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虽愤恨，但还是把汉堡吃了。
待肚子填饱，他心底的烦躁与火气也消了大半。
他将碎片的投影弹出体外，见那小东西不停绕着自己转，便幽幽地自言自语道，“你对我影响确实挺大的。”
“这又不能怪吾。”
“谁！谁在说话！“
虽说这空间里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但乍一听还是把刘学吓了一跳。
他定住心神，这才反应过来。
“你会说话？”刘学说。
说话声音是个孩子，和之前在刘学梦中的童音是同一人。
“没人在的时候可以说两句。”碎片说，“你闭上眼睛。”
刘学跟着照做，他将眼睛轻轻闭上，紧跟着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造型。
当他再睁开，那影像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刘学问。
“吾现在能力不足，只能在你脑袋里说话。外形也只能投影到你脑中，暂时没办法影响你的视觉神经。碎块状态是极限了。“碎片说。
“原来是这样。”
刘学一愣，“等会，那岂不是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吗？”
“是啊。”碎片说。
“……“刘学沉默了，这不但现在人身没了自由，连思想都被监控了。
“你别担心。吾存在时，万界也只是一片混沌。就你那点小心思，不算什么。”碎片说。
还好刘学很少在脑袋里想些奇怪的事。不过换句话来说，自从跟诺亚签订工作契约开始，自己也没闲工夫琢磨些有的没的。
“既然你能交流，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刘学问。
“还是叫吾碎片就行。眼下吾四分五裂的，没心情思考这些。”
兴许是碎片影响了刘学的情绪，他倒是可以理解万界核石为什么情绪低落。
“看你说话吾来吾去的，像个小祖宗似的。”刘学打趣道。
“什么小祖宗，我还是你姑奶奶呢！“
不知道在刘学之前，碎片到底是受谁的影响。刘学总觉得这气人劲儿跟诺亚有点象。
虽然但是，碎片也只怼了刘学一句而已。随后她便不再言语，而是化作碎片状的投影陪在这片空间中给刘学当个小夜灯。
麻迷的后续几张卡片多是在补充前面的漏洞。
比起前几张逻辑缜密，不难感觉麻迷写到这里时更多是出于修改的目的。
刘学就着参考又练了会，等练着练着，他就忽然明白诺亚为什么要他先学这个了。
前面在跟流花的对战中，空间之所以会被假人向内推进，就是因为刘学并未把中心点确定好。
这就好比建房子不打地基，你前面搞得再牛，后面大水来了也能给你推着走。
刘学练得十分认真，他这次不再只是每张卡片单独抽出来训练，而是将他们全部梳理好再一一修改。
很快他便整理出了一本全新的秘籍，这里不但包含了麻迷给出的所有方法，还有刘学对这个灵术自己的认知。
眼见地上布满了汗水，他脚底一没站稳，险些被滑到。
这时碎片又说话了。
“你休息会吧。”
“没事，我不累。”刘学抹了抹地上的汗水。
“汗臭味太重了，我受不了。”碎片刚说完，就见半空中掉下一条毛巾。
那毛巾正是刘学平时擦脸用的，他赶忙趁着落地前接住。
“哎？怎么这里还能传送东西。”刘学擦了擦汗。
“你的空间灵术越完善，我就可以越在其中发挥作用。”碎片解释了起来，“虽然现在只能传送些简单的东西，但今后等你拿到了更多碎片，我还可以把人传进来。”
等会，那岂不是只要将这个空间放大，就能用防御和保护里面所有的人？
“收收你那小心思吧。”碎片说，“如果你是想把人界整个罩进去，是不可能的。”
虽说被泼了冷水，但刘学还是很开心。
这种新发现就好像一种动力，他越发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除了毛巾，你还能传送什么？”刘学问。
“只要跟你有关的，都可以试试。但以目前来讲有个先决条件。一是不保证百分百成功。二是只有你一人在场才行。”碎片说。
“比方说你的手机内裤什么的，最好别是活物。除非你想要切块传送。”
刘学脑补了一下。确实不行。
“等会，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可以将这个灵术逆向使用？”
刘学说完闭上双眼，他在心中不断统合着各种灵术，最终将几个术式改写，随后反向放了出去。
他先是利用空间将传音术定位在厨房的水杯，接着反向扭转灵术，随后对碎片说。
“你试试把水杯传递过来。但只定格在传送那一刻，本体不过来。”
碎片一开始没明白刘学的意思，随后他按照刘学的指示只打开水杯四周的传送口，但将本体留在原位。
“可以了。话说你这是什么技能？”这招连万界核石都没见过。
“就叫扬声器好了，打开扬声器。”刘学刚说完，就听空间内传出了客厅那边的声音。
起初他以为只会传来电视机的声响，可哪想对面却是诺亚说话的声音。
刘学先是吓了一跳，等确定对方没发现时才静下心去听。
“没想到进展速度这么快。”诺亚说。
接着是沉默，八成是苟思特在写字。只可惜这里只能传音，看样子还要升级画面这个功能。
“你担心也没用，我们已经做到极致了。”流花说，“我就知道你嘴上不说，其实责任心最重。”
茶杯磨蹭茶几发出丝丝噪音，接着是诺亚清了清嗓子。
“其实你们也不用一直考虑我这边，当初我们就安排好了。你俩只要保住刘学就够了。”诺亚说。
什么叫做考虑诺亚这边？莫非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房间内本就混杂着刘学残存的灵术痕迹，这三人一时居然没发现有只水杯正在厨房竖着耳朵监听。
“你这是什么意思？”流花装作并不知情的样子。
“海兽界总归是要去的，有些问题早晚得面对。刘学知道这里面的事吗？”诺亚问。
又是一段沉默。
“只是我时间不多了，希望能来得及。”诺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