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
“柳音姐姐!”
林放崩溃大叫一声,云豆也从担架床上滚到了地上,两手奋力往前。
空中翻起的灰尘,糊住了众人的眼睛。
大家甚至无法我看清前路。
“完了...完了...”
林放忍不住抱头,眼圈布满红色的郁气。
“阿音...我的阿音。”
他瞬间失去理智,一股脑的就想往坑那边冲。
但震动过大,他被迫摇晃的身躯,让他一次次跌倒在地。
“放哥!别去!”
身边的几个人死死扣住林放的双臂,不允许他挪动一步。
震动过后,除了尘埃缓缓落地的簌簌声,空气凝滞的让人觉得窒息。
几分钟过去,大家终于恢复了眼前的光明。
“全没了...全陷下去了...”
柳音呆的那个坑洞,连带着周围的好几个建筑物,全部下馅。
坑洞也扩大不少,直接延伸至众人躲避的前10米处。
大家都能清楚的看见那不见底的深渊。
“阿音!”
林放额间青筋暴起,嘶吼声在洞中不断回荡。
只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甩开身边的人,颤抖着手拿出卫星手机,发了无数条定位呼叫,也没有消息回来。
心在键盘的敲击声中,一步步下沉。
“柳音姐姐...”
云豆眼角,一颗颗豆大的泪珠,簌簌的往下落。
她一瘸一拐的强迫自己站起来,想要往坑边挪。
“姑娘,坑边很有可能是空的,会掉下去。”
好心的救援人员拉住她,看着她右腿上的大片血迹,无奈叹息。
“可是柳音姐姐,她”
云豆忍不住哽咽,双手在身侧蜷缩成拳头,许久未剪的指甲深深扣进手心。
“你闭嘴!”
林放眼圈殷红,带着怨气的眼神用力的刮着云豆。
他疾步走过来,拂开救援人员扶着她的手。
“都怪你!”
“我们可不是来救你的!”
“被留下的怎么不是你?!”
“你知不知道,柳音对我有多重要?!对我们的团队有多重要?!”
林放怒火攻心,仿佛要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云豆身上。
他拼命嘶吼着,眼里是吃人的光。
若不是保有半分理智,林放很有可能忍不住当场掐死她。
云豆忽视掉他的情绪,内心只有生死未卜的柳音。
她看向坑壁道:“柳音姐姐可能还活着,我们,我们再下去看看。”
她忍住抽噎,极力保持镇定,话语中还有些祈求。
林放似乎有意动,看了看身边的人。
“放哥,这坑又深又陡,我们下不去...”
“而且,我们没东西了...”
唯一的一根长绳子,已经淹没在刚刚的废墟中。
基本的保障措施也没有,他们即使成功下去也爬不上来。
抱有侥幸的希望被人彻底踩灭,林放捂住双眼,愣了两分钟。
最后,他嗓音沙哑。
“我们走。”
救援人员:“放哥,这姑娘...”
“她不是能站吗?”
林放看着面无血色,几乎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的云豆,冷冷道:“这里有很多救援队,你都可以求救。”
“只是,别跟着我们。”
“不然,我会把你重新推进去 。”
他眼神中的厌恶和恨意,看的云豆心惊。
林放收回目光,又警告的环视一圈周围的救援人员。
他们沉默的拿起担架,没有一个人敢为云豆多说一句。
人群离开,只剩下惊慌哀痛的女孩。
如此危险的室外,又是地动山摇。
云豆负伤,根本走不了多远。
最后还是运气好,被搜救的军队带了回去,还简单包扎了一下。
不过,以后一瘸一拐是跑不了了。
伤口愈合后,她本想回到女子拯救组织,为柳音的组织再做些什么。
可是,一报名字,就被人扔了出来。
现在是林放掌权,他自然对她恨在心底。
没办法,云豆最终只能去领低保,蜗居在山洞里的四平米单人格里,走完剩下不多的日子。
“老板,老板?”
方呼呼的声音传来,带这些试探和安慰。
安慰?
云豆单手摸上脸,才发现颊旁一片凉意。
“哈...”
淡淡呼出一口长气,云豆从包里抽出一张湿巾。
刚刚她竟没发现,那么漂亮性感的女人是柳音。
也没办法,当时被压在坑底四周昏暗,两人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完全看不清脸。
还是因为这个名字,云豆才敢认人。
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是柔弱的女孩。
而柳音,还在为了组织存活,靠灰色收入和武力掠夺养活自己人。
前世她两次救自己,这恩今世慢慢报。
“下车吧。”
云豆看了眼身边破旧到随时可能倒塌的老楼,低头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
方呼呼跟姜岳对视一眼,心里即使再疑惑、再八卦,还是不敢多问。
老板的故事,少打听。
汽车贵重姜岳在外驻守,云豆跟着方呼呼往楼里去。
“您小心。”
方呼呼抬手,作势护住云豆的额头。
进入单元门,上方木质的门框因为泡水而发涨,后又被高温低温侵蚀。
本身做了硬质防护的上门栏,此时被强压的弯腰坠着,进出必须弯腰低头行走。
“咳咳...”
浓郁的腐臭和粪臭味充斥着整个楼道,即使云豆戴了两层口罩,那气味的冲击力还是忍不住让她咳嗽。
“老板,抱歉。”
方呼呼是真的不好意思,但也只能认命带着云豆继续往上爬。
“少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
云豆撇了她一眼,微微调整自己的呼吸。
这老城区里的房子虽然老,但是每一层的门户非常多的。
这些都是一居室,厕所和淋浴之前大家都是在楼道里公用。
方呼呼一家运气不错,因为这边户型极小,所以分配时不需要按照房间住人。
直接就是一门一户,这也大大保障了方妈跟方弟的安全。
“咚咚咚。”
通道最里侧,方呼呼敲响了房门。
门的质量很一般,她劲稍微大一些,就能看见合页里簌簌往下落得粉。
“谁啊?”
门没开,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妈,是我,呼呼。”
“妈妈,是姐姐回来了吗?”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由远及近。
显然,这门的隔音也是极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