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所有的证据被搜索的七七八八。古堡里的那些人都吐露了实话,管家看到白家兄妹都被抓了进来,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关于游轮宴的事,虽然船上和周边都没有监控,但林寒重金悬赏到了路人偶然拍过的一段视频。
视频很模糊,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在晦涩的浪潮里,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用尽全力将男人推上了海岸。那女人,就是苏倾妩。
再到后面,白晓晓带着一群人上前去救薄欲时,乌压压的一众包围,苏倾妩就不知所踪了。
薄欲看着视频里惊心触目的海浪涌起,苏倾妩一个人在黑暗冰冷的海水里把昏迷不醒的他救了上来。
他不敢想象这女人有多拼尽全力能把他从海里捞上来。她有多冷,有多累……可他非但没有感谢她,还因为她跟白晓宇甚至未必存在的暧昧误会了她这么久,还给她带来那么多的伤害。
直到证据明晃晃的摆在面前,薄欲才彻底醒悟过来。是苏倾妩救了他,这个他一眼就看中的女人,也许并不像他印象里的那般不堪。
后来那些所有薄欲心疑的时间线,他都派人去查探过了,苏倾妩没有跟任何人有关系。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捕风捉影。她只是嘴硬骗他,他也赌气地相信了。
他们之间,本不该如此的。薄欲曾想过很多次,如果苏倾妩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乖乖的只待在他一人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可当现实被剖开摆在薄欲面前时,他却害怕了。他深深地伤害了他喜欢的女人,他给她带来的所有的伤痛都是不可覆灭的,她的孩子,她的家人,他们之间的误会隔阂……这些都深深地烙印在他们之间成了打不破的一条界线。
薄欲懊恼的一拳打在墙上。骨节碰撞墙壁发出了沉闷的轰鸣,鲜血溅出,皮肉模糊。
“老大,你没事吧?”林寒闻声,立刻冲了进来。
“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薄欲抑制着心中的怒火,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眸底是猩红的杀戮之气。
“他们,还在地牢,等候发落。”林寒愣了愣,一下子想到白晓宇兄妹俩。
“过了这么久舒坦日子,也该让他们讨点苦头吃了。”薄欲捏紧拳头,骨节嘎吱嘎吱作响发出渗人的声音。
薄欲冷峻的面孔露出肃气,苏倾妩受过的伤,白晓晓一个也别想逃过!
“是。”林寒微微颔首,立刻给地牢那边递消息。
“老大,您的手,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林寒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薄欲血肉模糊的手。
“医院……”薄欲喃喃自语,苏倾妩还在医院里。可想到上一次去看苏倾妩,她眼神里的恐惧与闪躲,薄欲心里就不是滋味。
薄欲来到医院,简单包扎好伤口,他踌躇地来到苏倾妩的病房门口,站在门框边。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犯下的错,怎么去面对这个被他深深伤害过的女人。
薄欲敲了敲门,面色沉重地走进苏倾妩的病房。
病房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苏倾妩的脸色比前几天稍微好些了,只是一见到薄欲,她浑身反抗的刺又都露了出来。
“我想跟她谈谈。”薄欲低沉的开口。
薄亦不放心地看了苏倾妩一眼,得到她的肯定,才放心出去。
薄亦出去后,随着门被带上的声音,房间里的气氛压抑的低沉。
苏倾妩看向薄欲的眼神里依旧带着警惕和防备。
薄欲对上苏倾妩颤动不安的视线,心脏隐隐作痛。那不是一个妻子看丈夫的眼神,那是一个受害者看凶手的眼神。他就是那个中伤了她,也中伤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的那个凶手。
薄欲沉闷的咽了口气,他走近床边
“你好点了吗?”薄欲停下脚步微微俯身,试图用手去触碰苏倾妩苍白的小脸,却被她躲了去。
“小妩,从前,都是我误会你了。”薄欲懊悔不已地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跟苏倾妩道歉。从前是他的一意孤行,让他们俩变成现在这样。他想弥补。想缝补好这段支离破碎的婚姻。
苏倾妩愣了愣,眼神里透露出迷惘。薄欲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所有的事我都查清楚了。都是我不好……”薄欲蹲下身来,柔情似水地看着苏倾妩,试图祈求他的原谅。
“这些都不重要了。一切已成。”苏倾妩偏过头去避开薄欲的视线。查清了又怎么样?上一世她也查清了,可薄欲让她放过白晓晓,让她放下那一切迫害她的人和事默默的独自承受。还妄想让她原谅,简直可笑。
“这很重要。小妩,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薄欲的心狠狠颤抖。如果他能早点知道,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他对苏倾妩一见钟情,他们俩会很好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闹的支离破碎伤痕累累。
那些污蔑陷害让苏倾妩受了那么多的苦,他甚至拗气的没有接到她家人最后求生的电话。薄欲不敢告诉苏倾妩这件事,他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即便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救了你又怎样?薄欲,你就是那么一个自私冷血的人,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我跟你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们离婚吧。”苏倾妩眼眶泛红。薄欲根本就不懂爱,她想要的也不是什么救命之恩的感激。
薄欲,一个完美主义者,对妻子的要求苛刻。只要心里对她存有一丝疑虑,就会毫不犹豫的否认她整个人。他以为真相被查清,误会被解开,一切就可以归于平静。可他不知道,爱的本质是什么。一个不会爱的人,怎么可能给到苏倾妩她想要的全心全意的爱。
“小妩。我阅人无数,唯独看不透你。是我对你的感情让我蒙蔽了双眼,是我的苛责偏执让我理所当然的以为你就是那样一个人。小妩,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我们不要离婚,好吗?”薄欲眉心微蹙,单膝跪地卑微的祈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