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厅,池欢说,“白阿姨,我饿了,你去做饭吧。这是我们自己家,她再坏也威胁不到我。”
池欢这么说,白阿姨又看了一眼陈碧笙,这才点点头回去做事了。
铛铛在花园里嗷呜嗷呜叫个不停,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就听这动静池欢就知道铛铛是在玩皮球。
她弯唇笑了笑。
前几天查了个过敏源,动物毛发过敏,怀孕这段时间她就不能靠近铛铛了,只能在楼上看着它。
“囡囡,妈妈是特意来看你的。”
池欢想着屋外那条大狼狗出神,陈碧笙突然在她耳边开腔,她转过头去,对上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前几天就听冯女士说了,陈碧笙在知道她怀孕的时候,那表情仿若晴天霹雳。
想也知道,她有多么不希望池欢和程仲亭有孩子。
有时候池欢连那点恨意都觉得无力,陈碧笙已经对不起她这么多年,到最后,竟然连这么一点嘱咐都吝啬给她。
池欢平时心挺大,但是在面对陈碧笙的时候,又察觉到自己心眼挺小。
有这种认知的时候她很痛苦,为什么会心眼小呢,是因为在乎。
就像她当初那么在乎自己在程仲亭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是一样的道理。因为她爱程仲亭,所以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换做外人她根本不在乎。
池欢就是很矛盾,她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你不用来看我。”
她对陈碧笙说,“仲亭不欢迎你,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陈碧笙眼眶微红,声音带着一些哽咽,“连你都不欢迎妈妈吗?”
池欢摇头:“我也不欢迎,因为我知道,我有孩子了你并不高兴。”
陈碧笙静默几秒,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什么门道,半晌,她有些开心的笑起来,“欢欢,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因为你怀孕而高兴,你就欢迎我?”
池欢抿着嘴,有些窘迫,也有些懊丧,“没有!”
陈碧笙笑得眉眼都柔和了,“你就是嘴硬,妈妈知道,在你心里已经认了我这个妈妈了。也不枉我来这一趟,欢欢,妈妈今天很高兴!”
“你凭什么觉得我认你了?”
池欢心里燃起熊熊怒火,手掌也握成拳,“你别做白日梦了,我不可能认你的,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池欢气得背过身去。
双肩颤抖,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
她根本就不可能原谅陈碧笙。
“囡囡……”
陈碧笙还想说几句什么,楼梯上传来程仲亭的咳嗽声,池欢听见了,很快地朝那头跑过去。
程仲亭人还在楼梯上,池欢就跑上去抱住了他。
整个人看起来很没安全感,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她这样子让冯玉露看了都吓一跳,往客厅陈碧笙的地方瞧了瞧,赶紧问池欢:“怎么了,她又怎么你了?”
池欢就只是摇头,狠狠摇头,一个字都没说。
程仲亭立马就皱起了眉头,扭头说冯女士:“你干的好事!”
说完就稍一躬身将池欢打横抱了起来,回卧室去了。
冯玉露咬着牙根疾步下去,语气严厉的质问陈碧笙:“你又跟她说了什么啊,让她怕成那样!我劝仲亭答应你进来是因为程建宁太烦了,一个劲的给我打电话,我都受不了了!”
“你以后别再招惹池欢!”
相比冯玉露的激动,陈碧笙依旧是一脸淡定,她勾唇笑了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刺激冯玉露,她说,“我看得出来,囡囡已经在心里认我了。”
冯玉露说她:“你发什么神经!”
陈碧笙呼了口气,笑得更开怀了些,“她刚才情绪不稳定,就是因为我拆穿了她,而她又不想承认。
冯玉露你得知道,我才是她的亲生母亲,我们有血缘的。到最后,她始终会站在我这边。”
陈碧笙说完转身离开。
而冯玉露看着她的背影,眉心拧得越来越深。
她今天就不该沉不住气。
都怪那该死的程建宁,要不是他打了几通电话过来说情,她根本不会同意陈碧笙来看望池欢。
陈碧笙就是拿捏住池欢这丫头心软。
人与人之间只要相处多了,总能处出感情来,再加上现在有孩子了,身边所有人又都知道她是孩子的姥姥……
冯玉露扶着额头,真心烦死了!
楼上,池欢在沙发上紧紧抱着程仲亭,问她什么也不说。
原本都还好好的,就因为陈碧笙的到来她突然就跟惊弓之鸟似的,程仲亭眉心皱着就没松开过。
安静了好半晌,突然池欢自己说话了,“仲亭,我知道自己不对,很不对。”
“怎么了?”
“反正就是我不对。”
池欢言辞晦涩,没有明说,但是从她的反应程仲亭大致也能猜个八九分。
他低头亲她的鬓角,也没有直说:“记住了,在我这里你从来就没有不对过,池欢,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池欢闻言只觉得鼻腔酸涩,“如果有一天,有一天我控制不了自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怪我?”
程仲亭笑:“哪方面的?”
池欢想了一下,道:“肯定不会是男女之情这方面的。”
“那就行了。”
他又亲她,“只要你不在感情上背叛,其他的错在我这里也就不算错了。”
池欢还想再说点什么,程仲亭没让她再说了,又把她抱到床上去,“你再睡会儿,吃饭叫你。”
“我睡不着了呀。”
“躺着也行。”
他拉了被子给她盖上,以一种蛊惑人心的姿势侧卧在她跟前,一手撑着头看她,“我陪你躺会儿。”
他愿意这么在自己身上消磨时间,池欢还挺高兴的,默默感觉到了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陈碧笙带给她的坏心情渐渐地就被隔绝开了,她娇小的缩进他的怀里,问他:“仲亭,你说我们这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程仲亭抬手,食指和拇指浅浅比划了下,故作严肃的皱皱眉:“它现在就还这么大点,我哪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