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洵阴恻恻的笑道:“没办法,仇家太多难免谨慎了些。”
“那我是阿哥的仇家吗?”
杜青洵看着他的笑容,莫名觉得有些不安,他故意扯开话题,“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啊?”
杜月璋伸出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的额头,慢条斯理道,“我好像易感期快到了。”
“什、什么?”杜青洵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易感期?”
杜月璋嗤笑,“你是不是很失望啊,以为我会跪下求你安抚我,没想到情势逆转了。”
杜青洵张口结舌,半晌才道,“也未必会逆转,毕竟我标记了你。”
杜月璋冷冷的盯着他,“你难道没有闻到吗?我的信息素变了。”他的语调里带着一股淡漠的讽刺,“我变成了一个alpha,比任何alpha都厉害的alpha。”
杜青洵的瞳孔缩了缩,随即哈哈大笑,“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要以为你弄了点檀木香在身上我就会上当。”
杜月璋讥笑一声,“你真的觉得我在骗你吗?”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暗而危险,“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不动手,还是说你在害怕。”他的唇边泛起嗜血的弧度,“你当然不是那种因为害怕就不敢动的人,你是动不了吧,面对比你高等级的信息素压制。”
杜青洵的眼神瞬间冰冷,他的表情狰狞扭曲,“动手!”
黑衣人们应声扑向杜月璋,杜月璋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黑衣人们冲向杜月璋,他却毫不犹豫的出手,双臂展开,双腿一屈,一个旋转,一拳击向其中一个人的胸膛,那个人顿时倒飞出去撞上另一个黑衣人,两个黑衣人摔倒在地上。
杜月璋皱着眉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拿衣摆蹭了蹭手上的血渍,“真难闻,易感期就是控制不了力道,好麻烦。”
杜青洵拔出腰间佩戴的剑朝杜月璋刺去,杜月璋侧过身避开他的攻击,一脚踢开杜青洵的剑,同时掐住他的脖颈,将杜青洵狠狠摔向地面,“嘭”的一声,尘土飞扬。
杜月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眼神充满嘲讽和厌恶,杜青洵愤恨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对兄长出手是多大的罪吗?”
杜月璋捏着他的喉咙将他提起来,“可是是你先喊动手的,我这叫还手。”
杜青洵冷笑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月璋冷笑一声,手掌一收,将杜青洵放下,“你生气了?”他说着替杜青洵整理一下衣衫,“别生气,我只是控制不住力道,不过你的人确实不抗揍。”
杜青洵沉着脸看向他,这个弟弟无论怎么看都是这样的不顺眼,可如今却又莫名的和记忆中的人重合,这种情绪太矛盾了。他的心乱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强自镇定道,“你既不能杀我,却这般挑衅,到底是为了什么,直接说吧,别绕弯子。”
杜月璋笑着,“你猜呢?”
杜青洵看着他的笑,心中隐约涌现不好的预感,但仍装作不在乎的模样,“你到底想做什么?”
杜月璋轻叹一声,“哎呀,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呢?”
杜青洵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杜月璋摇摇头,啧啧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会都忘了吧,总要先了结旧怨啊。你是知道我的,我不记仇,只要你让我睡一晚,我的气就消了。父亲也希望我们好好相处的吧。”
杜青洵愣了,随后怒吼一声,“胡闹!”
“你标记我的时候,可不觉得是胡闹呀。”杜月璋笑嘻嘻的说道。
杜青洵深吸一口气,“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你如果做出越界的事,宗祠的长辈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只是易感期行事冲动,我这是为你好。”
“那宗祠的长辈知道你改造我的事吗?”杜月璋冷哼一声,“还是说根本就是他们授意的?”
“你明知道这是机密,我不会告诉你的。”杜青洵冷冷道。
杜月璋的目光骤然凶狠,“就因为我的母亲是女人?而我比你优秀?他们就要毁掉我,还杀了我的母亲,是不是这样。”
杜青洵的眸光有一瞬波动,他知道杜月璋一直在为母亲的死难过,这成为了他的执念。他的语调柔了下来,“阿璋,你听话,不要再问了好不好。你忘了小时候你吃了多少苦吗?”
杜月璋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杜青洵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杜月璋缓缓凑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喃,“因为你明明是他们那边的人,却又总是摆出一副心疼我的嘴脸,你真让我恶心。”
杜青洵抬起头,看向杜月璋,“过去许多事,我身不由己。未来也许还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来。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是这世上最爱惜你的人,对你的不得已的伤害,也是一种保护。如果我不改造你,不让你变成他们希望你成为的样子,你会死的。”
“那就让我去死啊!好过这样活着,身体里就像住着两个人,明明都是我,却都不是我。”杜月璋的声音渐渐低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宁愿死去,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折磨。”
杜青洵痛苦道,“对不起。”
杜月璋猛然松开手,退后几步远远地看着杜青洵,“我不怪你,我恨你。”
杜青洵怔怔的望着杜月璋,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杜月璋,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戾气。
杜青洵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你的确该恨我。”
杜月璋冷冷的看着他,想从他的眼底探究些什么,可除了幽暗,他什么也看不见,“最后一个问题,你后来对我的那些好,那些关怀是真心的吗?”
杜青洵垂眸片刻,慢慢走向杜月璋,他伸手抱住他的肩膀,轻抚他的脊背,“当然是真心的,我们是兄弟啊,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