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喜事啊!”
叶雄见蓉蓉端着点心来了,笑着对蓉蓉说道。
“哦,喜事?什么喜事?说与妾身也高兴一下!”
蓉蓉将点心放在桌子上,问道。
叶雄看向王暄和叶不凡道:“贤弟见凡儿天资聪颖,所以收凡儿为弟子,你说这是不是喜事?”
“呃……这的确是大喜事啊!”
蓉蓉短暂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只是心里腹诽道:老家伙搁这糊弄鬼呢,叶不凡呆头呆脑,和天资聪颖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说不定就是你将叶不凡这个傻子强塞给王暄的。
她的眼角瞥向王暄,只是王暄神色如常,看不出端倪。
“你去将我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拿出来,今日我要与贤弟一醉方休!”
叶雄忽然说道。
“啊?那可是你特意为盈盈出嫁准备的,现在取出来,是不是不合适?”
蓉蓉诧异道。
“哎,没什么,我不是珍藏了两坛吗,你取一坛出来即可!”
叶雄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吩咐道。
“妾身这就去安排。”
蓉蓉点头,转身就去取酒。
王暄赶紧道:“叶大哥,这酒是等着盈盈侄女出嫁时喝的喜酒,现在取出来,的确不合适,咱俩喝点其他的酒,也是一样!”
“没关系,今日大哥高兴,咱们就喝女儿红。”
叶雄笑着摆手道。
见蓉蓉走了出去,叶雄压低声音道:“蓉蓉是与我叶家世交的汪家之女,前些年,汪家承接了一批送往边境的军需物资,因为没有按时送达,被朝廷罚没了家产,族人或是斩首、或是流放,女眷都被充入了教坊司,我见蓉蓉可怜,就把她赎了出来,当做填房。”
“叶大哥仁义,小弟敬你一杯。”
王暄提起摆在桌上的酒,给叶雄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随即敬道。
叶雄笑着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
对于叶雄言语的真实性,王暄自然不会全信。
明明是垂涎汪蓉的美色,偏偏说出来这般的大义凛然。
很快,汪蓉就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放在桌上道:“叶郎,女儿红取来了,你身体一直孱弱,就算再有喜事,还是应该少喝一点。”
叶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挥手,示意汪蓉离开。
于是汪蓉朝王暄行了个福礼,便转身走了。
叶雄当即打开女儿红的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顿时涌了出来,弥漫在整个房间。
“贤弟,这才是好酒,咱们喝!”
叶雄亲自给王暄斟酒道。
王暄不敢托大,双手捧着碗,站了起来,让叶雄斟满。
叶不凡在一旁,完全成了小透明。
生性木讷的他,本就不善言辞,越是没人注意他,他反而越自在。
在叶府一直喝到深夜,王暄才在王星、王大成的搀扶下离去。
另一边,章洵留在了县衙,胡怀仁立刻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并邀请了龙城一众有头有脸的人来作陪。
正等着胡怀仁将王暄召来的章洵,稀里糊涂的被胡怀仁拉到了酒桌,见一群人朝自己拱手问候,顿时意识到自己被胡怀仁给耍了。
这让章洵非常生气。
“王玄孟呢?怎么没见他?”
章洵压着心中的怒气,问道。
胡怀仁敷衍道:“下官已经差人去喊了,只是现在的王玄孟,依仗自己的才气,越来越目中无人,怕是很难请动。”
听了胡怀仁的回答,章洵自然不会傻到信以为真。
但章洵还是假装生气的问道:“一个只作了几首诗的白身,有什么狂妄的,连本公子的面子都不给!”
一个致仕的庶老抱拳道:“公子有所不知,今日王暄在衙门门口,与闻人五车的弟子李仲明,比试文采!”
“闻人五车?可是西子湖的那个闻人五车?”
章洵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正是!”
庶老笑道。
“哦,结果怎样?”
章洵有些懊悔,自己来晚了一步,不然就可以欣赏一场好戏。
西子湖书院是大周四大书院之一,闻人五车更是当今文坛的泰斗,名气响彻整个大周。
他教出的弟子,自然不是寻常儒生能比的。
庶老道:“自然是王玄孟胜了,不仅胜了,还令那个李仲明当场下跪,想要拜其为师!”
“这么夸张?”
章洵吃惊道。
闻人五车的弟子,他在汴京也是见过许多,个个都是性情孤傲,傲世轻物。
想要折服他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尤其还是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就想改换门庭的大逆不道之举。
“不错,我观王玄孟此子,未来必成大器,我文坛凋零数十年,如今终于有人可以扛起大旗!”
庶老赞叹道,全然没有见到章洵的脸色越发难看。
章洵在汴京,自称汴京第一才子,当然不会因庶老的三言两语,就认为王暄如何了不起。
吟诗作赋,对他章洵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般简单。
自负的他,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夸赞其他人如何的文采了得。
“他作了什么文章,能令闻人五车的弟子,当场下跪拜师?”
章洵迫不及待的问道。
“此赋名叫《寒窑赋》,在我看来,绝对可称的上是千古奇文!”
庶老面色严肃道。
随即,庶老摇头晃脑,将王暄的《寒窑赋》吟诵起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起初,章洵还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酸儒,能作出什么好文章来!
想必那个李仲明,就是一个草包,才会被王玄孟的一篇文章给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真是给闻人五车丢脸!
只是,随着庶老的吟诵,章洵脸上的轻视之意,渐渐散去。
越听便越是凝重。
“妙啊,真乃一篇奇文。”
等庶老吟诵完毕,章洵还是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
“公子,公子!”
胡怀仁见章洵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连忙出声呼喊。
“嗯?这个王玄孟现在何处?本公子要马上见到他!”
章洵急不可耐道。
“公子,王玄孟此人,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胡怀仁想借机给王暄上点眼药。
但是章洵已经听不进去,“闭嘴,快带我去找他,本公子已经好久没有遇到对手了,现在就要去会会他!”
“公子?”
胡怀仁望着这特意准备的酒席,还有请来陪坐的一众龙城大佬,有些傻眼了。
“嗯?你要是不愿意去,就留在这。”
章洵说完,不在废话,起身径直向外走去,全然不顾胡怀仁苍白的脸色。
“公子,我们与你同去!”
“我知道王玄孟家住何处,我带公子去找他!”
一众宾客,纷纷起身,追着章洵而去。
相比李仲明,章洵汴京第一才子的大名,他们早就如雷贯耳。
即使剥去章洵汴京第一才子这层皮,他还有左相第七子这个尊贵身份。
章党权倾朝野,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谁敢不给章家人面子?
又有谁,不想巴结章家?
胡怀仁见众人一窝蜂的涌了出去,将他这个做东的人,撂在一旁,整个人呆若木鸡。
“公子莫不是想要与王玄孟一较高下?”
“王玄孟,确有几分才华,本公子很久没有遇到似他这样的对手了!”
章洵一边走,一边回答道。
众人听了章洵的回答,全都兴奋异常。
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汴京第一才子,对上文坛新起之秀,太有看头了!
章洵不过走了两条街,已经渐黑的龙城,却又沸腾了起来。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龙城的百姓,就都知道了章洵要向王暄发起挑战的劲爆新闻。
章洵是左相之子,又是汴京第一才子,比之李仲明,就好似一个是天上的太阳,一个是地上的尘埃,毫无可比性。
因此,这场即将到来的文斗,犹如九级地震般,震得龙城百姓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