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仙的仙人醉回味无穷,说来奇怪幻境中的修炼醒来后多数不记得,但现实中发生的,幻境中却记得清清楚楚。
幻境中杜源合上一本刀谱,慢慢想着昨日之事,老先生惊天动地,彻底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往后行事必须小心谨慎,事到如今他方才明白墨爷爷这局棋的真正含义,落子天元,声势浩大,实则是为了保他,当了这么久棋子,往后他可要入世与人博弈了。
封天锁地大阵将要破碎,世人重得飞升之机,在这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他必须修炼有成,且积累一方大势,届时才能与道门或天人有一争之力,这是老先生给他的忠告。
杜源起身走向传送阵,回到了雪山之巅,在这幻境中修行也有一段时日了,各种武技招式也练得炉火纯青,只是每每醒来却记不起来,如今要出山行走江湖,还是找师傅问个明白才能安心。
山巅依旧风雪呼啸,杜源蹑手蹑脚,想给寒千雪一个惊喜。
可一如往常一样,杜源将将靠近寒千雪,她便转过身来。
“师傅好生无趣”。小把戏被发现杜源尴尬的挠挠头,抱怨了一句,接着又开口说道。
“老先生托我问您,这次的阵仗可还满意”。
寒千雪面无表情,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嘱咐道。
“修行一事你不必操之过急,你现在灵念日益充盈,只待一日突破桎梏,做到分神入念,到时你幻境中所学所想皆能化为己用”。
“日后行走江湖莫要惹是生非,多与人为善,但也无需畏首畏尾,放手去做便是”。
杜源听完也没多做停留,睁开双眼,叫醒身旁的宝贝二人,几人洗漱一番相约来到山上平台之上。
张百楼与世家众人相谈甚欢,见杜源来了,连忙迎了过去,道了声好,领着众人登上船舰。
边走边一一介绍:“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此行运粮救灾,故在下取名驮天”。
“此舰长三十三丈,宽十丈,高五层,银帆玄木,机关密布”。
杜源走过浮光桥,踏上甲板,发现除了朱,郑两大世家之人,那碧游岛萧若也在其中,她身旁一头青鸾很是乖巧醒目。
甲板上雕刻着一幅巨大的阵法图案,一行人不紧不慢各自打量着四周,时不时搭几句话。
来到船头,张百楼走入阵眼,随着他浑身真气操控,他脚下阵法也开始蔓延,舰身宝光流转,舰内机关回响。
随着一阵阵巨大的轰隆声,方圆几里空气下沉,船舰慢慢向上升起,张百楼退出阵眼,望向众人满脸笑意说道:“驮天可日行万里,诸位可要站稳了”。
经过一段缓慢的上升,驮天快速行驶起来。
甲板上的空气流速越来越快,一阵阵寒风迎面而来。
众人各自运起真气,周身荡起一层层涟漪,抵御寒风袭来,杜源也不例外,在老先生帮助下,他早就突破练气巅峰。
只是为了隐藏实力,没用全力,堪堪抵御住寒风,脸上露出些许勉强。
墨贝被风刮得睁不开眼,一头钻进杜源怀中紧紧的抱住他,一旁的墨宝却没那么好受,凭着一股子蛮力也没支撑多久,踉踉跄跄便往旁边倒去。
“小胖子色胆包天哦,想占本姑娘便宜”。萧若轻轻一掌扶住向她倒来的墨宝。
墨宝本身没有修为,被寒风吹得七荤八素,又被萧若的美貌迷住,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嘴里支支吾吾,脸上羞得通红。
“圣女貌若天仙,我朋友没怎么见过世面,多有冒犯之处,请圣女勿怪”。杜源开口帮墨宝解围。
“呵~呵呵”。萧若捂嘴而笑,腰身微颤,声似银铃,眼蓄春风,望向杜源软糯糯的说道:“还是少阁主嘴甜,别人都叫我妖女,你却叫我圣女”。
“在下一个山村野娃,你称我一声少阁主,承蒙抬举,若妖女如你这般,那我就要......”。
“就要如何?”。不等杜源说完,萧若身法一动,凹凸有致的身材靠着杜源笑嘻嘻的问道。
“圣女别误会”。萧若的突然加入,使得杜源周身真气散乱,满脸豆大汗珠无奈说道:“在下修为尚浅,就要顶不住啦”。
说罢头一歪便朝萧若胸前倒去。
“哼,本姑娘的便宜哪有这么好占”。
萧若身形一动,杜源扑了个空,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稳住气息站定后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
到底是无奈,还是无赖,萧若心里门清,怀里抱着一个还敢这么色胆包天,简直可恶。
只是看那满脸汗珠,刚刚接触时那紊乱的气息,修为也不似作假,如此看来真如传闻一样,难道他真是一个修为一般,贪财好色之徒?
圣尊要与天玄阁联姻,抗衡生死涯,这样的人倚靠得住吗?
不过昨日两拳之威还历历在目,他背后还站着一个天人,再观察观察,说不定还有转机。
“青鸾”。萧若一声令下,身旁异兽张开双翼,形成一个小型结界。
没有寒风侵袭,众人放松下来,见之前两人有些尴尬,张百楼连忙出来打圆场。
“有劳诸位费神了,这驮天舰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麻烦萧姑娘了”。
“是啊,百楼兄,我刚可吃了好些苦头”。这两日与张百楼熟络了,杜源也不见外。
“柳姐姐让我顺路乘你的船舰也是花了费用的,若是一路是这种体验,你多少要退我些银两”。
杜源摸了摸青鸾的羽毛,转过头又对张百楼说道:“要不你送只这样的大鸟给我也行”。
面对杜源的狮子大开口,张百楼也不恼,耐心解释道。
“少阁主说笑了,肖姑娘的这头异兽比驮天更加珍贵,如果不是从小驯养,那必须得有高绝的修为才能驯服,话说有如此修为之人,又何须用它来抵御寒风呢”。
“是这么个道理,修为高绝之人御剑乘风,水火雷电不伤其身,普通百姓又承受不住罡风侵袭,百楼兄又何苦为这船舰耗费精血呢”。未等杜源答话,朱子坤插嘴问道。
“子坤兄,这次运粮救灾迫在眉睫,若走陆路,水路,不知还要饿死多少灾民,百楼也是逼不得已,何况不试一试又怎知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呢”。
听完朱子坤沉默不语,杜源在一旁插道。
“确实,圣人移山填海易如反掌,但要他们当这粮食的搬运工却比登天还难,百楼兄高义”。
“少阁主慎言,圣人自有更重要的使命,百楼怎可与之相较”。
“可惜山河如画,世间美景,世人难见哦”。看着眼下景色,杜源又想起那日水榭天边,不由感慨。
“若是人人都可修行,有朝一日寻常百姓是否也能将此景色净收眼底”。
人人都可修行!
众人面露沉思却无一人搭话,权当杜源在自言自语。
尤其是世家众人深知培养出一个像他们一样的道修,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寻常百姓怎么可能。
他杜源若不是运气好,被天人选中,又怎能在短短时日修为精进,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萧若心里也犯嘀咕,看来这位少阁主不但贪财好色,还有些狂妄自大。
与此同时,擎天峰水榭天边,三位部主齐聚于此。
一中年女子面沉如水看着天部部主说道:“君风,我说了阁主自有后手,现在天玄阁有天人坐镇,想必道门不会彻底与我们撕破脸,你无需太担心”。
“当务之急是我们几人辅佐好阁主传人,让他能乘早接手天玄阁这些产业”。李秋红顿了顿面露难色:“只不过杜源确实根基太浅,我底下这些堂主多有不服,我也没有办法”。
刘君风端坐石椅,静静的喝茶,身边的柳轻烟搭起双脚背靠栏杆,手中把玩着酒壶,悠闲的看着山外的风景,漫不经心的说道:“今日风轻云淡,晴空万里,不知那小子出行顺利与否”。
刘君风抿了口茶,望向远方:“谁知道呢,天有不测风云,正如秋红所言,若是连些风雨都经受不住,又如何服众”。
柳轻烟没有再搭话,态度算是默认了,几人相处几十年彼此之间早已形成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