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笑地摇了摇头,跟在解雨臣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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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烟花砰砰地冲上天空,听晚站在雪地里,面带笑容地看着解雨臣,“小花,你有愿望要许吗?”
“会灵吗?”解雨臣反问。
“或许吧。”听晚耸了耸肩,她对这些不属于物方面的事情也是没底的。
解雨臣双手抱在胸腔,看了看她,笑道:“那我还是靠自己吧。”
比起依靠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心理安慰,他更愿意靠自己打出一片天地。
听晚笑着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这样。”
“过年了,表姐,别唉声叹气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听晚更来劲了,连续叹了好几次气。
解雨臣搬出杀手锏:“小心不吉利。明年倒霉。”
听晚马上闭嘴了。
解雨臣见状,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你还是那副模样啊……”
听晚一脸无语地望着他,“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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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听晚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又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离开。
巴乃还是一如既往,什么都没有变,但是田里有人插秧,土地开始了翻耕。
听晚刚走下木梯,就看到院子里的阿贵带起了一顶草帽,手上还拿着锄头,“阿贵叔,你这是去干嘛?”
“这不开春了嘛,下地去。”
她左看右看不见云彩的身影,不禁问:“云彩呢?”
“先走一步,下地了。”阿贵说。
听晚略一沉思,“那我和你们一起吧。”
阿贵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你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一起去干活呢?!”
“没事,”听晚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反正我窝在屋里也无聊,还不如和你们一起去地里,至少打发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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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乡村阡陌上,一边是水田,倒映着天空,另一边是田地,刚翻耕的泥土还混合着潮湿的味道。
阿贵叔手上握了一大把水稻,听晚不另外,两只手拿了四捆水稻秧苗。
“那边就是我们的地,”阿贵叔一边走一边说,“云彩靠在那棵树下的,看到了吗?”
怕听晚没有看到,他还扬了扬下巴。
其实听晚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这会听了阿贵的话,她才开口道,“看到了。”
“那树荫下很凉快,听晚老板要是觉得累了,就到树下休息。”
听晚嗯了一声。
“云彩,快来帮老板拿水稻。”阿贵叔朝树下大喊。
“小晚姐?”云彩激动地跑过来,“你和我们一起?”
“对啊。”听晚笑眯眯地望着她。
经过了半年的相处,云彩对她的好感度已经到百分之八十了,好感值越高,越难增加,这对听晚来讲,是一件颇为头痛的事情。
想要好感度猛地上涨,除非来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然,听晚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对于插秧,她还是会的。以前小时候,她跟家里人一起下地插水稻,经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
从日头高照一直到夕日垂山,时间飞快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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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听晚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拿起相机就往外走去。
这会黄昏落日,孤雁与霞齐飞,半岸清山半夕阳。
听晚手上拿着随手摘下的花,独自走在路上,青山起伏,江山万里,皆醉于绚烂的无限夕阳里。
就这了吧,她走了一会后,停下来,手指比了个框型,将远山框进眼中。
做完这一切后,她笑了一下,拿出相机,开始调角度。
由于山体比较大,要往后面退一些才能拍到。
她一心想要把山丘给拍到相机中,没有留意身后有没有人经过。
这下一个不留神,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的肩膀,她回过神来连忙转身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说话的功夫间,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个人像是穿着一件连帽衫。
连帽衫?听晚心里一颤,猛地抬起头,眸子瞬间撞入另一双眼睛里。
对方的眸子很淡然,出尘绝世,像是不染世俗的神。
啊,这这这,听晚一下子愣在原地说不出话了。
小哥?!
在她呆愣的片刻间,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像是在说没事,接着离开了。
听晚还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目送着张麒麟远走的背影。
夕阳西斜,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
她居然真的碰上了小哥!!
听晚激动地捂住了嘴巴,趁着人还没有消失在视野尽头,她赶紧拿起相机对准张麒麟的背影就是一拍。
值了值了,她在巴乃待的这么多月值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人来了!
听晚兴奋地和小夏天分享:【小夏天,你看到他了吗?】
【长白山的那位少年?】小夏天问。
听晚连连点头肯定:【没错,就是他。】
【恭喜宿主,皇天不负有心人。】
忽然间,她目光一顿,像是做了什决定:【我要悄悄跟上去。】
她想看一看,小哥是不是去那幢老楼里。
她离张麒麟的距离并没有太近,远远的,大概有六十米。
她一边走一边假装拍照片,同时眼睛时不时瞄几眼张麒麟。
果然如她所料,最终,他进了那幢楼房里,没有再出来。
听晚默默地注视着这幢不知道度过了多少黑夜与白昼的木楼,像前半年,抬起相机,对准古楼,咔嚓拍下一张照片。
当天晚上,她拿出笔记本,埋头笔墨里,叙述这件事。
“我抬头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闪过一句话——张麒麟是命硬气煞福薄缘钱,但他情深。如果可以,我想送他一束藏海花,花无声,却能静静讲述三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