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歌赋,
唱的荡气回肠,
感天动地!
伴着卓文君清冷的嗓音,
弹奏的动人旋律,
直击众人心灵。
一曲过后,
听者伤心,
闻者动容。
台下酒客,
竟有数人,
不顾形象,
不顾身份,
嚎啕大哭起来。
两旁的歌女舞姬,
也都湿润了眼眶。
天空一阵响雷,
秋雨簌簌落下。
卓文君望了司马相如一眼,
决绝的转身离去,
俏丽的背影,
没入雨中,
渐渐模糊消失。
“文君......文......”
司马相如腾的起身,
胸中郁结心如刀绞,
抬手呼唤着卓文君,
终是没脸追上前去,
望着雨中远去的背影,
怔怔发呆。
多年来司马相如,
于先皇刘启,
梁王刘武,
天子刘彻之间,
游走多地,
欲求一官而不得。
所用花销盘缠,
皆是卓文君卖酒资助,
怎得刚刚封了个中郎将,
就痴迷茂陵之女,
飘飘然要纳妾休妻?
如今武都战败,
丧城失地,
依汉律是杀头大罪。
即便是倾家荡产,
花钱赎罪,
也免不了个贬为庶人,
永不再用的下场。
蹉跎半生,
一念之差,
家国事业,
顷刻间化为乌有。
司马相如呆立雨中,
只是欲哭无泪!
良久,
司马相如在差役“护送”下,
回到驿馆,
当即奋笔疾书:
“夫何一佳人,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形枯槁而独居......抚柱楣以从容,览曲台之央央。白鹤噭以哀号,孤雌跱于枯杨......忽寝寐而梦想,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魂迋迋若有亡......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挥挥洒洒间,
写下了一篇《长门赋》。
“此赋是受皇后所托,麻烦你们差人速速送往长门宫!”
司马相如将歌赋小心装好,
交给看管他的差人。
差人闻听是皇后所需,
也不敢怠慢,
找来信使,
送了出去。
原来前番刘彻冷落皇后,
皇后曾托人,
想请司马相如作一篇歌赋,
好日夜练习,
唱于天子听。
司马相如满口答应,
但是彼时刚得赏识,
心气高傲,
一直拖着没写。
此刻写下这篇赋,
也是最后的希望。
如果皇后凭借此赋,
重获天子宠爱。
那么蜀中事罢,
即便他被治罪,
起码皇后应该能,
看在这份人情上保他一命。
至于以后如何,
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翌日天明,
卓文君一如往常,
酿酒制菜,
调教歌女,
谱写琴谱,
撰写歌赋
......
忙碌且充实着。
她心中已经放下,
昨日一别,
永不相见!
眼下只想着,
把“琴台酒巷”经营好。
虽然这酒巷,
说到底应该是郅信的产业。
但是卓文君,
早已将这里的一切,
视作自己家的悉心照料。
郅信真的是非常之人,
还记得那一夜,
郅信就将自己有妾室四人,
奴婢、奴隶各一人的复杂关系,
对卓文君和盘托出。
那一夜,
没有华丽的辞藻,
没有动人的情话,
有时候坦率的真诚,
也能打动人心。
忙碌的卓文君,
想到那个俊朗英武,
带着一丝痞气,
却胸怀报国大志的弟弟,
不禁脸颊微红。
“唉,到底在想些什么!”
卓文君忙摇了摇头,
郅信和莫颖的激情缠绵,
她是领教过了。
可是莫颖还只是,
郅信的一个奴隶而已。
想到他还有四个妾室,
以及一个青梅竹马的奴婢?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
自己真的能接受吗?
卓文君对于未知的未来,
自己也不确定,
眼下只能用忙碌,
来填补内心的恐慌。
至于种种其他,
眼下既然想不通,
倒不如顺其自然罢。
“也不知蜀中叛乱何时才能平定,一旦叛乱平定,郅信弟弟会不会就此离去不再回来呢?”
卓文君胡思乱想着,
殊不知,
刚刚被司马相如伤透的心,
此刻已经死灰复燃。
对郅信的那份情愫,
早已悄然升起,
甚至无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