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飞龙不认识司敬俢,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客气道:“这位公子,莫不是走错了房间?”
司敬俢冲着青林道:“你确定东西丢这儿了?”
青林忙不得点头。
司敬俢也不搭理祖飞龙径直坐在了圆桌前,看着秦苏。
秦苏嘴里还有没吃完的鱼,被他盯的,吐出来不合适,咽下去刺肯定卡喉,总之就是很难受。
“这位公子,在临江楼丢了物件,可以去找掌柜……”
青林开口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主子丢了重要物件,必须找回来。”
“公子可以去大厅找掌柜,这间房里,在下可以保证没有公子丢失的物件。”
“你确定?”司敬俢斜眼看着他,厉声问道。
祖飞龙见他这架势,以为是丢了东西着急,也不跟司敬俢一般见识,依旧和颜悦色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间包间,特意留给在下的,在这之前,不会有人进来。”
司敬俢缓缓起身,看着青林道:“这儿的鱼,当真如此美味?”
青林摸不准司敬俢的意思,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兴许吧!”
司敬俢“嗯”了一句,抬脚缓缓离开。
祖飞龙歉意的看着秦苏。
秦苏心里没由来一阵不安,冲着祖飞龙歉意一笑。
“苏苏,实在是抱歉。”
“该道歉的是我。”
司敬俢这么一闹,鱼锅也凉了。
“不如这样,我带祖大哥去吃江南其他特色?”
祖飞龙求之不得,正想跟秦苏多相处呢!哪料二人刚走到大厅,大批的府兵就将临江楼围了起来。
为首的士兵道:“都出去!”
宾客耳观鼻鼻观心,一见这架势便知道临江楼惹了不该惹的人。抱怨是有的,谁敢说出来?
不过片刻,人满为患的大厅便空了出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江南官场上的官员一二到场,不过一个时辰,全部到位。
祖飞龙原本还担心掌柜应付不来,见这情景,肯定是官员包场了。
秦苏不知司敬俢的意图,冲着祖飞龙道:“祖大哥,还是留在这里观看一二吧!”
祖飞龙摇头:“无碍,若是这些人找茬,我也无能为力。”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临江楼。
司敬俢站在二楼窗前,看着秦苏那张笑靥如花的脸,那张薄唇紧紧抿着,负在背后的手攥着拳头,发白的指节让青林知道他主子怒了。
“青林,去,把这家店给我……”砸了二字终是没说出口,片刻后道:“看看大厨是谁,问问他收不收徒弟,不收的话,让他卷着铺盖卷去京城!”
青林反应了好一会儿,问道:“主子是想在江南开一家临江……鱼锅店?”
“半个月之内,给我开起来!”
青林一脸为难的道:“主子,您让小的我杀个人兴许能成,这店……”
司敬俢扭头看着他。
青林见状立即闭嘴,连说了几个:“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你亲自去学,学不会也就不用回京了!”
青林一脸的生无可恋,看了看自己因为拿刀磨得厚厚的茧子,认命的叹息了一声,走了出去。
司敬俢则缓步走下了楼梯,冲着坐在大厅不时低语的官员们道:“让诸位大人久等了。”
“相爷客气了!”
坐在角落的白阶和李开右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议论声小了些。
“食不言,寝不语。既然诸位想说,那就说说吧!”
此刻,临江楼鸦雀无声。
司敬俢看着噤若寒蝉的官员们,淡淡道:“你们在任上做的那些事儿,以为都能擦干净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到司敬俢这话,有官员开始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食君之禄,总得为君分忧吧!”他淡淡道:“我司敬俢年轻,本事不大,但今日不到场的,我可以保证他这辈子都不用来了。”
这话一出,下面的官员跟炸了锅一般,闹哄哄的说了起来。
“谁有意见?”
白阶看了一眼李开右。
李开右闭上眼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相爷,曹大人……”
司敬俢看着那位官员,冷笑道:“曹用如何,圣上会评判,若圣上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儿高兴的话,也许赏他个首辅当当,可若是不高兴,连根拔起,也说不定!”他顿了顿道:“圣意,不是我能揣测的!”
众人纷纷低着头不言语。
青林走了进来在司敬俢的耳边说着什么,肉眼可见的他的脸色黑了下去。
众人更是胆战心惊,以为又让司敬俢抓到什么把柄了呢!
青林收到暗六传来的消息,说是秦苏和祖飞龙逛街后,直接将他送到了码头,之后秦苏便失去了踪影。
要知道,他二人一直在暗六的眼皮底下的,突然玩失踪,就是秦苏有意为之的,原来她是这么打算的。
这是又要跟自己划清界限!
司敬俢能不气么!
那个沈从之缺点万般,也没见她怎么跟沈从之闹气;那个祖飞龙除了有点儿脑子,长得一般,跟他在一块秦苏也挺乐!
自己还不够好吗?
“青林,去宋家,告诉宋家主,我要用最快的船,若推脱,直接给我拉入狱,宋家一切充公!”
这话没避讳众官员,众官员自然知道宋家是哪个。他们突然觉得,喘气声都刺耳,若是有个地洞,想来是不会犹豫的,直接钻进去得了。
青林前脚离开,司敬俢喝了出来。
“李开右!白阶!”
被点名的二人纷纷从座椅上起身。
“相爷!”谦恭的行礼。
“李开右,从现在开始任漕运总督。”
李开右听到这话,直接愣在了原地,他这是出现幻听了吗?要知道他现在的官位不低,想要再升也是难如登天,没想到这一下就登了天了。
要不是白阶暗中推了他一下,还愣呢!
“谢……”
“白阶,任巡漕御史!”
这下轮到白阶懵逼了,这是……他一个不入流的官员,直接七品巡漕御史。这官位看似还是末流,却是可以直达皇庭的,司敬俢这是给了他一个什么机会!祖坟冒青烟了!
李开右无奈一笑,暗中戳了戳白阶。
白阶直接跪了下来,李开右一把拉住了他。
白阶不解的看着李开右。
李开右指了指前方。
白阶抬头看去,哪里还有司敬俢的影子。这是什么意思?
不止白阶不明白,另外没被点名升官和被降职的官员也不明白。
直到下一刻,江巡抚走进来,众人才恍然。
司敬俢没做的,江巡抚接着。
这一日,江南官场,除白阶和李开右来说,都是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