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拿着一叠试卷走进来，如往常一般，一扬手。
“数学课代表来发一下试卷。”
等了几秒，没人来接，班主任有点疑惑，朝着老位置看，是个新面孔，才反应过来数学课代表分去理科班了。
底下的同学朝班主任投去或了然、或探究的眼神，班主任尴尬地缩回手，摸了摸头，略带嗔怪的眼神在班上的老同学身上转了转。
倒不是班里的知情人士不想提醒班主任，实在是他风风火火进来，动作又雷厉风行，等老同学们反应过来已经于事无补了，干脆放弃拯救。
过了几秒，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大家停一下手头的事，咱们来选一下班委。”
同学们齐刷刷注视着班主任，等着他的下文。
班主任微笑以对，“先要请一位同学上台帮忙计票唱票，有同学愿意主动帮忙吗？”
底下安静如鸡，有的同学嗖地低头躲避班主任向下面扫过来的期待目光，只有陈牧像个二愣子在左右张望。
“既然没有人主动上来帮忙，那我随便点一个。陈牧，就你了，来吧。”
陈牧没想到自己是那个幸运儿，直接愣住了，迟疑了几秒，还是上去了。
班主任递给他两根粉笔，对他说：“红粉笔写科目，百分比记名字票数。”
陈牧脸皮微微抽搐，“老师，要不您换个人，我字很丑，见不了人。”
底下哄堂大笑，陈牧在上面尴尬又局促，一米八的大个愣是让人看出了娇羞小媳妇的样子。
班主任也被带乐了，“没事，你在为班级做贡献，谁敢笑你我找谁。”
同学们看陈牧耳朵都染上了红色，纷纷压住笑意。
班主任继续往下，看着众人开口，“先选班长，有同学要自荐或者推荐吗？”
下面有些小小的躁动，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观望四周。
一个微胖自信的女生站起来了，“老师，我自荐。我在初中当过一个学期的班长，有一定经验，也愿意为同学们服务。”
女生话音刚落，不等老师说话，一个男同学急吼吼地站起来了，“老师，我推荐陈牧。他热情大方，乐于助人，对我们这些加入2班的新同学十分友好。”
另一个平时独来独往，外号高岭之花的女同学在此时，出人意料也推荐了陈牧，“老师，我也推荐陈牧……eng……前面那位男同学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陈牧人挺好的。”
大家没想到高岭之花会为陈牧说话，陈牧的兄弟们反应过来就开始起哄，坐着就七嘴八舌喊陈牧的名字，为陈牧打call。
陈牧不知道这把火怎么烧到他身上的，只知道班长这个麻烦事不能落在他头上，他搞不定也不想搞定。
要是换成认识的人推荐，他会认为在恶搞，开口就会拒绝，可是现在推荐他的是两个完全不熟的新同学，虽然不知道推荐他的真正原因，但是也怕直接拒绝会落了人家的面子，影响还未建立起来的同学情谊。
一时间CPU都干烧了，还是想不出来一个他觉得合适的万全之策。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眼角的余光瞟到叶禾在嘎嘎傻乐，顿时有了主意。
“老师，我可以推荐人吗？”
班主任在他旁边看到了他所有的小表情，差不多能猜到他的小心思。
“当然可以，咱们公平民主，谁都可以自荐或者推荐，然后进行投票，选出最终人选。”
陈牧嘴角上扬，看向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的叶禾，“老师，那我要推荐叶禾。她人缘好，行动力强，还十分有责任感，我认为她是班长的不二人选。”
叶禾直接来了个笑容消失术，一脸不可思议，喷火的目光射向陈牧，示意他立刻闭嘴。
平时跟叶禾哥俩好的陈牧战术性目光躲避，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危险想法冒死给兄弟们使眼色，可以说是明示他们也推荐叶禾。
讲义气的兄弟们都没想个中缘由，也没看出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无脑开始跟队形，挺兄弟。
“老师，我也推荐叶禾，叶姐嘎嘎好。”
“老师，我附议。”
“+1。”
“+10086。”
叶禾后槽牙都咬紧了，她一点都不想当班长，在个性很强的高中时期，这纯纯就是吃力不讨好一活儿。
几乎没怎么犹豫，叶禾稍稍酝酿情绪，开始踢皮球。
“老师，我很感谢同学们的推荐，不过我更推荐陈牧，他不仅受老同学欢迎，而且被新同学认可，我觉得他做班长更合适。”
陈牧还没落定的心猛地提的更高了，“老师，叶禾这是在谦虚礼让呢，多么好的品质，而且她还比我细心，班长这个职位真的是非他莫属啊！”
叶禾想爆粗了，这人今天怎么回事，非要搞她，还这么突然，一下连应对之策都想不出来，只能瞪着陈牧，无能狂怒，用眼神质问他在搞什么鬼。
陈牧成功接收了叶禾的眼神，但碍于在台上不好说什么，只能用眼神求饶，然后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超小幅度做出求饶的姿势。
叶禾丢给他一个眼神杀，就没说什么了。陈牧松了口气，以为她不想跟他计较了，其实不是，叶禾只是无话可说了，准备跟他秋后算账。
秉着公平民主原则的班主任看到他们消停了，就继续cue流程，“现在有一个自荐和两个推荐人选，还有同学要自荐或者推荐吗？”
班主任环视一圈，见没人说话，“那班长就是这三个人选了，每个人拿一张小纸条，写上你们撑腰的人选，送你们心中的班长出道~”
同学们都乐了，班主任的古板面容好像消融了点，“好，pick，pick~”
有人欢喜有人愁，陈牧在上面一秒都呆不下去了，他怕叶禾给他拉票。
“老师，既然我是参选者之一，那让我计票唱票不合规矩，还是重新请一位同学来帮忙吧。”
班主任选择性忽视他眼神里的希冀，“没事，待会请讲桌旁边的同学报名字，你在上面同步计数就行，绝对没有任何黑幕。”
陈牧一秒变成伤心小狗，一米八的硬汉浑身散发着可怜巴巴的气息，班主任心里想至于么，嘴上：“你现在把职位和三位参选者的名字写上，你也有投票权，你的票直接记黑板上就行。”
陈牧仅仅开心了一秒，对班主任这送佛不送到西的行为不知当谢不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