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也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人不会发疯就好了,
“行了,咱们走吧。”
“走哪,还有别的检查没有做呢,是不是还要抽血啊?”
霍沉转身朝着采血室走,却被贺成给拦住了,
“你不用检查了,你有这个化验单足以证明一切了啊,还查什么?”
不等霍沉开口,江白川直接解释,
“你去把所有的相关的检查都给他开一份,放心吧,他今天不查个明白不会走的。”
彼时,
解剖室内,顾怀将清洗好的人头放到了解剖台上,
“从断口的皮瓣看得出,确实是利器伤的,也能确实是同一具尸体,
至于死亡原因……”
白颂接话道,
“这应该就是死亡原因了吧,死者肺里没有水,身体几乎没有外伤,
更没有约束伤,不可能就直挺挺的任由人给他的脑袋砍了啊。”
顾怀也赞同她的想法,但是还要解剖了头之后再说,
“你按着,我来操作吧。”
白颂想了想,有些犹豫,
“要不……你按着吧,我怕上了电锯我按不住啊,这都没有抓手……”
刚刚进门的江权一听这话,直接反驳,
“怎么没有抓手啊,我们的人已经在周边开始调查了,我能确定,这人来的位置,
很快就能有结果了,今天下班前,我一定能查死者身份。”
“谁说这个抓手了啊,我说的是,我们要开颅,但是扶不住这个脑袋,
要不,江队过来扶一下吧。”
白颂给他让开了一点位置,刚想回身去给他拿一个解剖服,就见江权脸都白了,
“你不是害怕吧?堂堂江队啊,这很怕吗?你办过那么多案子,不至于吧?”
顾怀抬手关了监控,见江权这个样子,赶紧劝他,
“快点走,你去查死者身份吧,最好能把第一现场给确定了,
我们这里人手足够,用不上江队。”
江权几乎是逃出去的,关门的声音都异常的大。
白颂不明所以的看着顾怀,
“几个意思?”
顾怀无奈解释,
“之前有一次,差不多的情况,我解剖完了让他去看颅内情况,
谁都不知道,他中午吃了火锅,有脑花,
结果当然吐的昏天黑地的,从那之后,他看到核桃都起鸡皮疙瘩。”
白颂不想笑,也笑不出来,她现在能专心的干活都已经是控制的很好了,
不过,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让她自然而然,不需要控制就能在工作时收回所有的思绪,
她直接打开监控,让顾怀固定着,她开始操作,
“看吧,颅内也是没问题的,死亡原因可以确定了,现在就等着江权找到第一现场了。”
顾怀关闭监控,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凶手怎么做到的!”
“片面了,顾法医,你把格局打开,我觉得不一定有凶手,
你看过一个国外的电影吗,就是坐在那种双层的巴士上,
极速经过一根电线,然后整个二层都被削掉了。”
顾怀眨了眨眼,脑子里瞬间有了画面,上游是一条河,如果说有什么条状物,那最多就是有人钓鱼留下的鱼线,
河边也不可能极速,如果不是河边,脑袋怎么掉进去的,
“你是不是思维有点太跳跃了,极速的情况下确实能割掉头,但是速度角度是很关键的原因,
电影嘛,戏剧性更多一些,再快,再锋利,也不能瞬间把车削掉一半,
这种拍摄手法,就是耍流氓!”
白颂就只是提出一个参考意见,她总觉得这不像是凶杀案,
“生活嘛,需要戏剧,
一成不变,人活的跟死了的心电图一样,有什么意思?”
顾怀冷笑着起身,重新缝合好尸体,
“你是戏剧了,赶紧回家吧,霍先生估计要被吓死了,这里交给我,我来做缝合。”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一个法医,慢慢退成了法医助理,现在解剖的工作交给人家,缝合的时候轮到自己了,还真……戏剧啊!
白颂愣在原地,工作的时候她能做到不分心,可一旦闲下来,
此刻她脑子里都是刚刚的画面,是霍沉掀开的衣角,是他哭着解释的脸和因为不敢触碰自己,而颤抖的手。
“怎么了,不敢回去?”
顾怀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内心,
“你能想明白,当时那个女生的脖子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对吗?”
“能,是约束伤,外力造成的,除非是霍沉在这件事上有特殊的癖好,
否则就一定是他拒绝了当下的行为,他想控制住文乐乐。”
白颂摘掉手套,一边洗手一边继续理智的分析,
“或者说……”
顾怀转过身,从镜子里看着白颂,
“或者说,他以那样的力度,他当时可能是想掐死,文……文乐乐!”
白颂点点头,
“所以,大概他说的都是真的,文家设计了他,可能想以某种方式去控制他,
目的……我也想不明白,问题是,如果霍沉真的做了什么。”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在心里的想法,竟然脱口而出了。
顾怀也没想到,她能说出来,突然就有一种被信任了感觉,
他也摘掉手套,站在白颂身边,一起洗手,
“如果这件事他是绝对的被害方,他对那个人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在这种情况下,他这算是被侵犯,白颂,你会因此离开他吗?”
这个问题被顾怀一下子就拔了一个高度,白颂无论怎么回答,都只剩下了一条路,
“你这是……强词夺理了吧。”
白颂抽了两张纸,一边擦手,一边认真的给他分析,
“就算是报警,就多算是强制猥亵罪,或者故意伤害罪,构不成性侵,
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你真要给我拔到这种高度吗?”
顾怀耸耸肩,不答反问,
“是我拔高度吗,霍沉做错了吗,他不是解释了,他去姑姑家,给姑姑解释一些事情,
他和那个女生没有任何瓜葛,你们感情没有问题,
我不是为他说话,是不想你因此迈不过去这道坎,过不了心里那关,
人生嘛,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再说,也不一定就怎么样了,你不面对怎么知道结果不是你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