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
郅信拜谢了几个前来祝贺的大臣,
独自走在殿外的青石路上。
“郅信兄弟!”
只见赵信笑呵呵的走到郅信近前。
“哼”
不过一降将,郅信懒得睬他。
“你杀我三个兄弟,还想杀我吧?”
赵信满不在乎,继续跟着郅信,
贱兮兮的说着。
“不如就在这殿前,将我斩杀?”
说着逼停了郅信的脚步。
“你当我不敢?”
郅信眯着双眼,已经伸手摸向了腰间软剑。
“你可知我为何起名叫赵信?”
赵信不但丝毫无惧,
反而把脖子伸了过去。
“那姑娘姓赵吧?你叫郅信,我归降后起名赵信,就是为了纪念你俩啊!”
见郅信不言语,赵信继续说道:
“不知道赵姑娘跟你说了没?那天匈奴大帐之中我二弟三弟就干过她了...”
不待赵信说完,郅信一把抄他的衣领,
愤怒之际,一只手把赵信高高拎起。
“咳咳...你那妹子可真是极品,还是个雏的。我二弟三弟能品尝如此人间美味,死了也值了。可惜我和我那四弟大傻,还没享用,就让你给坏了好事,咳...对了...咳咳...你之后也用过了吗?咳咳咳...”
赵信被衣领锁着喉咙,
呼吸困难不住的干咳,
满脸憋的通红,
嘴上却是不停。
他要激怒郅信,
这郅信多次坏胡人好事,
还杀了他们人人敬仰的大单于,
今天就让他在这大殿之内,
杀了自己这个皇帝刚刚封赏的侯爵,
料想郅信也难逃一死。
郅信此时满眼的仇恨,
只要稍一加力,
就能拧断他赵信的脖子。
“统领大人,陛下请您石渠阁说话。”
就在郅信即将动手之际,
一支有力的大手钳住了郅信的手腕,
贱兮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东方朔?”
无声无息从背后出手,
郅信手上暗劲挣了一挣,
竟然挣不动。
“贤弟刚刚升官就失了礼数,东方兄也不叫一声。”
东方朔咧嘴给了郅信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
“上次圣上招贤你不是没来么?”
“嗨,都怪那曼娇姐姐,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幸亏我神机妙算,那几个被我吓怕了的侏儒伶人,每日在宫门口叩首乞罪,这不是皇帝老爷知道是我指使,专门派了三五差役请我来的皇宫。”
“呵,怕是押过来要杀头吧?”
“真猜对了,我当即给皇帝老爷表演了三招绝技,不但没有杀头,还得到重用,现在可是常侍郎。”
常侍郎官职倒是不大,
年奉不过千石,
可是常伴陛下左右,
也是十足的亲信近臣。
“哦?敢问东方兄是何神技?”
“砍下头颅还能接好,掏心挖肺全能长上,下得油锅如同洗澡。”
说罢,东方朔傲娇的昂了昂头。
郅信对东方朔说的话自是一个字也不信,
前番聚贤楼交手,
郅信努力回忆了所有悬空阁收藏的功法典籍,
没有找到任何类似的技法,
当下也懒得问他,
这货满嘴的胡说八道,
问他也不会说。
想来是些旁门左道的奇技淫巧,
随即也不再理会。
不过东方朔这般无理取闹一番,
郅信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随手将赵信扔在地上,
不再理会,
迈步跟着东方朔朝石渠阁去了。
石渠阁中,
刘彻凝视着眼前的沙盘,
心中日有所思。
郅信来到近前,
看到沙盘中的部署较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沙盘中明确标注了,
右北平李广,
上谷郡赵信,
定襄郡卫青,
云中郡公孙敖,
朔方郡公孙贺,
五支部队延长城一线一字排开。
大漠之上,
则是模糊的标注了匈奴左贤王和右贤王的位置,
为假想之敌。
“陛下是想一举歼灭匈奴所有主力?”
郅信比较疑惑的是沙盘上并没有他所领雁门郡的标注,
陛下不用我?
又为何单独叫我来谈话。
“匈奴人狡诈,延水草迁徙,很难捕捉。他们大单于被你斩杀,休屠、浑邪二王也遭重创,目前最有实力的就是左右贤王。朕欲趁他们内部混乱之际,五路出军,看看能不能重创其中一王。”
刘彻饶有兴致的看着郅信,
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赵信在雁门城下被迫投降,陛下让其独自领一支兵马出击,怕不稳妥吧。”
郅信本就对赵信恨之入骨,
此刻有机会在皇帝面前拆台,
也没什么心里负担,
而且赵信领兵本就有隐患。
“哈哈,赵信归降之后跟朕说过你们之间有些恩怨,据说你父亲的死和祖母太皇太后也有些关系?”
刘彻耐人寻味的看着郅信。
“国家大义,臣不敢藏私。”
郅信没有直接回答,
刘彻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私人恩怨先放放,朕任命你为绣衣直指统领,就是希望你能成为朕的眼睛,成为朕的耳朵。此次五路大军决战匈奴,赵信必须要用,用他可以让其他的匈奴人看到,归顺大汉才是出路。但是也不得不防,这次你就任雁门,可自主提拔信得过的人为绣衣使者,归你统领。多打探匈奴动向,以后密折奏事,及时汇报。战端一开 ,你多盯着赵信,如有叛逃迹象,先斩后奏,直接格杀!至于你父亲的冤屈,得胜归来,朕自会给你个交代!”
言语之间,刘彻将郅信狂躁的内心安抚下来。
“郅信必不辱皇命!”
郅信深深施礼。
“手臂的伤势如何了?”
刘彻器重的拍了拍郅信。
“已经好了。”
说罢,郅信挥舞了两下之前骨折的臂膀,
悬空阁的神功、灵药加持下,
郅信短短几天就恢复了伤臂。
“恩,不错,伤势没有大碍的话,即刻启程吧。”
说着刘彻拿了些特制的绣衣使者的腰牌,
和一块纯金打造的绣衣直指统领的腰牌,
递给郅信。
“遵命,愿我皇长乐未央。”
郅信深施一礼,退出了石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