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一”
商姝贴着纯一的耳。
“新岁快乐!”
纯一双眼失焦,已神游天外,可在听到这话后,却回神笑着。
“商姝”
“新岁快乐。”
倒在床上,商姝牵着纯一的手摸向枕边。
“这是我送你的第三个礼。”
掌心握住后,将其拽出。
“也是新年的第一个礼。”
靠着床榻,纯一才有了些力气,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一串菩提子松石挂珠。
成色极好,摸在手里滑凉,穗子也正轻轻摇着。
“愿你心想事成,诸事皆宜,往后再无苦楚烦闷,一生欢喜幸福。”
“你我如花似叶,年年月月共春风。”
商姝看着纯一。
“此后岁岁年年,我与你同瞻日月,共经人事。”
新年的第一滴泪要掉下来了。
纯一捏紧菩提珠,模糊着眼,看向商姝。
盼我无苦楚烦忧,此后欢喜安乐。
愿你我之情如花似叶,年年共占春风。
看日月换新,共经人世,同担风雪,此后年年月月,朝朝暮暮,不分离,共相守。
“好。”
脸湿润了,他凑过去亲商姝。
两张唇贴上时,纯一滑落的泪沾在握着的菩提珠上。
珠子碰撞,商姝握紧他的手。
……
夜还长。
屋外,百枝和几个宫女互相恭贺了新春,又静静守着。
天快亮了。
炉中的碳在燃,床帐还遮的严实。
手抓紧商姝的背。
纯一皱着眉,眼神涣散,轻咬她的肩膀。
垂落的发遮了他的大半张脸。
……
终于。
结束了。
纯一泛白的指停顿,在发丝中难耐的缓息。
商姝抱着他轻拍,好一阵,才缓和了。
亲了亲纯一红肿的唇。
她起身披衣下床。
门开了。
百枝立刻抬头,下一瞬,却愣住。
只见商姝不复平日里的威严冰冷,长及腰的青丝随意垂着,身上披着的衣也松散,隐约可见脖间的红印。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情潮的味道。
“备水。”
商姝说完便又回去。
徒留百枝和几个宫女出神。
“百枝姐姐。”
不久,有人回过神来,叫着还怔愣的百枝。
听着声音,百枝猛的站起。
这样的陛下,还是第一次见,满身的味道,可见夜里的激烈……
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她忙带着人去准备。
殿内。
纯一还没缓过神,怔忡着,握着那串菩提珠,双眼放空,盯那摇晃的穗子。
卷着毯子把他包起只露一张脸,抱在怀中,商姝将杯中的水吹凉了喂给纯一喝。
一夜过去,他的嗓子早哑了,也极渴,碰到水就迫不及待的喝,直到将杯中的水喝完才停下。
见他还恋恋不舍的紧盯着瓷杯,商姝又将杯子倒满。
两杯水入口,润了喉,纯一才不那么难受了,安静的由商姝抱着,待在她怀中。
到底是头一回。
又因太过激动,情难自持,此刻不再做什么,便很困了。
商姝抱着他轻晃。
不一会儿,纯一就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这时,百枝也带着人将水送来了。
将一桶桶热水倒入浴桶,又备好澡豆发露,禀告了商姝,几人就退出去。
门彻底闭上。
商姝才抱着纯一走进浴桶。
泡着。
热水解乏,又有商姝给他疏通经络,睡梦中的纯一面上也有了几分惬意。
只不过身体还是承受不住,再怎么揉捏,总是酸软,有好几处还有丝丝的疼。
商姝的手每经过那处时,他便不由自主的轻喃逃脱,既想躲避作乱折磨人的手,又要抱紧商姝,纠结又不能摆脱,模样确实可怜。
商姝便不动了。
又泡了会儿,她给纯一擦洗,将各处都仔细的清理了,才抱着他起身回寝殿。
躺在柔软的床上,纯一却不满意,蹙眉,手胡乱伸着要找商姝。
摸到后,双手搂紧她的腰,脸贴着心口,依赖的蹭了蹭,才满足。
手按着纯一的后脑,箍紧他的腰,商姝也入睡了。
天彻底亮了。
未央宫中的两人还未醒,街中已热闹起来。
今日是元日,为图个好兆头,家家户户都早起,带着自家孩子在门外放着爆竹。
虽说更热闹的是在晚上,那时摊贩齐聚,火光明亮,可赏景游玩,吃喝欢闹,但白日并非无事可做。
有人家吃过早饭,就领着孩童去串门,拜访邻里,也有官爵贵妇,坐着马车,去相国寺烧香,盼着今年顺顺利利。
但马车内坐的何止是贵妇,还有那慕名想见寺中高僧,用痴相缠着去的年轻小姐。
下了车,母女俩身后跟着些丫鬟就进了相国寺的大门。
恭恭敬敬的烧香拜佛,又捐了些香钱,那小姐便待不住了,做母亲的不紧不慢,找了殿中的小僧。
“敢问小师父,纯一法师在何处?我近日有些疑惑,想和他讨教一番。”
妇人这一问,却勾起了小僧的伤感。
他到现在还不愿相信纯一真的还俗了,即便心中极不愿面对事实,但后山确实没了人,也不见纯一踪影。
“阿弥陀佛”
秉持着出家人不打狂语,小僧平复心境,将此事道出。
“施主,寺中已没有纯一此人了。”
听到这话,妇人和小姐都十分惊讶,眼看着自家女儿要不顾身份直接追问,妇人忙拉住她,继续说着。
“小师父,恕我愚笨,不太懂你话里的意思,纯一法师是怎么了?”
“施主。”
“纯一还了俗,不再是空门人了。”再次说起这话,小僧还有些心痛。
“还俗?纯一还俗了!”
小姐再也忍不住。
“是。”
那妇人听到还俗当即就愣住了,等缓过神,将还欲追问的女儿拉回来,向小僧道谢。
“多谢小师父。”
说完就拉着女儿匆匆走了。
之后怀着同样心思来的人,得到的都是这种回复,听者无不震惊。
很快,便将消息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