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的手轻轻搭在白颂的胳膊上,
“别难受,冷静下来,白颂你是一个理智的人对吗,没有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但是不能让霍先生跪在这里,别人会误会的。”
前头的江权满脸怒意,他虽然也觉得顾怀说的对,可长久以来他早就把白颂当成朋友了,
如今弄成这样,他也是烦得很,
“白颂,我把车倒出去,我能开走的,你要是烦咱就回去,
搭理他那个王八蛋!”
顾怀啧了一声,江权瞬间蔫了,
“我也看出来有问题了,可是不管怎么说,霍沉就不可能没错!”
白颂直接打断二人的话,
“我先下去跟他说一声吧,案子要抓紧时间查,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呢,我不想分心。”
说罢,江权打开车锁。
霍沉一把拉开车门,看着白颂下了车,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衣角,
“我知道!你嫌弃,我不碰你,颂颂你先听我解释,
我今天过来,是解释我爸的事情,这你知道,后来就喝了酒,
那个酒绝对有问题,四个人半瓶红酒,我不可能喝多的,
我醒了就是你刚刚看到的样子了,但是我什么都没干,你信我吗?”
男人仰着头,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慌张到牙齿都打颤,
“不信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去医院抽血检查,我肯定那个酒有问题,
我也一定有办法证明,我什么都没做的,
如果我能证明,颂颂你还要我吗?”
说完,他又觉得这样说不对,忙不迭改口,
“不不!颂颂先,先别回答,我立刻就去想办法,我先做,我做到了再问你,行吗,
不走,就先别走,行不行,给我点时间,几个小时就好,求求你。”
白颂从他手里拽出来自己的衣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淡然,带着难以言说的失望,
“要我怎么信你?换成是你,会信我吗,
我不走,我还有工作要处理,还有一具尸体要解剖,别来找我,让我安静点。”
男人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无法掩饰凝滞的表情,无数话语从脑海中滚过,却一个比一个站不住脚,
只是咬着牙点头,连嘴唇和视线,乃至全身都跟着颤抖。
白颂转身上车,临走时视线扫到他那没穿好的衬衫,满脑子都是些不该有的画面。
直到车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霍沉在许言的搀扶下起身,踉跄着坐进车里,
男人低头着,重重的咬着右手食指关节,仿佛只有疼痛能让他冷静下来,
“给贺成打电话,让他立刻去医院,找一家正规的三甲级医院,
给我查文志彬的公司,项目也好,税务也好,总之查,一定要查出问题!
天亮之前,给我查出问题来!”
这最后几个字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像是恨不得立刻将这家人挫骨扬灰。
“是,是,我现在去办!”
许言连连答应,手上不停的开始找人,身后一股针刺般强烈的冰冷寒意,让他甚至感受到了杀意。
贺成几乎是他同时到的医院,一见到人就觉不对了,
“哪里不舒服了,发生什么了?”
霍沉讲了整个过程,也提出了自己要做一些检查,贺成先是一阵惊慌,
他确实没想到,现在霍家还有人蠢到感对霍沉下手,
还是这种龌龊的手段,
霍沉要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断然不会有今天这一切了,
他能明白,霍沉想看看这一家人给他下了什么药,要证据嘛,
可是……
“你确定要检查这个?”
霍沉不答反问,
“能查出来吗?用什么方式都行。”
贺成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其实还有些犹豫的,霍沉提出这个要求,估计是为了白颂,
但是这种检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啊,
“没有这种检查,但是可以从别的方面证明,比如可以做激素水平检查,
看看你体内的雄性激素是否正常,看看有没有异常升高,
还可以做影像检查,看看周围血管是否存在曲张,以及血流情况,
但是……这会不会有点耻辱啊?不如你先解释一下试试呢?”
“耻辱?解释?”
男人苍白的面孔透着强烈的绝望,他清楚的知道,在白颂心里,他们不过是刚刚有点感情的协议夫妻,
她没法理解,自己对她到底有多忠诚,有多爱,
这样的解释,每一个字都是狡辩,
白颂说过,她这个人只看结果,只看证据,
如果能拿得出证据,或许他还有点机会,如果拿不出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霍沉转过头,看向贺成时那决绝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
“如果白颂愿意,我宁愿立刻脱光了给她检查,只要她信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抽了血之后,霍沉靠墙站着,虽然依旧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什么时候出结果?”
“很快,我让人安排了,马上就有结果了,你先歇会吧,感觉你脸色很差。”
贺成扶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
男人摇摇头,
“不累,颂颂比我难受多了,
你说,我怎么那么蠢啊,是不是被害了多少次都不会长记性,
现在又弄的颂颂伤心了,她一定觉得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电梯口幽幽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生气是正常的,霍沉要是当事人是你,
你能保证自己能比白颂冷静吗?”
霍沉扭头看了一眼,其实不用看都知道,许言肯定会把江白川弄过来的,
“你的特助怕你出事,怕你真的对文家怎么样,大晚上哭着求我过来看着你。”
江白川递给他一瓶水,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要检查是吧,那先别喝水了,万一稀释了呢。”
护士拿着化验单送到了贺成的手里,
贺成指着其中一排数字,
“你血液里有大量的安定成份,白颂是法医,一定能明白,这样的剂量,别说当时了,你现在都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霍沉松了口气,其实他明白,就算不是安定,他也不会做什么,
就算是把自己打晕,他也不会做对不起白颂的事情,
可问题是,不是安定他没法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