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里边请,您一个人吗?”
郅信刚踏上画舫,
便有一招待侍女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恩,一个人。”
郅信看这侍女,
之前并未见过。
“也是,子君和冷月带走了许多人,看来凝香新招募了不少人。”
郅信一边思索着,
有意不被别人认出,
来到一处角落位置坐下。
“公子可有熟识的陪侍?还是要从舞台上挑选呢?”
侍女热情的给郅信斟满一碗酒水问到。
“就你吧。”
郅信看这侍女面容清秀,
身姿高挑倒也不错,
说着一把揽了过来。
“唔......”
侍女娇呼一声,
倒是乖巧的伏在郅信怀里。
她们本就是在船头招揽散客。
一作接引指导,
如若能得青睐,
便能多得一份打赏,
自是乐得陪侍。
郅信饶有兴致的,
一边看着台上歌舞,
一边品尝着案上美酒佳肴,
手上也不客气,
在侍女身上一阵撩拨。
“呼......公子可愿上二楼小憩?”
郅信近来研习《太平清领》,
对敏感穴位的把控更加精准,
不一会儿这侍女就被挑逗的,
面色潮红,出气如兰,
伏在郅信耳边,
轻声说到。
“不急......”
郅信坏笑着,
手上却不停歇,
反而变本加厉。
“嗯哼......公子......你这样奴家要受不了了。”
侍女见郅信无意上二楼,
稍微挣扎了一下。
一则是陪酒的打赏就那么多,
之前的恭顺自然是为了,
指引郅信上二楼消费更多。
二则她的确有点受不住郅信的挑弄,
再这样下去,
怕会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啪!”
郅信掏出一锭马蹄金,
拍在了案几上,
跟着说道:
“我还想在多待会儿,你不愿陪,就换人来罢。”
“哪......哪有......公子误会了。”
侍女看着一锭金子,
两眼放光的,
慌忙解释到。
说罢,
强忍着周身敏感穴位,
传来的酥麻快感,
探身将那锭金子,
满足的收入怀中。
“妈的,贱奴!”
就在郅信悠然自得,
享受着难得的闲静之时。
靠近舞台最中央的位置,
站起一个精壮的年轻人。
口中叫骂着,
将一个盛满酒水坛子踹翻。
他身旁的侍女连忙跪倒在脚边,
一脸惊恐的瑟瑟发抖。
一时间歌舞暂缓,
众人侧目望去。
“谁呀,竟敢在凝香画舫闹事?”
“他你都不认识,新任郡守大人的独子。”
“啧啧,惹上他可麻烦大了!”
“哼,这画舫的老板娘也不是一般人,上次闹事还是他老子来亲自道歉的呢,这次我看他怎么收场。”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家是皇亲国戚,还是一郡之首,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啊。”
......
客人们纷纷小声议论着。
“这是何人?”
郅信偏过头,
看向自己的侍女。
“他是现在淮南国郡守的公子王充啊,您竟没听说过?”
因为淮南刚刚撤国立郡,
是以很多人还惯称淮南国。
“哦,我是外地来的,只是听说这凝香画舫也是背景深厚,他怎么敢在此闹事?”
郅信自然是认识新任的淮南郡郡守王信,
不过对于他家里的公子就没听说过了。
“难怪,公子多有不知,他们家可是当朝天子生母,王太后的近亲。他父亲是天子大舅,来到这淮南国担当一郡之首,他作为独子,娇纵惯了,当真是横行霸道。”
侍女生怕别人听见招来麻烦,
伏在郅信耳边小声说着。
“昨天还一副谦恭谨慎的样子,原来都是做给我看的。”
郅信小声嘀咕了一句。
“公子你说什么?”
那侍女没有听清问到。
“没什么,他也常来画舫捣乱吗?”
郅信自顾问到。
“倒也不是,早前来闹过一次,砸坏好多东西,还打伤了一名歌女。他父亲倒像是敬着我家花老板三分,来道了歉,将人领回去了。”
侍女提及花凝香,
眼中尽是崇拜神色。
“只是道了歉吗?”
郅信心中暗暗不爽,
他和花凝香的关系,
王信自然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还纵子闹事,
砸了东西伤了人,
就道歉了事?
“这不是打我郅信的脸吗?”
郅信正欲起身,
要去教训教训王充。
“我当是谁呢,王充公子啊,这又是谁得罪你了?”
一个清脆甜腻的声音响起,
竟是花涧漓从后舱走了出来。
“咦,涧漓不应该在凝香谷么,怎么今天也在这,嘿嘿,正好......”
郅信刚站起身,
见花涧漓走出来,
偷偷坏笑一下,
又坐回了角落。
“公子,你可不敢多管闲事,那位是我们花老板的女儿,有她来处理就行了。”
郅信的侍女见他站起身来,
颇有点要打抱不平的意思,
忙拉了拉郅信衣袖小声说到。
“涧漓妹子,还真不是小爷我闹事,你们打开门来做生意,我叫她陪我上二楼,竟然不去是什么意思?”
王充见花涧漓出来,
色眯眯的眼神,
好一顿上下打量。
“哦?”
花涧漓转过头,
疑问的看向陪王充的侍女。
“小姐,奴婢实在是陪不了王冲公子,上次陪他的伤还没好呢。”
这侍女满眼泪水,
情急之下,
竟直接脱去长裙,
雪白肌肤上,
青一块紫一块的,
竟都是上次陪王充时被打的。
“王公子,实在对不住了,您这个癖好,恕小店招待不了,您寻他处玩乐去罢!”
花涧漓微攒着眉头,
说着给那侍女披上衣衫,
转身就要离去。
“要走也行,她今天忤逆了小爷,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充怒叫到。
“你要怎样?”
花涧漓也是没好气的应了一句。
“要么你来陪小爷,小爷我必定是温柔百倍的对你。”
王充说着领手下三个壮汉,
将花涧漓围在当场。
“做梦吧你!”
花涧漓也不畏惧,
与王充对视怒道。
“对呀,梦里小爷经常跟你翻云覆雨,今天岂不是要梦想成真?”
王充说着伸手就要去摸花涧漓脸蛋。
“哼!”
花涧漓抬手将王充隔开,
虽是面露杀意,
但是嗓音甜腻,
这一声冷哼,
竟听得王充骨头都酥了。
“得,你不陪也行,喏,那是我花钱买的酒,现在打翻了,也不能浪费。让陪我的侍女去舔干净,这事今天就算了!”
王充制止了意欲上前动手的随从,
指着前番陪他的侍女说到。
“小姐,让奴婢去吧。”
那侍女说着,
就要上前去舔地上的酒水。
“不用!”
花涧漓看地上酒水,
参杂着破碎的陶片,
当即挡在侍女身前。
“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了?”
王充眼看花涧漓,
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当着这么多人,
怎能失了面子。
当即摆手,
示意三个随从上前拿人。
“你哪里来的面子?”
花涧漓怒嗔一声,
抽出腰挎长剑,
一剑劈了过去。
只听得“当啷”声响,
王充的随从竟用手臂,
就隔开了花涧漓的宝剑。
“横练功夫?”
眼看对方以肉身硬抗一剑,
竟然连半点破皮都没有,
花涧漓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王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花凝香此时也缓缓从后舱走出,
正好今天花涧漓从凝香谷来看她,
母女二人正在后舱闲谈,
就碰到王充在画舫闹事。
花凝香本来不想招惹事端,
知道王充对自己女儿有些好感,
只想着赶紧打发了他走。
没想到这王冲不依不饶的,
眼看花涧漓都拔剑了,
在不出面这事怕是要闹大了。
“嘿嘿,凝香也在呢。”
郅信远远躲在角落,
乐呵呵的看着花凝香和花涧漓。
“花老板,恕小侄无礼了,我心属涧漓您是知道的,咱两家和亲永好,在这淮南地界,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王充眼见花凝香走来,
当即换了一副嘴脸,
竟然说起了亲事。
“好啊,你叫盖侯来提亲啊。”
花凝香嫣然一笑,
王充老子既是淮南郡守,
也是孝景帝亲封的盖侯,
意思就是让王充叫他爹来谈。
“我......我爹可是天子大舅,岂能屈尊来这......”
王充一时语塞,
他不是没求过他爹,
第一次见到花涧漓的时候,
他就兴冲冲跑回家去,
让王信给他来提亲。
结果让王信臭骂一顿,
还禁止他上凝香画舫。
每次来都是偷着来的,
此时花凝香让他找王信来,
明摆着让他下不来台。
“既然你家王公贵戚,我们身处风尘,更是不敢高攀,那就不送了!”
花凝香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给脸不要脸,今天涧漓我要定了!”
王充说着指了指身边三名随从,
继续说道:
“他们可是原淮南王的贴身侍卫,你今天不给面子,我就只有抢了!”
王充说罢,
挥了挥手,
三名随从腾的跃起,
其中一名变掌为爪,
直抓花涧漓肩头。
花涧漓只觉得耳边一阵罡风,
情急之下脚尖一点,
身体如风中飘叶,
斜的飘然飞出,
堪堪躲过这一抓,
反手一剑直刺那随从咽喉。
“噹!”的一声,
这一剑正中对方咽喉,
却如刺在城砖铁板之上,
花涧漓只觉得剑尖颤动,
虎口发麻。
花凝香也拔剑,
对上另外两人,
左右劈砍之下,
只听得“叮叮铛铛”。
宝剑劈在二人身上,
犹如打铁一般。
“当真是刀枪不入?”
花凝香眉头紧攒,
母女二人一时间,
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得边打边退,
落了下风。
“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郅信见状站起身来,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公子......”
郅信的侍女轻扯了两下他的衣袖,
神情复杂的直摇头。
“没事。”
郅信揉了揉她头顶秀发,
只觉得这侍女实在有趣。
旋即拔出腰间软剑,
飘然身起,
竟悄无声息的来到王充身后。
“住手吧!”
郅信朗声一喝,
正在对战的五人皆是一惊。
王充随从惊的是,
郅信软剑已经抵再王充脖颈处。
花凝香和花涧漓,
惊的是远在蜀地的郅信,
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
“信弟弟......”
“信哥哥......”
母女二人怔怔望着郅信叫到,
随即对视一眼面露尴尬。
“叫你的手下滚出去!”
郅信听闻多少也有些尴尬,
随即紧了紧手中软剑,
厉声呵斥着王充。
“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王充看着脖颈处明晃晃的宝剑,
早被吓的面色惨白,
颤巍巍说着想给自己壮壮胆。
“我管你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么?竟敢欺负到我女人头上,赶快让他们滚蛋!”
郅信手中劲力一动,
王充脖颈登时划破,
鲜血缓缓流下。
“快快,你们赶快下船去。”
王充只觉得脖颈冰凉,
一丝疼痛传来,
再也装不下去,
忙招呼随从照郅信说的做。
“可是,少爷,船还没靠岸啊!”
三名随从颇为无语,
此时让他们如何下船?
“废话!跳水里去!”
王充已经是吓的腿软,
一个没夹紧,
竟尿了出来,
裤子湿了一大片。
三名随从见此情形,
再不敢多问,
纷纷走出船篷,
“噗通”“噗通”,
跳到江里去了。
“兄弟,有话好说,你的女人是谁啊?花涧漓吗?”
王充壮着胆子,
小心翼翼的对郅信说到。
“废什么话,她们都是,这花船都是我的!”
郅信语出惊人,
此时有些见过郅信的客人和舞姬,
也是认出他,
终于缓过神来。
“天子直指的绣衣统领!”
“一己之力平定淮南叛乱的中陵侯啊!”
“嘿,今天有王充受的了。”
“就是,统领大人持天子剑,先斩了他再说”
......
这船上许多富商达官,
或多或少都受过王充父子俩的压榨。
自然是一肚子怨气,
眼看郅信在此主持公道,
纷纷躲在人群中叫嚷着。
王充听闻郅信的身份,
不由得股间一软,
裤子又湿了一大片。
“你是直指绣衣统领?中陵侯郅信大人?家父常与小弟提起,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您快松松手中剑,别伤了和气。”
王充强忍者恐惧,
颤颤巍巍的说到。
“谁跟你一家人,凝香,把船靠岸,散了船上客人,等他老子来领人!”
郅信身负押解犯人重任,
在淮南不能久留,
当下打定主意,
得彻底解决这个事情,
不然他的画舫岂不是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