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凭借灵活的身手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任凭张伯礼怎样努力都无法伤他分毫。
王超卯足了劲,那银色长枪时而突刺时而下劈,时而横扫时而上挑,宛如一条银色长蛇一般在空中飞舞,七探七出,行踪诡异,让张伯礼难以预料他的下一个动作。
此时的张伯礼已经满头大汗,他想不到这后生的枪法如此厉害!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张伯礼抓住机会,一枪向王超胸口刺去。
没想到这是王超故意露出的马脚,他的目的是逼张伯礼出招,王超预判了张伯礼的招数,一脚踹开了他的枪尖。
王超迅速转身,抬手,送枪突刺,一气呵成!
说时迟那时快,王超一枪正正地刺中了张伯礼的胸口。
张伯礼口吐鲜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正在流血的胸口,浑身颤抖:“你……你……这是什么枪法?”
王超答道:“这叫回马枪!”
“你……你……”
“你完蛋了张伯礼!老天也留不住你,我说的!”
王超用力拔出长枪,张伯礼胸口的破洞瞬间喷出大量鲜血。
他不甘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最后一动不动,身体下面流了一滩的血。
王超道:“兄弟们,我给你们报仇了!”
这句话是对刘开、张德胜和李悯说的。
城头上的守军无不欢呼雀跃,喊着王超的名字,李真面无表情,一脸冷静,作为皇帝,他应当喜怒不形于色。
梁军看到这个结果,显然心有不甘。
“还有谁!!!”
王超举起长枪,对着梁军阵营大喊道。
梁军主将康怀英见到这一幕,好奇地问道:“那是谁的部将?怎会如此勇猛?”
“阳陵上将”李刀荣在一旁说道:“将军,那厮不过是运气好,请将军下令,让末将去会会他!”
“阳陵上将”只是他自封的名号,他真正的职业是阳陵折冲都尉,据说此人作战勇猛,但未曾有人见识。
此时主帅在前,立功心切的李刀荣已经急于表现自己。
康怀英看了看李刀荣魁梧的身躯,黝黑的皮肤,觉得这人应该是个猛将:“好,你挑一匹烈马出战,要是斩了此人,我给你升官!”
李刀荣一听,兴奋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是,谢将军!”
他提起自己的陌刀,骑上一匹枣红马,冲出阵营。
“休要猖狂!我来会会你!”李刀荣边骑马赶来边大喊道。
王超看到梁军阵营杀出一个豹眼熊腰,一脸大胡子的汉子。
他跑向不远处的马儿,飞快地上了马。
“你是什么人?”王超将长枪前指。
“你爷爷我乃阳陵上将李刀荣!”
“阳陵上将?哪来的无名小辈?没听说过。”
李刀荣挥舞手中的陌刀:“待会让你身首异处!”
“好大的口气,见到此人没有,他就是你的下场!”王超指了指地上的张伯礼。
“休要猖狂!鼠辈!来和我决一死战!”
李刀荣张大嘴巴,目眦尽裂,嗷嗷大叫,双腿一夹,胯下的大马朝着王超飞奔而来。
王超不慌不忙,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紧紧地盯着飞奔而来的李刀荣。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李刀荣像一匹凶猛的恶狼一样冲杀过来……
那气势,仿佛要把拦在他前面的生物撕碎,就连它的骨头都要通通嚼碎一样,那么凶神恶煞,众人都感觉到了它的杀气……
李刀荣又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仿佛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让他停下。
除非死亡。
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强烈的男性荷尔蒙,让所有人都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离开。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王超依然不为所动。
突然,在两人距离只有十米远的时候,王超将长枪举过头顶,用力向前一掷,那杆长枪就像一条银龙一样飞快地冲向李刀荣。
李刀荣此时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完全没预料到王超会有这么一招!
他本想挡格或者躲闪,却发现因为速度太快,此时早已经来不及。
他的马匹速度每秒八米,王超的长枪每秒六米,二者的相对速度就是每秒十四米,两人相距不过十五米,王超的长枪飞到这里只需要一秒,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这怎么来得及!
李刀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枪在空中飞过来,看着枪头慢慢地深入自己的肌肤、心脏,穿过自己的胸口,看着枪头一寸一寸没入自己的身体中,然后感觉到枪头从后背穿出来。
他惨叫一声,摔下马来,口吐鲜血,眼中尽是不甘。
李刀荣一脸不服气,他不服!他不甘心!年轻人不讲武德,我只是大意了没有躲!
王超策马而来,轻蔑地说了一声:“不自量力!”便拔出长枪,继续挑衅梁军。
李刀荣虎躯一震,像被抽走了灵魂,口吐鲜血,死不瞑目,立马不再动弹。
梁军一看上党守军中还有这等猛将,不由得心头一凉。
康怀英气得大叫道:“废物!都是废物!”
众人也都惊掉了下巴,出场的时候看起来很凶,没想到是个战五渣!
康怀英指着王超说道:“这样的人留着,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威胁,给我放箭射死他!”
康怀英此时也不讲什么武德不武德了,果断下令放箭。
康怀英的弓弩手纷纷放箭,王超见势不妙,赶紧躲避射过来的箭矢,跑到城门下。
李真命令道:“快给王指挥开门!”
城下的士兵收到命令,将城门开了一条缝,王超从门缝中策马穿过,士兵连忙再次关闭城门。
经过这一战,王超威名远播,他的事迹第二日就上了《潞州日报》,他也成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
王超走向城头,李真赶紧关切地问道:“王超,有没有受伤?”
“回官家的话,没有受伤,那些鼠辈都不是我的对手!”
“好,真是一员猛将!”
王超说道:“我看朱温派来的全是一帮酒囊饭袋,不如官家给我一队人马,让我带着儿郎们到外面冲杀,以解上党之围!”
李真说道:“不要轻敌,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我们暂不能轻举妄动,他们也攻不进来,先随我到后方休息。”
李真领着王超来到后方的统军司。
这时,昭义节度副使李嗣弼已经从城西赶来。
李真立马想起了史料的记载,李嗣弼:后唐太祖弟李克修子,嗣弼初授泽州刺史,历昭义、横海节度副使,改海州刺史。天祐十九年,契丹犯燕、赵,陷涿郡,嗣弼举家被俘,迁于幕庭,殁于虏。
李嗣弼此时年仅二十一岁,然而却已经是昭义节度副使。
但这个节度副使更多的是荣誉头衔,实际上他是跟在他义兄李嗣昭后面学习的“学生”。李克用也交代过李嗣昭,要好好带带你这个弟弟。
李嗣弼行事低调,涉及大小事务也从表露自己的想法,也不参与昭义事务的决策,唯哥哥李嗣昭的命令是从,因此存在感很低,李真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一个幕僚官。
低调也是一种优点,李嗣弼还有更大的优点,那就是纯真。
他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不懂得什么权谋,这就让李真有了在这张白纸上涂抹的机会。
这几天的守城之战李嗣弼一直在城西督军,也数次抵挡了敌人的进攻,取得了不小的战果,这个年轻人也一点点在成长。
李嗣弼见到李真,立马问候道:“官家,您来了。”
李真问道:“李嗣弼,城西的情况怎么样?”
“官家,城西遭到了投石车猛烈的攻击,城墙受损许多,但是在守城将士的英勇抗争之下,城西不曾失守,我也叫人赶快修补城墙。”
“你做得很好,伤亡怎么样?”
李嗣昭干脆地回答:“城西守将阵亡三百余人,负伤八百余人。”
望着一脸稚气的李嗣弼,李真整理了一下他的战袍:“你们西城的伤亡是最小的,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