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信手脚被缚后,
只觉一个瘦弱娇小的身躯,
将自己扛在肩上。
“走,落雁,回凝香谷。”
身后响起一个甜腻的女声。
“是,小姐。”
扛着郅信的人也是个女人。
两女一前一后,翻越船窗,
稳稳落在画舫下的一叶扁舟之中,
随后落雁扔下郅信,
摇起船桨极速离去。
郅信还有知觉吗?
当然是有,
郅信不屑去学的百兽长生诀,
都有趋避毒虫,
百毒不侵的功效。
在悬空阁,
还有更高深的功法,
郅信悉心修习三年,
早就是万毒不侵之体,
一抹香毒,
虽然诡异,
也不过是让郅信短时间凝练真气有些困难罢了,
还不至于昏死过去。
郅信在装,
他闻到那一抹异香之时,
就有个疑问涌上心头
“郁弥金香”?
不多时,
花凝香返回房间,
望着空荡的房间,
大开的窗户,
不由得眉头微攒。
快步来到窗前,
嗅到一股残留的香味,
不由得脸色大变!
“涧漓啊涧漓,你可闯了大祸了!”
喃喃自语之间,
慌忙扎起长发,
换上一身精干短打。
手握长剑,
纵身一跃,
飞身窗外,
飘飘然落入江水之上,
蜻蜓点水,
几个纵跃,
消失在夜色之中。
... ...
花凝香,
原临淮郡名门望族花家之女,
孝景帝时期,
犯下重罪,
举家流放蜀郡。
途径寿春时,
一富贵公子,
见彼时年芳十六的花凝香美貌绝伦。
遂替他交了抵罪银,
豢养于私宅之中。
次年诞下一女,
名唤涧漓。
本欲让女儿随夫家姓氏,
怎奈这富贵公子家里嫌弃花凝香是罪臣之后,
坚决不允,
此后那富贵公子也再未看望花凝香,
公子家里,
甚至曾派杀手欲除掉花凝香母女。
花凝香慌乱之下,
带着花涧漓逃入寿春城外三十里的一片山谷中。
偶得郁弥花种若干,
辛勤耕耘下,
种得山谷中满山遍野的郁弥花,
遂起名“凝香谷”,
并自创《郁弥清心诀》功法一部,
花凝香便成了这一方谷主。
就在去年,
花凝香突然将凝香谷交给女儿花涧漓打理。
自己则返回寿春城中,
兑了艘花船,
改名凝香画舫,
做起了歌舞风流的生意。
为此花涧漓非常不解,
多次找花凝香询问缘由,
花凝香也只是敷衍不答,
母女见多少有了些嫌隙。
... ...
此时东方发白,
淮水之上,
一叶扁舟极速行驶。
“碰!碰!”
花涧漓抬起纤纤玉足,
在郅信胸口狠狠踹了两脚。
郅信装死假寐,
不做理会。
“哼,才吸了一炉香,就睡到现在。”
花涧漓看了看郅信,
眼中满是不屑,
可是这声音实在甜腻,
倒像是情侣间打情骂俏。
保险起见,
花涧漓又点了一炉郁弥金香,
放在郅信口鼻旁边。
随后,取出两个荷包,
递给撑船的落雁一个,
两人用荷包捂住口鼻。
“看来那荷包就是解药。”
郅信微微抬起眼皮,
斜着一只眼,
谨慎的观察着周遭情形。
细看花涧漓,
豆蔻年华,
吹弹可破的脸蛋稚气未脱,
着一身短小俏皮的云英紫裙,
俏立船头之上。
“花仙子?”
郅信长呼一口气,
赶紧闭上双眼。
花涧漓似乎感觉到一丝异动,
正欲到郅信近前查看。
“小、小姐。我,我...”
落雁年方及笄,
凝香谷十二花童之一,
都是这些年花凝香于流放罪臣家眷中赎得,
传授《郁弥清心诀》,
照料谷中花草。
“哎呀,有什么话直说啊!”
花涧漓不耐烦的说到。
“小姐,我尿急。”
花涧漓“噗嗤”一笑,
当真是花枝乱颤,
惊为天人。
“那你就在船头方便去呗。”
花涧漓指了指船头,说到。
“哎呀,那不是还有个人么。”
“怕什么,那个家伙吸着咱们的郁弥金香,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还是算了吧,就要到了,我忍忍,靠岸我去花丛中解决。”
郅信心中不免好笑,默念着
“你来呀,到船头来呀。”
... ...
两女调笑间,
小船靠岸,
一片花海映入眼帘。
落雁一溜烟跑入花丛,
“簌簌潇潇”。
花涧漓一只手抓起郅信,
扔到岸边。
待落雁满足的返回,
扛起郅信一齐往花丛深处走去。
郅信趴在落雁肩头,
清香之气萦绕鼻腔。
“花香?体香?”
郅信不免有些出神。
暗暗观察两旁花海,
种植的都是同一种花,
此花根茎,
如小半个皮球一般露出地面。
两片叶子,
似两柄宝剑,
左右斜插直入根茎。
一根花梗三尺来高,
光滑笔直没有一点分支叉叶。
顶端兀自一朵蓝花,
程皇冠形状,
妖艳盛放。
正是郁弥花!
良久,
一石门洞府映入眼帘,
上书“凝香谷”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