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地面时,已是落日黄昏,薄薄地夕阳在青山上淡淡地洒下一层橙汁色。
从盗洞里出来以后,听晚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朗的空气,感叹道,“好久都没有呼吸到这么干净的空气了。”
小哥则是默默站在她身边,望着远处暮霭沉静的银灰色山脉。
“你也坐一会吧。”听晚用脚将不远处的两个小坐凳勾了过来,“走了那么久的路了。”
雁过斜阳,青青竹叶后面掩映的人家升起了袅袅炊烟。
望着夕阳,听晚撑着腮,笑着叹了口气,“果然,山里头的风景就是好。”
“坐啊,”她转过头,看到小哥站在原地,压根没动,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上面又没有长刺。”
小哥睨着眼,看了她一会,把连衣帽往后一戴,一言不发地朝着树下面走去。
听晚实在是好笑地摇了摇头。
【小夏天,能给我查一下现在其他人对我的亲情值吗?】
【现在小哥对你的亲情值是百分之八十,无邪是百分之九十五,解雨臣不用说了,百分百的满分。】
【所以,我的任务还是很艰巨,对吧?】
听晚随手摘下一朵淡蓝色的小花。
【大侠仍需努力。】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疲倦地说道,【我这病,真是……太烦了。】
【其实宿主可以用掉一个许愿的。】
【算了吧,我这病,以后再来说。】
……
又跟小夏天聊了一会天,直到她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后,才结束话题。
“小哥,”听晚叫了一声,“该走啦,我们要下山了。”
凉风习习而过,恍惚之间,她仿佛回到了许久以前,一个黄昏般的下午,墨脱正下着漫天大雪。
算一算时间,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日子过得真快啊。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句话,才能将岁月无声给表达出来。
她嗅了嗅手上的花,“这花还挺香的。”
“天要黑了,”小哥额前的碎发被风轻轻吹起,“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逞强。”
听晚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还在意。”
你要是真的在意,就不会下墓了。
这是小哥听到话后,一闪而过的想法。
“倒是你,都离开那么久了,不担心一会追不上他们?”
“没事。”
小哥淡淡地说,语气犹如落在山头的三分月,令人觉得与他像是隔着一块看不见的透明玻璃。
“行吧,”听晚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要糖?这糖很好吃的。”
小哥抬眸望着她,像是在说,你看我是像喜欢吃糖的人吗?
听晚无奈地耸了耸肩,“那我们走吧,争取在八点的时候,到达招待所。到那时,我一定要把床给睡垮。然后再把肚子给吃撑,好好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好点了吗?”
小哥问道。
“什么?”
听晚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小哥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哦,你说病啊,”听晚淡淡地说,“可能是呼吸了新鲜空气的缘故吧,现在我觉得没那么痛了。”
“你是不知道,刚刚在下面,我痛得差点昏过去。那种痛,我这辈子也不想再受了。”
她一边说一边罢了罢手。
而她旁边的小哥则是沉默地听着,如水一般润的眸子看着前方。
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里。
*
到村里的招待所时,刚刚掐点八点。
“……我看两位眼熟得很啊,”服务员大妹子皱了皱眉头,“我们是不是见过?”
“妹子,才几天,你就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听晚调侃,“我可还记得你呢。”
“哦——”忽然,大妹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怎么?成功了?”
“你猜啊。”听晚一脸神秘地朝她眨了眨眼。
“我们要是成功了,就不会回来了。”她停了几秒,又把话补充完整。
大妹子点头表示知道了。
“现在还有房间吧?”听晚问。
“还多着呢,这几天游客也没多少。”大妹子有问必答。
“小哥,你要不明天去?现在天都这么晚了。”
她双眼注视着小哥,似乎是在等待他的颔首。
而小哥也如她所愿,轻轻地点了下头。
听晚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回头朝大妹子说,“要两个房间,麻烦了。”
“瞧客人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现在厨师还没有走,你们要是饿了,就快去点菜吧。”
大妹子笑得一脸灿烂。
“我是不想吃饭的,”听晚道,“小哥要吃一点吗?”
刚才他们在营地里待着的时候,吃了一些东西,现在也没多饿。
小哥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回房了。”她说。
“把钥匙拿着啊。”大妹子不忘提醒。
听晚是背对着她走着,听了此话后,将右手高高举过头顶,挥了挥手中的钥匙。
“你明天要是要走,记得给我说一声,不然我会担心的。”
在开门进入房间的前一刻,听晚忽然说道。
而在此刻,她的脑海里,小夏天忽然出声到:【宿主,小哥的亲情值上涨了百分之五。】
小哥闻言手上开门的动作顿了一瞬,许久,他回头应了声好。
“那……晚安了。”听晚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