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世久手上的欠条,白天林嬉笑道:“我就说上次赌骰子我写的欠条就在这间屋子里,你偏偏冤枉我赖账偷了回去,现在证明了我清白了吧。”
陆世久反驳道:“谁叫你之前偷过两回,让我抓住了,也不怪我会不信你。”
陈泰没想到还真的有这么一张欠条,看那欠条已经写下了一段日子了,倒不像是骗他的。
“一百万两虽多,但是白家也不是付不起,徐掌柜从商号上支给他,我来签字!”
徐广生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新东家,账上没钱了!”
陈泰怒火中烧:“胡说八道,白家在泉州生意那么多,怎么会没钱?”
“因为白家在商号里可以动用的额度只有一千两黄金,刚好东家你刚才已经用了一千两黄金,额度已经用尽。”
陈泰听到这话,更加气了:“你这奴才,东家动用商号里的钱,还需要你来掣肘?”
陆世久说道:“那是因为白家在商号里的股份半成都不到,当然无法动用更多的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泰惊恐的说道。
徐广生又拿出了那一本账簿,面无表情的念了起来:“嘉德九年,七月初三,。。。”
随着徐广生一笔一笔的报账,陈泰才知道白天林已经分作几十次,将白家的的股权都转让给了陆世久。
自己接手的所谓白家产业只是一个空壳,除了商号还叫做白家商号,这些产业不仅与白家没有丝毫关系,甚至白天林以白家的名义支取了多笔款子未填。
“这是为什么?你对于这小家奴就如此信任,为了脱离主家桎梏,竟然将全部产业都转到了他的名下。”陈泰歇斯底里的朝着白天林吼道。
白天林轻笑道:“信任是一种滑稽的好感,我和陆世久乃是刎颈之交,你是不会明白的。”
随后他叉着腰对着陆世久说:“老四,我欠你的钱我可还清了,没还的你去找这个接了我烂摊子的傻子要。”
陈泰自言自语道:“傻子,我就是傻子!经商多年,竟然被两个小娃娃耍的团团转。”
陆世久冷声说道:“你不是傻子是什么?你原本是白家众多掌柜中的翘楚,半个元国的生意都在你的掌握之下,现在将你从那种肥得流油的位置上调来泉州,实打实的在削权,真不知道你为何还那么开心。”
陈泰一惊,他之所以答应从元国赶来泉州,全因为他是万芳的亲信嫡系,原本成为驻守元国的掌柜总管也是万芳帮他谋划的。
万芳此番答应他,只要帮他处理好泉州之事,便把如今的龙国属地江南、江北两个省的生意都交给他。
江南一省的油水可抵元国故土的一国的油水,更何况还多了一个不逊色江南多少的江北省。
陈泰是喜滋滋的交出了元国掌柜总管的大权,兴冲冲的赶来龙国属地的。
他既然能做十几年的掌柜总管,除了万芳的提携,本身能力还是有一些的,但是自视太高,觉得带着白自在的书信来泉州,两个小娃娃毫无反抗之力。
但是想不到这两个小娃娃给他来了一招李代桃僵,金蝉脱壳。
现在陈泰骑虎难下,只得期盼修书一封,向万芳求援了。
陆世久似乎看穿了陈泰的心思,他嗤笑道:“你不会指望你的主子会给你什么帮助吧?”
陈泰眼睛通红的说道:“纵使你这小家奴有些小聪明,但是白家财大势大,主母又有皇室做靠山,任你如何算计,终究都是笑料。”
“沦为弃子而不自知,何其悲哀呀!”陆世久叹气道。
陈泰惊恐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天林也收起笑容,傲然的说道:“我和老四在泉州已经经营多年,如果没有一定的手段,如何能立下根基?”
“你也不知受哪个心怀叵测之辈蒙骗,真以为我们是乳臭未干的孩童吗?”
“如今的泉州对于新都白家无异于龙潭虎穴,想必很多掌柜都不敢来测试这摊浑水的深浅,偏偏你这个草包一直没来过龙国,不知泉州与新都的状况,成为了投石问路的那颗弃子。”
白天林说到这里,向陈泰投去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陈泰大叫道:“不会的,不会的,主母视我为心腹,绝对不会把我当弃子的。你们等着,我会把你们在泉州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告诉主母。”
陆世久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傻子,在他身上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暗卫统领沈杰上前道:“陆少,白少,这个人该如何处置?”
陆世久说道:“倒也不必取他性命,白家主母养着这样的草包这么多年,把他捧到掌柜总管的高位,说白了就是用来恶心我们的。”
白天林问道:“这有什么说头吗?”
陆世久解释道:“想要获得白家家主之位,除却要通过家族考验,还要获得十三位掌柜的投靠与认可。”
“老三你因为庶子身份,先天便输了一筹。幸好还有徐掌柜这样的支持你,倒也不算全无希望。”
徐广生听到这话,面露微笑,却不言语。
陆世久继续说道:“以前你受到压制,才能不显。现在泉州被你打理的有声有色,想必很多中立的掌柜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万芳也是急了,拿出了养了这么多年的草包前来试探你,看看你会怎么处理他!”
“如此跳梁小丑,本来无足挂齿,只是他毕竟挂了一个掌柜总管的身份,代表着一众掌柜的脸面。”
“你若是善待于他,掌柜们会觉得你庸弱无能,这般草包都不能收拾。”
“你若是对于他太过苛刻,掌柜们会由人推己,兔死狐悲,不敢投靠。”
白天林急了:“你说了这么多,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不如索性绑了,以解我心头之恨。”
“你别急呀,炮制他的法子,你大娘不是教过我们了嘛!”陆世久笑道。
“你可还记得四年前,咱们初到泉州,你是什么处境?”
白天林回答道:“还能是什么处境?名为白家泉州主事之人,实际上一切事务全由主家远程操控,我就是一个吉祥物。”
陆世久打了一个响指:“那么咱们就如法炮制,泉州军政商全在我们掌控之中,便是让这陈望做了商号掌柜又如何?咱们的生意一切如旧,但是这陈望我要他做瞎子、聋子、哑巴。”
“什么叫瞎子、聋子、哑巴?咱们要用毒药害他吗?”白天林惊呼。
“所谓瞎子,是让他看不到商号平时是如何运作的,所谓聋子,是让他听不到任何来自于泉州以外的消息,所谓哑巴,是让他即便发现了什么,也只能憋在肚子里,无法传递任何情报。”陆世久解释道。
白天林瞧着垂头丧气的陈泰,不屑的说道:“就凭他,哪配我们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在他身上。”
“万芳想要我们处置这个草包,好让其他掌柜觉得我们容不下主家旧臣,我偏偏就是要这个陈望做一个活傀儡,我要告诉他们我们的能力与手腕,即使离开泉州,泉州仍然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投靠还是对立,让他们仔细思量。”
陆世久说完了,便朝着沈杰使了一个眼色:“杰哥,找几个兄弟替我好生看着他,衣食住行不缺,不许他和任何人接触说话,更加不许他自尽死了。”
沈杰领命压着陈望离开。
陆世久看着远方说道:“此去新都,路途遥远,我看你大娘的后手应是源源不绝,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会丢下规矩,直接害你性命,你怕不怕?”
白天林回答道:“当年我们从新都来的时候,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靠着忽悠了几个盗匪便走了过来。如今我们有杰哥他们护送,还有你这位天下第一的徒弟护航,我有什么好怕的。”
陆世久笑了笑:“那好,就让我们回新都,闹他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