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相间的宝石铺成的大殿上,青色的鬼火悬浮在殿顶。
南羡枝生无可恋的跪在殿中央。
上官凛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
泊山站在台阶下来回打量着尊主和南羡枝。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竟然能活着出了那暗狱,他还听见她叫尊主为主人......
他整日跟在尊主身边,他怎么不知道尊主是何时收了这个女人的。
“主人。”一身白衣的乐正恭现身在殿中,放下了手中的长杖跪地行礼。
泊山十分同情的看着乐正恭,乐正恭刚刚被主人罚了五十鞭,他这哪是办事不力啊,这摆明了就是主人想报复这女人,自己又舍不得,拿乐正恭撒气呢。
“你们两个先退下。”上官凛语气懒懒道。
“是。”
南羡枝看着坐在王座上的上官凛。
她已经在这跪了快一个时辰了,好在上官凛还算有点良心,带她来之前找人给她治了身上的伤,要不然她还真挺不住他这么折腾。
“说吧。”上官凛依旧闭着眼睛。
南羡枝皱了皱眉头,他想让她说什么?话都说不明白,上官凛这贱人重活一世怎么还是这副贱模样。
还闭着眼装瞎子,活该上一世被人挖了眼睛。
南羡枝瞪了上官凛一眼,猜到他是想让她说上一世在水牢的事,毕竟他可是魔主,他什么都不要也得要面子。
上一世他那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她面前,他重活一世什么都不找也得把面子找回来啊。
南羡枝十分不情愿的开口道。“我......我那时候也是受人威胁的,你被关在水牢,他们每日派人看着你,我若不装作折磨你,他们肯定就会知道我是你的人啊,这...若是被他们知道......”
“若是被他们知道,杀了我不说,还会彻查水牢换个人继续来折磨你,他们的人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这多得不偿失啊......”
上官凛听着南羡枝的话睁开了眸子,一双褐色的眼睛深邃幽暗。
“哦?如此说来,本座还该多谢你。”
“那倒不必,您的心意我明白,谢人这样的事您也做不惯,不如......还是放我离开吧...”南羡枝说到最后几乎快没有声音了。
她看着上官凛暴怒之前平静的目光吞了口唾沫。
上官凛静静的看着南羡枝一言不发。
怎么说他们也是相处了十五年之久的,南羡枝算是上官凛亲手养大的,他自然能看得出来她心中想的什么。
“胧玥,本座培养你多年,可不是为了让你离开妄忧泽的。”上官凛低沉着声音道。“你当本座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吗?”
南羡枝抿着唇,大善人?大贱人还差不多。
还精心培养,说得好听,整日除了折磨她就是欺负她,这样的培养他倒是也好意思提。
南羡枝十分不服的模样全都落进了上官凛眼中。
“那你想如何?士可杀不可辱,要是让我憋屈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南羡枝实在讨厌极了上官凛,她装都懒得与他装。
上官凛轻笑一声,她倒是真不怕死,不愧是他亲自教出来的人。
“你知道本座的手段,落在本座手里......死算是恩赐,水牢里生不如死的法子可多了......”上官凛坐直了身子打量着南羡枝。
他目前并不想杀她,只是想逗逗她罢了。
若是没有她,说不定他便没有这一世,留着她解解闷也好。
“不对,你不想杀我。”南羡枝直了直腰板道。
“哦?”上官凛的眼中带了笑意,他知道她机灵,能猜中他的心思。
上一世他将她留在身边,她也学到了不少,这点看人眼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体内的灵力竟然还在,真是稀奇。”上官凛低声道,也好,这样他就不用重头教她了。
上官凛至今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重生,这件事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底,上一世的二十年间发生的事情,是过去又是未来。
好在他明白这一切并不是他做的一场梦,那二十年确确实实存在,他确实死过了一次,也好在胧玥和他一起记得。
若是胧玥死了,他怕自己会分不清现实与幻想。
“我的灵力还被封禁着,这样我不能自己疗伤,能不能......”南羡枝可怜兮兮的看着上官凛。
“又忘了?该叫本座什么?”上官凛的眼神带了冷意。
“主人......”
呸呸呸!晦气!南羡枝恨不得吐口口水在上官凛脸上。
就算他长的好看她也能不三观跟着五官跑,上官凛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贱人!现在只是被迫屈于他的淫威之下,且先让着他。
上官凛长袖一挥,南羡枝体内的灵力便瞬间恢复,甚至......身上的伤也被治愈了大半。
南羡枝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了上官凛,上官凛却已经闭上了眼睛继续养神了。
这货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了,难道重活一次能让人变得仁慈?
“多谢主人!”
“滚下去养伤吧。”
“好嘞,胧玥告退。”南羡枝行了礼,费劲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出了殿门。
泊山和乐正恭一左一右的守在殿门口,看着南羡枝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看什么看,快去给我找个风水宝地让我养伤!”南羡枝语气不善的对着一身白衣的乐正恭道。
这狗腿子之前打她一点余力都不留,差点要了她的小命,乐正恭是吧,她迟早找机会打回来。
乐正恭满头雾水的看了泊山一眼。
泊山皱着眉头不悦的打量着南羡枝。“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他是昼护法?怎敢指使......”
“给她找。”殿中上官凛的声音传了出来。
泊山惊恐的闭了嘴,与乐正恭对视了一眼。
“没听见啊?我要住朝南的屋子。”南羡枝白了泊山一眼,转头看着乐正恭。“我要你给我找。”
乐正恭抿着唇脸色黑如锅底灰。
主人这是故意刁难他是不是,让他折磨人又让他伺候人?
哪有这样的啊,太欺负人了!
“大山......”乐正恭看向泊山,泊山却装作看不见他的眼神,抬着脑袋随处乱看就是不看他。
“老恭,快去吧,我在这守着主人,你放心去。”泊山说着走到了一边。
“走吧。”南羡枝嫌弃道。
上官凛的狗如此没有办事效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教的。
乐正恭长出了一口气,收拾好心情便去给南羡枝收拾屋子。
做了怨种的乐正恭装作和和气气的模样,小声在心底安慰自己,他叫没脾气,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体没人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