瘦,十分的削薄,此刻盖着被子,也不见多少轮廓,好似要和床褥融为一体。
看了他许久,温姝俯身。
握紧了郁晨的手。
冰凉。
五月份的夜并不冷了,房中的暖气还很足,热烘烘的,他的手却是十足的冷,和寒冰无二。
慢慢挫着。
温姝暖着他的手。
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
也凉。
指腹和掌心轻轻摩挲着,她将热传递给他。
许久过去了。
淡淡的光圈笼罩着郁晨,将脆弱的他包裹起来。
终于热了些。
掌心热麻,郁晨的脸也因为这股缓缓输入的热气,有了些颜色,呈现出淡淡的粉红,就像是给纯白的面皮铺了一层浅色胭脂,也像水洗的海棠。
是寒冰见了暖阳,缓慢消融,渐渐成了汩汩春水。
郁晨皱着的眉舒展开了,神色也较先前放松了些。
手抚上他如画的眉。
温姝慢慢摸着。
从头到尾,沿着细细软软的毛轻捻。
动作满含爱怜,仿佛要将每一根匍匐可怜的眉毛都体恤到。
团子在一旁静静看着。
很久了。
久到时针转了一圈,还继续走,温姝才停下,指尖点在郁晨的眉尾。
看着他红润起来的面庞,因为热气逐渐充血的唇。
温姝惩罚似的提了提,他眉尾淡薄的皮肉。
很快松了手。
她看着那一小片地方。
郁晨的皮肤太透,又薄又嫩,即便方才的动作极轻微还不曾用力,却已然是红了。
整张雪白的面上,只有那一点红,活像是被欺负了,十分的可怜。
不听话。
用力握紧郁晨的手,温姝又凑过去。
亲他的眉心。
像是被烫到了。
郁晨精致的眉皱起又舒开,还晃了晃头,同时抓紧和温姝握着的手。
没有撤开。
停留了许久,温姝才起身,盯着郁晨看。
他眉间开了一朵绯红闪亮的花。
睡吧。
坐在床侧,温姝轻拍郁晨的心口。
团子看着两人。
主人人一定不知道此刻的她看起来温柔极了,还有小晨晨,也比刚才好了很多……
夜幕退去,天蒙蒙亮了。
床上的郁晨还睡着,没有半分要醒的趋势。
用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
温姝这才松手,起身离开。
这下,寂静的房里只有安详睡着的郁晨。
天大亮了。
“晨晨。”
郁母趴在郁晨房门口,小声的喊着。
没有任何反应。
“晨晨?”
声音愈发的小,郁母继续说着,“是妈妈,你起了吗?”
还没有响动。
心中紧张,郁母担心的敲了敲门。
十分平静。
更加担心了,又害怕郁晨还睡着吵到他,郁母就向后退了几步,问着正在打扫的佣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晨晨房中一直没有动静吗?”
“夫人,我五点多上来打扫房间,少爷就没醒,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过,房间的门也是一直关着。”知她着急,佣人立刻说着。
“没醒?”
郁母呢喃,接着立刻走到郁晨的房门口,蹲下,用耳朵贴着门缝。
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很。
听了好一会儿。
郁母才站起来。
现在的晨晨不会再做傻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他真的还睡着。
谢天谢地!
眼里有了热泪,郁母手颤抖着,捂住了嘴。
十几年了,晨晨终于能睡好了。
激动又高兴。
郁母踮起脚离开郁晨的房门口,又让二楼所有正在打扫的佣人下楼。
在他们都轻手轻脚的下来后,她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站在楼梯口望向郁晨的房间。
同时,心中也更加坚定。
医院里。
“温医生好。”
几个结伴的护士对穿着白大褂大步走着的温姝问好。
“你们好。”
温姝对她们点头,接着走进办公室。
等办公室的门完全关上了,几个护士才收回目光,继续走。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温医生好像更帅了,也更漂亮了。”一个护士说。
“我也觉得,尤其是刚才,真的超级帅!”
有护士附和。
“温医生本来就是我们医院的一枝花,现在冷冷飒飒的,就是高岭之花了。”有人调侃。
听着这话,几个护士都笑了,接着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