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路灯。
周森看到一群人，大多数穿背心，光膀子。
人们的气质神秘，有些人的眼神能够看出他们的善恶。
近百双眼睛盯着一个人，让周森感到压力很大。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慢慢靠近。
张德海的脸上肌肉抖动，他不知道周森会不会来。
他既准备好了周森的到来，也准备好了周森不会来。
在周森的位置上，绝对不能单独去约会。
除了他，黄毛王进也认出了周森。
他就是在雅思酒店被周森揍过的人。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周森，伤还没好的他兴奋不已。
他决定今天和周森算一笔新旧账。
“我要见海哥！”周森停下脚步，大声喊道。
他知道张德海一定在车上。
王进走出人群，怒视着周森。
周森也认出了他：“世界真小！”人处于极度恐惧之后，就不怕任何事情了。
得罪了张德海，再来一个黄毛也无所谓。
黄毛愤怒地说：“打，打死他！”他有些畏惧周森，所以让其他兄弟上。
黄毛有几个亲随，而且他们也大多知道今天是来干嘛的。
见状十几个人直接冲向周森。
人群像是被煮沸了的开水一样，缓缓而动。
压力瞬间汹涌而至，几乎将人膝盖压碎。
周森放弃逃跑，站在原地，眼中幽深难测。
第一个人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手中多了把匕首。
那人根本没料到周森会反抗，想躲已经来不及。
匕首直接钻进了他大腿中，撕心裂肺的惨叫透彻黑夜。
突发变故将所有人的动作都止在了原地，只有那个捂着腿打滚的人还在叫着。
张德海腰背从座椅上直了起来，眼欲喷火。
他今天为了以防万一碰到警察，让所有手下没带家伙。
在他看来，周森来了就是一只落入狼群的羊，会被直接撕碎。
现在看来，事情不闹大都不可能了。
以那小子的身手，只怕是死了也要拉上几个人垫背。
这样一来，就不是他要的结果，也绝对不是炮哥所要的结果。
“张德海，我知道你在。
你放了刘俊伟，我束手就擒！”
周森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张德海终于藏不住身形，被人搀扶着从车上走下。
手下自发让路，给张德海腾出了位置。
“威胁我？”
张德海阴恻恻道。
周森冷笑：“我来是救人，不是自救。
只要你放了刘俊伟，我随你处置。”
“你认为你现在情况，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有！”
周森举起手中的匕首，血迹在路灯下显得更加诡异。
几个手下立刻保护起张德海。
他们这些名义上的混混，很多年没有再沾过鲜血了。
特别是与张德海相处久了的，已经变得谨慎，不再有当年的血勇。
“海哥！”
手下们看着张德海，等他决定。
原计划是残害周森，已经选好顶罪的人。
现在开始打退堂鼓，因为只要动手，必定有人会死。
没有人怀疑一个敢于面对百人的人会不敢杀人。
张德海眯起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不想杀人，你们也不想杀人。”
张德海面色不定：“刘俊伟在安全的地方！你放下匕首，我现在可以联系帮众，放他走。”
“先打电话，我要亲自确认刘俊伟的安全！”
张德海招手，拿过一个手下的手机：“放人！”
大约两三分钟后，刘俊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周森从他放松的语调中知道答案。
不再听刘俊伟说快走之类的话，周森随手扔掉手机。
救刘俊伟只是他来这里的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是解决这件事，尽量不牵扯其他人。
他不在乎，但他的家人、朋友和同事可能会因他而受到张德海的怀恨。
他厌恶周大山，不喜欢吴晓燕，与柳思思之间的朋友关系也没有到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地步。
但这并不意味着周森愿意看到他们受到自己的影响。
就这样了，得承担后果。
匕首落地，与地面擦出火花。
身旁的高壮男子踢出一脚，周森退后。
第二个，第三个，直到周森被淹没。
张德海冷眼旁观，等得够久时，居高临下看着倒地的周森。
“我最烦人打脸，你知道我如何对付你？”
他说话含糊不清，脸上有种掌控一切的红光。
他对周森增加了许多忌惮，近看他软倒在脚下，兴奋感油然而生。
周森低头。
张德海看他不求饶，不着急了：“叫我三声爷爷，我考虑给你个痛快点的方式。”
周森身体颤抖。
“说话！”
张德海抓住周森头发，拉起来，声音拉长。
周森眼睛失去光彩，或许嘲讽自己，或者是嘲讽张德海。
张德海烦躁，反扭周森的手指。
咔嚓！
“叫不叫，叫不叫！！”
周森眼睛睁大，叫声被压下去。
身体颤抖，冷汗涔涔。
张德海准备再动手，注意到远处有一道刺眼光柱。
走近后，他们看到一个高瘦老头，像是只有骨架。
“滚！”
一人指鼻子骂，并试图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