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
沈淮之叫了林风的名字，看到他目光的时候，那些欲说出口的话被卡在嗓子里。他的眼睛里还有对法律的热情，是屈服是无奈……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吧。
沈淮之这么告诉自己，捡起掉在桌子上的筷子用一旁的纸巾轻轻擦拭着。
“吃饭吧。”
这顿饭依旧无言。
林风拉住沈淮之的胳膊，他其实挺害怕这样的沈淮之的，他宁愿沈淮之骂他一顿，可他什么都不说，又让林风心里一阵惶恐和酸涩。
“我……”
他张了张嘴，无言之中似乎说了些什么。
沈淮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就好。”
“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虽然常说你不适合做律师，但这并不代表你不优秀。”
沈淮之松开他的手转身，林风盯着他的背影，胳膊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林风说“我真的很喜欢法律……”
也很喜欢你。
“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这么煽情？”
沈淮之停下脚步，和他开着玩笑。
最会崩溃的大概是严齐吧，沈淮之都能想到严齐在知道林风也要走时候的表情，板着一张脸，眉头一皱在一起，嘴里骂骂咧咧的试图挽留着……
只是想到，沈淮之就不禁失笑，但随之而来的是遗憾和空虚，四年前一个毛头小子硬拽着他说要一起成立一个事务所，把他从自责之中捞出来，两个人约定好了做一辈子律师，要把事务所做大做强……
谁不遗憾是假的，沈淮之深沉的爱着法律，把法律当作一生的追求，如果有选择的机会，他怎么会舍弃他的生命呢。
可惜，他要死了，他还是没能从那份愧疚之中走出来，他像个胆小鬼一样把自己蒙蔽起来，直到原野的出现将他从躯壳之中带出来，将血淋淋的事实重新摆在他的面前，时常做起的梦也在说着他其实一直都没原谅自己。
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思绪，惊觉自己的记忆力也在下降，昨日同顾念聊的话在脑海里逐渐模糊，努力去回想才能记起来。
他想拿起手机把昨天重要的事情记下，却不小心触碰到新闻，作为律师对新闻都有着一定的兴趣，已经打开了，沈淮之索性翻看着这篇新闻，眉头慢慢的皱起，手机也在看到图片时滑落。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重新拿起手机，他确认他没有看错，监控里的人虽然模糊，但他一定是原野。他腰间的挂坠是五年前他送给姜野的礼物……
身体在不由的发抖，他想象不到那么乖的小孩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下意识觉得这是假的。他抿着嘴拨通了原野的电话，手指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心里一直在祈求着些什么。
“哥哥……”
原野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兴奋。
“阿野，你今天做了什么？”
即使心里无比确认，沈淮之还是不愿意给原野扣上这顶帽子。
“一直呆在家啊。”
像是想起什么，原野的语气又低落下来“我以为哥哥不会管我了呢……”
“早上醒开哥哥就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
“哥哥你也会像妈妈那样将我抛下吗？”
原野说的小心翼翼，声音还带着些颤抖，在没有见面的电话里留给了沈淮之无限遐想的空间。
这些话让沈淮之的心脏剧烈的颤抖，他怎么没有想到自己的离开会带给原野怎么样的感受……
他爱他恨，他只剩下沈淮之了，鼓起勇气说明了一切，一觉醒来人又没了，会有多绝望多崩溃……
“不会……”
“我现在回去。”
沈淮之捏着手机，心脏被震得生疼，他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跟林风说了句再见就跑出去。
他害怕原野会做什么傻事，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但电话那端出奇的沉默，让沈淮之的心无法放下，不停的催着师傅快一些。
原野又赌赢了，开了静音坐在沙发上追着剧，他太了解沈淮之了，那些未说完的话沈淮之会自己脑补出来，你看，早上还逃之夭夭的人现在又马不停蹄的回来，何必呢？
原野舔了舔干涩的唇，剧情纠正完成，回归主线。
手指摸索着藏在腰间的枪，模拟着自己将来一枪毙命的场景。
新闻的热度已经下来，程津南是一个懂事的人。
“我马上到了，小野。”
要到了吗？
原野眨了眨眼睛，掐着自己大腿，让眼泪顺着流下来，把静音关闭，缩在沙发上酝酿着情绪，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眼眶红透了，头发被刻意揉的乱糟糟的，多么绝望的一幅画面啊……
沈淮之，你会喜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