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脸上已经再也看不出以往的稚嫩,脑中再也不见年少时的幻想,现在只能就着牛肉将苦涩从喉咙咽下。
没有金手指,没有奇遇,只有一个不靠谱的上头,和手上的一把古董。
他只能在脑子里告诉自己:活着,不要去思考,然后见到明天的太阳。
当日暮再度升起,派克躺在床上,手边依然是冰冷的枪械,他仰面朝上,干瞪着眼只是为了再多消磨一点时光。
此时门外又响起了爪子扒门声,那条傻狗在外面不知道鬼嚎什么
“吵死了!狗嘴闭上!”
“嗷呜呜呜呜呜~”
“唉…”
派克不耐烦的爬起来,往枪中塞进子弹,朝门口走去。
他一把推开门,怪狗无辜的坐在地上,用眼…它没有眼睛,总之它又想让派克出门打猎。
“滚呐,咱们两清了!”
派克开始挥手驱赶
它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派克枪一提,又一次顶到了它的狗头上
“别当我不敢开枪,现在,离我远点!”
派克用枪指了指远方,他现在并不想杀它,纵使它是不知道什么生物畸变过来的东西。
怪狗朝苔原深处望了望,黝黑发亮的脑壳看着派克,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索性直接往地上一躺,一副你爱咋咋地反正我就是不走的态度。
派克掩面摇头,转身往屋里走去,身后黑狗又开始扯开嗓子鬼嚎。
“别叫啦!等我吃完早饭再走!”
派克取出面包放在桌上,走出房门去取后面的木桶,打开兽栏,准备挤些“虫奶”
没错,后院那几条肥虫是哺乳动物,同时拥有虫子和奶牛的特征,不同于它们全身硬甲的亲戚,它们是卡恩选育出来的,只经过了短短十几代的时间。
一阵操作过后,派克提着半桶浊白色的液体进了屋,倒进锅子里煮开。
半小时后,派克整装待发,确认好家里没有什么在需要收拾之后,他背着枪,带着黑狗又一次向森林进发。
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发现,这几天的雪虫们好像胖了不少……
森林中,派克和黑狗一前一后,组成了最原始的狩猎队形。
仅仅十几分钟便有了收获,黑狗追赶着几只兔子从派克的侧面跑来,派克自然是信手拈来,轻轻一扣扳机就是一只肥硕的兔子。
黑狗见派克有了收获,一个加速冲上去咬断了跑得较后面一只兔子的脊椎,虽然脊椎断了可那只兔子却还没有死,压榨着肺中最后一丝氧气发出惨烈的尖叫。
黑狗完全不在意,用尖牙撕开肚皮就开吃,在这个过程中那只兔子甚至还没有死……
派克摇了摇头,走到自己打死的那只兔子跟前,捡起它,嘴里说着
“你可比它幸运多了,至少你还有个痛快”
他把兔子往腰上的挂钩一挂,就打算直接打道回府,毕竟家里那么多肉,吃都吃不完,再搁这霍霍。
派克把枪往后一挎,朝着黑狗大喊
“走了,傻狗!”
黑狗抬头,舔了舔染满血的嘴,缓步跟上派克,但是它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本能的趋势使它在大脑做出反应前身体先给予了动作,它的毛发根根炸起,耳朵后收,本来就遮盖不住的獠牙此刻更是尽显其姿,喉咙中发出威胁的嘶叫声,直勾勾的对着一个地方。
派克刚开始还觉得这傻狗又犯神经,但是看它那反应完全就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所以他也不敢怠慢,举起枪,迅速往里面填一枚子弹,慢慢挪到黑狗的身后。
它所看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是不远处低矮灌木中的动静?还是更深处?
它好像仅仅是在盯着一颗树
但是在它看来这棵树只是有威胁,但是在派克看来则越发瘆人
人类在基因里便恐惧着与自己相似的东西,所以与之相似的所有东西都格外的敏感。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派克看得出来眼前这棵树正在愤恨的盯着自己,五官密集的扭在一起,似是眼前之物是汇集了寰宇之间所有的恶一般。
谁也没想到这棵树在此时开口了
“该死的蛮猴!”
派克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
“看看你放出来的东西!毁了我的猎场!”
派克继续后退
“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你必将付出代价!”
继续后退
此时树皮上的脸完全绷不住了,翁声翁气的声音向四周扩散开来,与之俱来的是音量的进一步提高。
“你给我回来!你要躲到哪去?!”
派克终于是停住了脚步,但是手上的枪已经放下了,原因无他,不会有人傻到会对一颗树去开枪。
“你想干什么?我为什么负责?”
“你在监狱里放出来的东西!它污染了我的猎场!我为你提供了庇护,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派克脑子转了转,终于是想起来了。
“哦………奥!你是那个怪树!”
那颗树显然不想再多废话什么,依然是恼怒的语气
“你放出来的东西,自己去收拾干净,我只负责清理它被感染的地方,20天之后我会把它引过来,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后树上的脸便扭曲消失了
“哎!等等啊!我连那是啥东西都不知道啊!”
那颗树从根部像蟒蛇皮一样蠕动了几下从地下吐出来一本书,随后便是那干枯嘶哑的声音
“自己翻书找去!”
这下是真的消失了,不管派克在怎么呼唤都不再给予回答,黑狗此时也不再那么激动了。
派克走上前捡起那本书,面料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灰色的封面上嵌着一块圆形的中间带有小洞的石器,封面上略显破旧,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翻开目录,引入眼帘的是科技、生物、秘力、配方几个单词,后面的墨水模糊不清。
派克不安地把书往怀里一揣,快步朝家走去,黑狗也快步跟上。
几天之内看来是不会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