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郅信悄无声的斜靠着空口观战,
十二花童也是如痴如醉的,
看着谷主和小姐的精彩对战,
是以谁也没注意到他。
此刻见郅信大摇大摆走出洞外,
纷纷拔剑将郅信围在中央。
郅信环顾众人,
这十二花童,
虽各具风格,
皆面容姣好,
清新稚嫩,
不由的心中一喜,
也不知喜从何来。
郅信斜的里跨出一步,
步伐诡异难以捕捉,
在每个花童的胸前云门穴点出一指,
顷刻间十二花童软软坐倒。
郅信悟性极高,
观看花凝香和花涧漓缠斗良久,
早已看出这《郁弥清心诀》的法门所在。
料想十二花童既追随凝香谷,
自然学得也是这般功法,
当下手中留力,
暂时封住了十二花童的气力。
“休伤我花童!”
花涧漓见郅信将十二花童点倒,
登时心急如焚,
周身真气迸发,
竟逼退了花凝香丈许。
脚尖点花,
飞身而至,
对着郅信抬剑便刺。
“涧漓住手!”
花凝香紧随身后,
却是慢了半拍。
“仓!”
郅信陡然软剑在手,
挽一个剑花,
隔开花涧漓长剑,
猛然一脚踹在她胸口云门穴。
“碰”
花涧漓应声倒飞数丈,
重重摔在花丛之中,
一口鲜血喷出,
点点红莲落在云英裙摆,
真一副我见犹怜。
花凝香呆立当场,
这些天相处下来,
她自是知道郅信功夫了得,
却不料一击之间就能重创花涧漓,
随即弃了手中宝剑,
一脸无奈的望向郅信。
郅信缓步走到花凝香身前,
一把环过她的婀娜腰肢,
探头到耳边,
吹着热气道:
“现在,请我一个解释。”
花凝香此时耳边酥麻,
心神荡漾,
无奈女儿在前,
花童在侧,
只得静静闭上美眸。
花涧漓一手撑地,
一手捂着胸口,
望着眼前情境,
脸颊一红,
愤愤的别过头去。
郅信将除花凝香以外的众人,
用谷中现成的藤蔓捆缚,
带回洞中石室,
横七竖八扔在当地。
“跪下!”
郅信此刻端坐石床,
对着面前花凝香说到。
“谷主...”
十二花童不解的看着花凝香,
只见她毫不迟疑,
款款跪倒在郅信脚边。
“你和淮南王刘安是何关系?”
郅信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问到,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习摄心之法,能看透世间人心,最好不要说谎!”
“刘安...是...涧漓生父!”
此话一出,
花涧漓震惊的望着母亲,
心中恍然明悟,
难怪王府对凝香谷礼遇有加,
多有关照,
以前只晓得王府需要凝香谷的郁弥金香,
原来其中还有这番关联,
可是自己也曾不只一次的询问身世,
为何母亲从未提及?
郅信昂了昂头,示意花凝香继续说。
“十七年前,刘安还未登王位。我举家流放蜀郡,途径寿春。我被刘安看中,交了赎罪钱,将我豢养于私宅之中。怎奈刘安王侯家族,不许刘安娶一个罪臣之女进门。诞下涧漓后,我想着哪怕做个妾室,也好给涧漓一个清白身世。不料王府不但不许涧漓姓刘,甚至派人欲杀害我母女,我也曾哀求刘安带我母女远走。他却贪恋王位,不愿离开,后来干脆不不管不顾,任凭王府处置我母女。我带着涧漓,逃到这片山谷,采山果,饮花蜜,隐居于此。后得郁弥花种于山谷种植,悟郁弥清心诀功法,创下了这凝香谷...刘安承袭王位后,多次派人前来欲接我和涧漓回王府,都被我拒绝了。此人施小惠,御众人,布薄恩,掌黎庶。淮南国凭盐铁富足,他的野心也日渐膨胀。称病不朝,多募私兵,隐隐有了造反之势。我深受罪臣连作之苦,怕他以后兵败,祸及涧漓,是以到城中开了凝香画舫,暗中查探刘安动向,并等待朝廷使节,以便拉拢。”
花涧漓听着母亲陈述,
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一直崇拜的淮南之王,
竟然是自己父亲。
而且还是个负心之人,
甚至曾经为了王位不顾自己和母亲的死活?
这让花涧漓一时无法接受。
“所以你如何知道我就是朝廷使者?”
郅信沉声问到。
“公子气度不凡,操北方口音,与我...与我共赴云雨后,我暗中找到了公子的腰牌。”
花凝香红着脸说着,指了指郅信的“绣衣直指统领”腰牌。
“所以,只要是气度不凡的北方公子,你就会设法勾引上床,然后借机打探人家的来历咯?”
郅信玩味的看着花凝香。
“也...也不是的...大多数人画舫的姑娘们就能搞定。”
花凝香低着头,一时语塞。
“说说郁弥金香吧,刘安为何急于要三千瓶之多?”
郅信语出,花涧漓心中一惊,
王府采购郁弥金香属于高等机密,
一直都是国相亲自派人来,
这郅信怎得知道了?
“郁弥金香是我偶然间,取郁弥花根茎炼制的一种香粉,点燃后奇香四溢。但是有些毒性,习武之人闻得,真气难结,四肢无力。普通人闻得,非得昏睡个一天一夜方才能醒。”
郅信闻听至此,
走到花涧漓身旁,
大手在她身上一阵摸索,
找出了之前花涧漓用于解毒的香囊。
花涧漓从小生活谷中,
身边花童皆是年纪相仿的女孩,
哪里被男人这般轻薄过,
当下满面通红,
羞愤的瞪着郅信,
牙齿间挤出两个字:
“狗贼!”
只是这骂人的话,
用她那甜腻的嗓音说出,
怎么有点撩人的意味呢。
“这是解药吗?”
郅信微微一笑不去理会,转头问向花凝香。
“是的,其实取郁弥花瓣数片,于口鼻处一闻便可解毒。制成香囊,不过是为了携带方便。毕竟这郁弥花离了这片山谷,再无处可寻,即便移植他处,也种不活。”
风情万种的画舫老板娘,
此刻乖巧的像个孩子,
对郅信有问必答。
“你可知道花涧漓给了王府三千瓶郁弥金香?如我所料不错,刘安定然是要借此出奇招对阵朝廷大军的。你们此举,与助逆谋反无异!”
郅信此话一出,
花凝香惊慌的看向女儿,
嗔怒道:
“不是叫你不要再给王府提供此香了吗?”
“哼,香已经被王府派人取走了,战端一开,什么朝廷大军,只有束手就戮的份。”
花涧漓别过头去,傲娇的说到。
“统领大人,不,言弟弟,能否看在咱们...”
花凝香见女儿如此倔强,
无奈的祈求郅信。
“你是我郅信的女人,我自然保你周全,她们嘛...”
郅信说着指了指花涧漓和十二花童,
意味深长的沉吟不语。
“哼,狗贼!”
花涧漓听郅信称自己的母亲是他的女人,
更加恼怒瞪着郅信的骂了一句。
“言弟弟,我们愿意为朝廷赶制香囊解药。”
花凝香虽然知道了郅信的真名,
但是此刻只用他们画舫雨云时的称呼,
期盼着郅信能宽恕女儿犯下的错。
“也罢,你即刻就带领花童们去赶制香囊。至于这个花涧漓,谋反之心不死,我来替你这个母亲调教调教,你没有意见吧?”
郅信毫不忌讳的说到。
“这......唉,统领大人如此年轻,便身居高位。方来几日,就能将淮南国三位国柱玩弄于股掌之间,能跟随您左右,也算她的福分了。”
花凝香犹豫半晌,
美眸一闭,
似下定了决心,
是以对郅信的称呼也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