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有心想要帮宋以宁擦掉划过脸颊的那滴泪。
他想，自己刚刚似乎是太用力了。
“宋...”
傅司寒话还没说完，宋以宁便缓过来了，她抬头，怒视傅司寒。
她的眼神里藏着不甘，委屈，当然，更多的还是厌恶。
“傅司寒，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傅司寒听见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便将伸在半空中的那只手给收回来了，他冷眼看着眼前落泪的宋以宁，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宋以宁接着说道，“当初求你救宋家也好，求你救我舅舅也好，是我没有本事，是我膝盖软，我欠你的我认了，但是这件事情跟靖川没有关系。”
靖川。
傅司寒微微勾唇。
听听，叫的多亲密啊。
她上一次这样叫自己是在什么时候？
傅司寒已经都记不清了。
对上宋以宁那倔强不肯认输的眼神，傅司寒好像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在和自己认错的，她是在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战斗。
傅司寒心中就快要平息的那把怒火在瞬间被点燃了。
他上前，长臂一伸用力的揽住了宋以宁的腰，瞬间便将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怀中的宋以宁。
比起一个温暖的怀抱，宋以宁觉得自己更加像是被傅司寒给绑架了。
而这绳索是当初自己套在身上的。
如今她能怪谁呢？只能奋力挣脱罢了。
“傅司寒，你放开我！”宋以宁用力的推搡着傅司寒。
傅司寒却纹丝不动，他毫不顾忌宋以宁的挣扎，低头看向她冷声开口，“听好了，不仅仅是商靖川，只要我们还没有离婚，你跟谁走的近都会给对方带来麻烦，尤其是男人。”
宋以宁一怔，抬头，她望向了傅司寒的眼底。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傅司寒这些换如果换一个环境，换一个语境，换到另一种前因后果里，自己可能都要误会他对自己有着不可理喻的占有欲。
可现在。
宋以宁太清楚了，傅司寒为的只不过是那三分薄面。
“我要脸。”傅司寒说话永远都是很直白的，他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你不要么？”
宋以宁眼眶蓄泪，她将自己心中最深处的疑问问了出来。
“傅司寒，你这辈子在乎的就只有你们傅家的脸面是么？”
回答她的是傅司寒的一笑。
那一笑风轻云淡，像是在嘲笑宋以宁的天真。
“你说说，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傅太太怎么还是那么没有眼界呢？脸面而已，不值钱，值钱的是公司的股票。”
傅司寒的眸光瞬间就暗了下来，他微微咬了咬牙，眼底蒙上了一层专属于商人的贪婪。
“傅家的脸面是和公司的股票有直接关系的，傅家的脸面要是因为你丢光了，公司的股价下降，造成的损失轻则十几亿，重则百亿，到时候，这些我是要算在你头上么？”
听见这些天文数字从傅司寒的嘴巴里说出来，宋以宁那颗早就已经冷透了的心已经毫无波澜了。
是了，错了，自己从一开始的时候就错了。
傅司寒才不会因为在乎脸面就要求自己如何，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钱。
这么喜欢利益的傅司寒却不惜为了一个任清欢花大价钱摆平抄袭这样的丑闻。
他最在乎的到底是钱还是别的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在我们离婚之前，扮演好你傅太太的角色，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也请你戴好你的面具。”
宋以宁手心紧攥，指甲慢慢陷入了掌心的软肉。
轻微的痛感让宋以宁清醒无比。
“傅司寒，你的人生简直可怜。”宋以宁再也没什么顾忌的了。
一个只为了利益活着的人，不是可怜是什么？
不过这句话似乎并没有戳痛傅司寒，甚至都没有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他反倒是笑了一声，轻挑宋以宁的下巴，他淡淡的问道，“现在你还是先可怜一下你自己吧。”
傅司寒松开了圈着宋以宁的手臂，他摊开双手，戏谑的看向宋以宁，“我知道你早就已经厌倦我们之间的关系，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商靖川发生点什么了，但是可惜，在你还完钱之前请你好好的演好你的角色，你出现差错，别人就要替你受罚，明白了么？”
宋以宁的掌心出了一层冷汗，刺痛的感觉蔓延到了心底。
离婚已经是刻不容缓，至少为了不让商靖川那边出什么事情，自己需要做点什么了。
宋以宁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傅司寒看着她点开手机银行给自己的卡号上转了一千多万。
随后，宋以宁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将转账成功的界面给傅司寒看了。
“傅司寒，看清楚了，我已经还了你一千多万了，剩下的，等我的稿酬到账，我立刻就还你。”
傅司寒在看见那一串数字的时候不可置信的愣住了。
一千多万，宋以宁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钱。
商靖川信誓旦旦说帮她还钱的场景几乎是在瞬间浮现在了傅司寒的眼前。
他抬手，用力的抓住了宋以宁拿着手机的那只手。
“说，钱哪来的？”傅司寒咬紧了自己的牙关。
宋以宁却是淡笑一声。
他在想什么，自己简直不能更加清楚了。
卑劣的人永远只会用卑劣的眼光去看待别人。
“傅司寒。”宋以宁用力的甩开了傅司寒的手，“看看你这幅样子，我简直太了解你了...”
她话说一半，傅司寒便开口打断了，他厉声喝道，“我问你钱哪里来的？”
不等宋以宁作答，他忽然放松了神色，低头淡淡一笑，再抬头看向了宋以宁，“我知道了，你该不会像只哈巴狗一样去求别人了吧？”
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哦不，有一只哈巴狗围着你转呢，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种本事啊。”傅司寒唇边勾笑，眉心微蹙，他问道，“为了赚钱，你已经不惜一切了是么？”
傅司寒言下之意宋以宁猜的明明白白。
他说自己脏。
“傅司寒，听好了，不是人人都是你的任清欢，只会用自己的身子赚钱博关.注，我的钱干干净净，每一分每一毛都是我自己赚的。”
傅司寒听见这话的时候更是不知道作何回应。
赚的？
她怎么赚的？
见他不说话了，宋以宁上前，她微微歪头打量了傅司寒一眼，随后看向了他的眼睛。
“怎么？傅总对于女人会用正常渠道来赚钱这件事情感到很惊讶么？”宋以宁点头，“很正常的，毕竟女人还是要脸的多。”
不要脸的也只有任清欢一个而已。
看着宋以宁那一脸胜利的喜悦，傅司寒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两个人离婚之后，宋以宁奔向商靖川的脚步会是多么的轻快。
他忽然开口问道，“你是觉得你就快要还完钱，我们距离办理离婚手续那一天很近了么？”
看着他唇边慢慢勾起的笑，眼底那深不可测的狡黠，宋以宁心中顿时慌了。
“傅司寒，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