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击这她的心脏。
这个问题，应该困扰他许久了吧？
终于问出来了！
盛惜芷轻咬下唇，她就知道画完素描后靳宸渊会狐疑这个。
她不想骗他，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措辞。
穿越、空间……
这些东西怎么解释呢？
“罢了，先用膳吧。”靳宸渊捏着纸张，仔细的打量着画上的人像。
既然她不想说，他不会逼她。
盛惜芷思索了一会儿，“晚上吧，等晚上我再给你说。”
“嗯。”他水红色的唇勾出了一抹弧度。
……
晚上，夜幕降临，寂寥无声。
芙蓉暖帐中，盛惜芷正欲阖眼，靳宸渊便不贴心的捏捏她的脸蛋。
他的眉骨凸出，眼窝被一片阴影笼罩，看起来有些骇人，“你的身份。”
她见糊弄不过去，眼神也倏地精明锐利起来，“你猜我是身份？”
“杀手。”靳宸渊不假思索。
根据她的之前说过的话，以及她桀骜不驯，傲然狡黠的性子跟每次遇险临危不惧的态度，可以断定。
盛惜芷圆润的杏眼中迸发出欣赏，她的眼中闪过光亮，“你怎么知道？”
特工四舍五入不就是现代杀手？
“猜的。”他简洁明快的回答。
盛惜芷捏捏他的脸，“你好聪明。”
靳宸渊才不接受她的‘贿赂’，不允许她打马虎眼，“继续。”
“我是从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的未来来的人，你相信吗？”她试探性的问。
若是靳宸渊不相信，她也没必要往下说了，免得被他当成疯子。
他的双眼闪过光亮，像是猜测被印证，他颔首，“嗯。”
阿芷果然与他不是一个朝代的人，她见过他未曾见过的美食，知晓他不曾听闻的技艺，她的眼界、智慧远远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
“我做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一睁眼就到了你我新婚夜的时候，就像是……”盛惜芷沉吟，想找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
“借尸还魂。”靳宸渊淡定的补充道。
盛惜芷瘪瘪嘴，“差不多吧，但我可不是什么鬼。”
“你自然不是。”他宠溺的笑了。
把长久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可为何靳宸渊却没有想象中的惊讶？
他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还有，我有一个……墟鼎，里面有我生活的地方的医疗器材，它能帮助我治病救人。但需要治病救人才能打开。”
“嗯。”这个他也想到了。
盛惜芷觉得有些无趣，“你怎么是这个反应？你难道不应该惊讶吗？”
他摇摇头，单手撑着脸，双眸清澈，其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千年后是什么朝代？凤麟国恐怕不复存在了吧？”
“千年后，人人平等，一夫一妻，所有不平等的律法都不复存在，早就没有朝代一说了。”她笑着解释。
靳宸渊似是觉得极有道理，他重重颔首，“果然，民心向背是一国兴衰的肯綮。可人人平等如何治理国家？”
她觉得靳宸渊此时此刻像极了好奇宝宝，她笑着解释：“当权者按照民心投票选出。”
“只可惜，现在凤麟国的国力远不可为。现如今国力贫瘠，只能维持眼下落后的政权律法，否则会天下大乱。”他由衷的慨叹，脸上流露出几分遗憾。
他说的不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
盛惜芷从未觉得自己厉害，她幸运的是曾经生在一个开明先进的时代，一个和平繁荣的国家，所以能够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看到了更广更深的世界，回顾历史的治乱兴衰。
而靳宸渊身处于封建的古代，投生在皇权至上的王室，却有着同时代人所不具备的目光。他的眼光穿越千年，其思想之深邃，实在叫人震惊。
“渊渊，你好厉害。”她发自肺腑的夸奖。
“本王厉害？厉害的是你。”他俯下身，搂抱住她，眼神愈发深沉，“本王知道你生活的国度繁荣昌盛，想必那里的一切都好过凤麟国，但本王会弥补你的。”
她无奈的笑了，他怎么总是一副受伤的模样，像极了受困的野兽，“嗯。”
“所以不要离开本王，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靳宸渊的语气强势而霸道，过了几秒，他又说，“本王也会依照你的年代，人人平等，一夫一妻，绝不会有二心。”
盛惜芷回抱着他，她理解他敏感的来源。
或许是幼年丧母吧……尽管靳宸渊不说，但她估计凭他的聪明才智也猜到了安子衿也是穿越者，所以他觉得她会跟安子衿一样离开。
可安子衿是因为生病才离开的……
这个心病以后她一定要帮靳宸渊治治，她不希望他的心口上有这么一道伤疤。
靳宸渊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寒冷的夜里，二人的心却更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