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方将手放到吴独修的脉上,仔细感受脉搏。
不一会儿功夫,华方有底了。
开口道,“恭喜了。”
啥?
吴独修懵了,“神医,你号出啥了?说清楚,我有点儿迷茫。”
华方指了指铜鼎说道,“我是在恭喜你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师妹,因为她熬的药,你的身体可以一直靠药物维持着。”
“没有药会怎样?”
这才是吴独修当下最关心的事情。
如果可以不吃药就能活下去,他就不用再担心被师妹给毒死了。
华方摇了摇头道,“你的静脉虚浮,因药力维持才能与常人无异,若是停了药,不日便会毒发身亡。”
“完了。”
吴独修知道自己完了。
原本想着可以将师妹卖给有钱人,自己就能拿钱去治病了。
可如今,自己反而离不开师妹了。
造孽啊!
洛小粒走过来说道,“师兄,我会给你熬一辈子药的。”
“还得是你,真好!”
吴独修起身,不再想这个事情了。
在他看来,身为穿越者的自己。
虽然金手指在师妹的身上,但区区小病而已,早晚会治好的。
华方的一番话,高丘、朱果仁、周培良等都听到了,心中也很是震惊。
这个女子,天生神力,医术高超,不会都是为了给这个男孩儿治病而练出来的吧?
这样一想就不可思议了。
高丘闭目思索了一番。
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女子得进他平南王府。
但不能是直接进,得绕个大弯儿才行。
为此,他觉得儿子的病可以好起来了。
至于和老皇帝掰手腕的事情,还可以用其它法子。
“好了,肃静。”
朱果仁惊堂木拍下,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洛小粒,你可知罪?”朱果仁看向洛小粒说道。
“不知罪,我又没杀人,认什么罪?”
“大胆,你身具神力,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了小王爷,你还能抵赖不成?”
朱果仁如此也是为了安抚高丘。
既然自己的谋划断了,那就把罪全按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以此来保下周培良吧!
等奏折到京后。
皇上来要这女子时,让平南王头疼去吧!
吴独修开口道,“大人,我师妹自幼纯洁善良,连鸡鸭都不敢碰,怎么会杀了小王爷呢?”
“更况且,我师妹还精通医术,只会救死扶伤,昨日其实是看出了小王爷的症状而进行的施救,她是在救人而非害人。”
“昨日,我师妹与小王爷当众订下婚约,小王爷还答应七日后来娶我师妹,那我师妹又怎会失手杀夫呢?”
“望大人明鉴。”
洛小粒听吴独修说她当众订下婚约,就要理论,却被高丘先给否定了。
“大胆,敢诋毁小王爷清誉?什么婚约?可有婚书为证?”高丘目光阴冷地说道。
其实。
高丘心里是高兴的。
只是。
这件案子事关王府的脸面,必须得惩办。
“没有婚书。”
吴独修无奈了。
这是死定了!
当时只顾着彩礼的事情了,忘记了古代是需要婚书为凭的。
“既然没有婚书,你所言之事就是凭空捏造,若是没有其他证据和证人,我便宣判了。”
朱果仁示意主簿将口供拿过去签字画押。
吴独修没有动,而是看向洛小粒说道,“向死而生,你信吗?”
“师兄说啥就是啥,嘻嘻!”洛小粒伸手就要按下去。
“慢着,我承认,小王爷的内伤是我的打的,跟他们两个孩子无关。”
周培良起身将口供一把夺过,撕的粉碎。
“周培良,你可知你这么做的后果?”朱果仁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
周培良大笑道,“后果?我本就是大梁臣民,为大梁计,谋害平南王之子,这是我心中一直想干的事,今日如愿了,值了。”
“高丘,你位高镇主,迟迟不还权于梁,居心何在?”
“今日,算计到两个孩子身上来了?真不愧是一代雄主,高瞻远瞩啊!”
高丘紧盯着周培公,眼中有了一丝杀意。
周培良这个人能明悟天下大势,却唯独不愿入他麾下。
老皇帝故意将其贬谪到此地。
也无外乎就是想历练他。
看他是否会有不臣之心。
为将来新皇的削藩做准备。
可高丘还是欣赏此人。
因为他拥有和自己一样的眼光和能力。
只要机会得当,都是可以执掌天下大势的存在。
“唉!”
高丘起身,淡淡地说道,“周培良发放到宁古塔,此二人当众谋害我儿,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言罢,不容所有人质疑。
一群衙役便上前将周培良押了出去。
而对于吴独修和洛小粒却没人敢上前。
“王爷,我和师妹可否缓两日再行刑?”吴独修开口道。
“我知你心思,不可,明日午时,用你的头告诉世人,皇族不可亵渎,哪怕你们天生神异,也要死。”
高丘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官吏。
不一会儿功夫,整个大堂之上,就剩衙役、主簿和朱果仁了。
“还是没有保住啊!我可如何给圣上交代啊?”
朱果仁无力地扶着公案桌,神情有些黯然。
他朱果仁一路走来,官图曲折,可也依旧做到了从二品巡抚。
别人不知他这巡抚之职为何而来。
可他知道,这是他用命换来的。
他因罗织罪名杀了竞争对手,被人密告给了皇帝。
皇帝就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去西南做个巡抚大臣,总管江南一带的事物,同时帮他护住周培良。
另一个选择是死。
之所以很多大臣不愿意做江南巡抚,其实都是惧怕平南王高丘。
因为在高丘地盘做巡抚的,没有一个是善终的。
这当巡抚是死,不当也是死。
他也只能顺从皇帝的意思,做了这江南巡抚。
既然做了这巡抚,那就要保周培良
如今。
周培良出事了,等到进京述职时,自己的官路也就到头了。
一众衙役见朱果仁没有动静,都不敢出声。
一时间,整个大堂极其安静。
走出巡抚府衙的高丘,一脸笑意。
他对着身边的葛悠说道,“去,今晚把口子松开,若是他们无力,你找人帮他们一把,这戏唱着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对了王爷,这巡抚大人也不出来送行吗?”葛悠疑惑道。
“死人一个,走吧!”
高丘临了又看了一眼巡抚府衙,直接坐着大驾离开了。
众官吏全程当观众。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回去美化平南王,让百姓们都知道此事有结果了。
……
大牢之中。
周培良隔着牢房问吴独修道,“你生而知之?”
“后天勤学而已,哪有人生而知之的?”吴独修笑道。
心里却在打鼓。
我穿越者的身份被他看穿了吗?
这不科学啊?
周培良轻笑了一声。
“你的眼神和举止不似孩童,若非生而知之,便是天生神异。”
“他们只看到你师妹那般神力和医术,却不知你也是一位神异之人。”
“我观你在大堂上的表现便知,你无心辩驳,这是为何?”
吴独修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走近,便回道,“诺,来了。”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将两排大黄牙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