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骏马驮着郅信和赵子君一路向南疾驰。
此时赵子君将头埋入郅信的胸膛。
双手紧紧攥着郅信脱下用来裹着她的长袍。
口鼻疯狂吮吸着上面郅信的味道。
这阔别三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她好害怕,怕郅信救回她后像丢弃一片残缺不堪的垃圾一样,丢下她。她好害怕再也闻不到这让她魂牵梦绕的味道。
“信哥还会要我吗?”
一时间子君埋着头,
自顾自的胡思乱想起来。
“信哥赶来时那大傻还并未侵犯我,信哥就出手将他斩杀了,信哥此时应该还不知道我被另外两个匈奴人欺负的事。”
“可是我能不告诉信哥吗?我要欺骗我的爱人吗?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我要告诉信哥吗?告诉了他,他还会要我吗?那两个人已经死了,这事信哥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吧?”
“不...我不要欺骗信哥,待回到汉地我就告诉他,哪怕他嫌弃我,哪怕他不要我,我也不要欺骗信哥。”
“哪怕在他身边做个小妾,哪怕做个下人,做个奴仆,只要能时时看到信哥,只要能陪伴左右,我就应该知足了......”
这一日身体和精神上的巨大折磨,
让赵子君此时有些错乱,
胡思乱想一阵后,
暗自在心中定下了打算,
便沉沉睡去。
... ...
... ...
“走开...信哥...救...救我”
烛火闪动,
一间客房中央,
盛满清水的木制浴桶升腾起阵阵白雾。
床上赵子君双眸紧闭,
攒着秀眉,
双手紧紧攥着郅信给她裹身的长袍,
横躺在床榻上,
嘴里呢喃着含糊不清的梦呓。
郅信端坐在床榻一边闭目养神。
不多时,
赵子君一阵剧烈抽动,
猛然惊醒。
“你终于醒了,子君。”
郅信快步来到近前,
忐忑了看着子君,
轻拍着她的肩膀。
“信...信哥?我们在哪?”
赵子君望着郅信关切温柔的眼睛,
怯生生的问到。
“定襄郡,离雁门不足百里了,我看你太过疲惫,咱们在这歇息一晚,明天就能回雁门。”
郅信将子君轻轻扶起,
指了指中央的木桶,
木桶旁挂着一席白纱女装。
“这大漠上一路风尘,我叫人准备了温水,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你沐浴后试穿一下,饿了吧,我去给你要几个小菜。”
说罢郅信就要起身,
子君猛然攥着郅信手臂拼命摇头。
“信,信哥,你别走,别丢下我。”
郅信宠溺的轻抚着赵子君的美背。
“放心,你郅信哥回来了,再也不走,不会丢下你了。”
安抚了好一会,
赵子君才缓缓放松下来,
去沐浴更衣。
郅信出了房门,
喊小二准备些饭菜,
随后守在房门口。
“信哥,我好了。”
良久,
赵子君才轻声呼唤,
她看的到郅信的背影就在房门外,
一刻也不曾离去,
心中暖暖的。
郅信端着早已备好的酒菜走进房门。
沐浴过后的赵子君,
亭亭站在面前,
淡淡体香飘飘而至。
精制的美眸,
流露出些许哀愁。
一席白纱裙装,
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短短三年,
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
竟已然出落的如此落雁沉鱼,
一时间,郅信竟看的呆住。
“信,信哥,好看吗?”
赵子君见郅信直直看着自己,
脸颊绯红,出声到。
“好看,好看...饿了吧,吃点东西。”
郅信一阵气血上涌,
强行压制下去,
端着餐食走进屋里。
“子君,我学成下山,刚刚回到雁门,就见一片残垣,匈奴竟敢大举攻城,我爹呢?他不是在雁门郡镇守,匈奴多年都不敢犯境了吗?郡守府怎么空无一人呢?”
二人边吃,边聊着。
“郅都伯伯半月前被朝廷召回,说是办了错案,要回都城治罪啊。”
赵子君喃喃道。
“我爹会办错案?哼,只怕是又得罪了什么王公贵戚。”
郅信冷哼一声,对自己父亲的办案能力显然是十分自信,转头望着楚楚可怜的子君,心头一软,说到:
“子君,我还去了你们赵家,赵家... ...”
回想起那一片惨状,
郅信不忍再说下去。
“信...信哥,我知道,当时匈奴人破城,专挑富商大户洗劫,我亲眼看着我们赵家百多口人、父亲、母亲...全部惨死在那四个匈奴人刀下。连我自己也被...也被...”
赵子君终是没勇气说出后面的事,
晶莹的泪珠便大颗大颗的落下。
“放心子君,你信哥不比从前,这个仇哥一定给你报了!”
郅信握住赵子君攥的惨白的拳头,
轻声安抚着,
眼中的怒火升腾。
“明日你随我回雁门找找还有没有亲朋,随后咱们去京都长安,想办法先把我爹救出来。”
“恩...”
吃完饭郅信见子君气色好转,
精神正常许多,
起身就准备去再开一间客房休息。
“信...信哥,你去哪。”
赵子君见郅信起身,
眼神慌乱紧张的望着郅信。
“没事了子君,这定襄有李将军驻守,匈奴不敢来犯,你早点休息,我去隔壁守着你。”
“不,别,信哥你别走。”
赵子君款款来到郅信身前,
搂紧郅信的手臂,
郅信感觉到手臂紧贴着两团柔软,
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想到前日赵子君受到的屈辱,
郅信强自镇定下来,
扶着子君回到塌上。
“行,信哥不走,守着你。”
赵子君望着郅信,
缓缓闭上了双眼。
连日来的痛苦、疲惫再度袭来,
不多时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