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叶辉三个人正在大堂豪饮,江云麓本来想去二楼的雅间。一开始他并没注意到叶辉,上楼梯的时候听到叶辉那桌的热闹,好奇的看了一眼,便一眼认出了叶辉。
江云麓给手下打了打手势,示意他先上去点菜。接着便一个人来到了叶辉的桌前。
“叶兄,别来无恙!”他乡遇故知,江云麓心情很是不错。
叶辉听到有人喊他,正在纳闷是谁,一回头发现是江云麓。自从上次诗会之后,两个人可是很久没见了,叶辉便激动的亲自拉江云麓坐下。
江云麓坐下之后看到桌上的大碗,心想这三个人喝酒还真是豪迈。不及江云麓反应,叶辉就亲自给江云麓斟了满满一大碗。
“江兄别来无恙啊!想不到能在这遇见你。”叶辉爽朗的笑道,他这时候喝的略微有些上头。
江云麓本来想推脱,他还从没这样拿大碗喝酒过。不料叶辉的手比他更快,直接捧起来说道:“江兄啥也别说了,先干为敬!”随即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这阵势着实有些吓人,江云麓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旁边的赵勇赵力两人见到这副模样,在心里偷偷笑话起江云麓这个公子哥起来。
江云麓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学着叶辉的模样,捧起大碗一饮而尽,险些呛到自己。还没等他缓过来,叶辉便开口问道:“江兄这时候来晋州,是有什么事吗?”
江云麓深吸了两口气,算是缓过来劲了。听到叶辉的问题,他也不避讳。“我这次来是家族派我过来的,让我来晋州商会学习学习管理的经验。不过叶兄你知道,我向来对金钱没什么太多兴趣,所以我自己来就是领略风土人情的。”
说到这,叶辉像是想到什么,出于好心提醒了江云麓一句。
“我今天刚从晋州商会回来过,那个孙会长心机很深,江兄你可要小心别被算计了啊。”
“多谢叶兄提醒,我先上去了,改日我们再好好聚一聚,自从上次分别,可是有很多话想跟你聊一聊呢。”江云麓随即起身离席,叶辉也并没有挽留。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两人谈话,他心里也有一些问题想问问江云麓呢。
江云麓回到雅间之后,手下问他“公子要不要喝些酒?”,江云麓听了之后连忙摆手,“我已经喝够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辉就早早起床奔向织造局。昨晚他从酒楼回来,虽有些醉酒,但仍是起草了一份计划书。
江文看到叶辉过来,心里一阵诧异,这小子怎么来这么快?对叶辉的能力又加深了一分印象。
“江大人,我已经想出来方案了。”叶辉自信的说道。江文点点头算是默许,让叶辉继续说下去。
叶辉便把那份计划书放到江文的桌上,开始细细的讲了起来。不得不说,叶辉的计划还是很吸引人的,倘若真能实现的话,当地粮食的运输确实能节约不少成本。
关键棉麻什么的,叶家铺子也是从外地进货,倘若晋州的绸缎能打通的话,叶辉也不介意多准备一些运输车辆,连带着棉麻布一块往京城运,晋州的棉麻也是比较出名的,和江南的质量价格都差不多。
“假如江大人允许的话,我可以允诺未来棉麻布也从晋州进货,这样当地的老百姓能赚的钱就更多了。不是吗?”叶辉为了坚定江文的决心,不吝啬的许下允诺。
其实叶辉算过账,只要官府绸缎增发的数量够,比起从市场直接购买,节约下来的成本足够覆盖顺带着往晋州拉粮食的成本了。更何况棉麻布一起从晋州运的话,还能取消从江南地区的进货,能节省的成本就更多了。
江文确实听的心里痒痒,不过他还没有立刻拍板,习惯性的考虑起利弊来。叶辉眼见江文又要考虑,着急的拍了一下桌子。
“江大人,不要再犹豫了。您想一想,只要我们把粮食运输的成本节约下来一点,晋州的老百姓买粮食花的钱是不是就能少一些,这可是实在的利民工程啊。”叶辉焦急的催促道。
听到老百姓几个字,江文终究是下定了决心。“好!我答应你了,今年我先给你额外的两千匹绸缎的份额。只要你这套行得通,明年我可以再涨点,顺带着涨一些棉麻布的份额给你。”江文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实嘛,两千匹绸缎已经是晋州能增发的差不多的份额了。至于明年涨,大不了从京城其他几家铺子扣了,反正布政司刘大人也只管集中再分配而已,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自己手上,到时候让刘大人多配发一些给叶家,谁也不能说什么。
叶辉得了应允后,高兴的要命。这件事总算是办成了,本来计划着七天完成,没想到节约这么多时间。联想到之前几天简直是连轴转,叶辉打算这两天先在晋州放松放松,可以多等几天,估摸着二舅也差不多要从前线回来了。
“你明天再来一趟吧,我先把公文批一下,到时候把许可给你。”叶辉得到江文这句话,强压住内心的喜悦,恭恭敬敬的告退了。结果一出织造局的门口,叶辉就兴奋的跳了起来,颇有种范进中举的喜感,路人还以为他疯了呢。
而另一边,江云麓准时到了晋州商会。孙会长一如既往的耍起了变脸那种把戏,前一秒还在痛骂江云麓怎么不提前通报一下就来了,后一秒就笑脸盈盈的:“少爷,您可算来了。”
江云麓看着孙会长那谄媚的模样,心里有些反胃,联想到叶辉提醒过自己的事情,就更觉得孙会长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江云麓毕竟一身书生正气,孙会长这阿谀奉承的形象他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接着江云麓就在孙会长的带领下,参观了晋州商会的内部,以及生意的规模和方针。孙会长只当江云麓是江家派来监视自己的,便特别热心的给江云麓介绍的头头是道,无微不至。好博一个忠犬的名声。
江云麓听的头都大了,他本就无心搞这些生意。眼见孙会长越讲越起劲,唾沫都要飞自己脸上了。连忙摆手制止了孙会长。
“孙叔叔,不用再讲了。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想领略领略晋州的风景,体验体验市井的生活。商会的事您大可自主裁定,我无心过问的。”江云麓客客气气的说道。
孙会长以为是江云麓想给自己下套,好让自己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心里想到,小子你还是太嫩,你以为你在第二层,其实我在第三层!孙会长便更热心的劝告江云麓,让他随便查阅商会的账本之类的机密文件。
江云麓有些哭笑不得,这孙会长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真是来游山玩水的呢。江云麓见孙会长这样子,也知道孙会长是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就是来监视他的。
“孙叔叔,我真是来游山玩水的。还劳烦你找些人替我引一下路。”这话一出,孙会长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江云麓什么意思。就是让孙会长放心,大可找个信得过的人来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见状孙会长也不再说什么,江云麓很快就离开了商会,准备去见见叶辉。孙会长允诺晚上派两个人来伺候江云麓。
见到江云麓走远,孙会长松了口气,不过这段日子他还是得把戏演好,不要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