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浦县衙,仇布仁已经被扒掉了官服,躬身站在县衙门口,只待新任知县的到来,以交接工作。此时的仇布仁再不复往日知县大老爷的风度,而似乎只是个病体怏怏的老头儿…
仇布仁的家人,也被要求在这里等候,尤其是仇兀德。此时的仇兀德再也不是往日的大家族公子哥形象,完全变成了一堆被抽掉灵魂的行尸走肉。
现场虽然有些乱,但是包括看热闹的围观者在内,没有任何喧嚣闹事者,所有人只是在这有些压抑的气氛中等待。
现场众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各种想法乱糟糟地涌上心头。感触最深的就是那仇兀德,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正在遨游天空的天鹅,吧嗒摔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只秃毛的鸭子…这感觉,很不好!
街头缓缓驶来欧阳伦的马车,依旧是那辆豪华马车。待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依旧衣着朴素的欧阳伦撩开帘子,缓缓走下了马车。浑身气质儒雅的欧阳伦,就像是刚走出画卷的画中贵公子,看呆了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周围顿时一片窃窃私语,多是怀春女孩儿对欧阳伦的仰慕…
欧阳伦带来了朱元璋的圣旨,当圣旨读完之后,现场一片鸦雀无声。能够想明白这捧着金碗乞讨是何后果的吃瓜群众,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直道咱们皇爷真是太狠了,不过为啥听到仇兀德有此特殊待遇,就是感觉超爽呢?
接过金碗,仇兀德面如死灰,作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被迫转职去做一名乞丐,这心理落差,不是一般的折磨人!
从接过这金碗的时候开始,仇兀德就被迫开始了奉旨乞讨。仇兀德乞讨来的东西,不仅要养活他自己,还要养活他大伯和他父亲,包括其他的家人。
因为得皇上赐碗的恩典的人,只是仇兀德一个。而他的其他家人却没有乞讨的权力,这是皇爷单独赐给他仇兀德的恩典!同样,如果他要不到食物,那么他的家人会一个个被饿死!可是,谁又会施舍东西给一个手捧大金碗的人呢?
“仇师兄,你们仇家害人不浅呐!你们就是这样回报老师,回报相爷的?”欧阳伦满脸厌恶的看着仇布仁,毫不客气的训斥。
“还请师弟转告恩师,终归是学生仇布仁有负师恩,实在惭愧!”仇布仁满脸羞愧。
欧阳伦冲仇布仁不屑一笑,一转身,轻蔑地对仇兀德说道,“大侄子!手捧金碗去讨饭,这是皇上的特别恩典,是你的专属游戏,是你整个后半辈子都玩儿不腻的游戏!”
“你手捧金碗,肯定讨不到任何东西,所以打今儿个起,你肯定顿顿吃不上饱饭,不知道在即将被饿死地时候,你是否仍然觉得好玩儿?”欧阳明冷笑着附在仇兀德耳朵上悄悄耳语,“不过请放心,有你师叔我在,你们不会饿死,你们会一直半死不死的活着,活着向相爷恕罪!”
手捧金碗的仇兀德,听到欧阳伦的话,浑身颤抖了起来,他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迈着双腿,挪动着离开了县衙,泪水顺着脸颊滴进了御赐金碗,“叮,叮”…
打发走了仇布仁一家,欧阳伦一甩袖子,大踏步走向江浦县衙里面。刚走到“江浦县衙”匾额底下的时候,不知怎的,这匾额居然脱落了下来,径直砸向欧阳伦脑袋,这一下若是被砸实了,他不死也得重伤!
在场的县丞、主簿和一干衙役,看到这一幕,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如果匾额这下砸死了知县,他们江浦将会开创好几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个。第一个刚上任就被砸死的知县,第一个,被县衙匾额砸死地知县,第一个…等等还能列出不少…
众人紧闭双眼过了半刻钟,耳边却没有传来惨叫声,他们疑惑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风度翩翩的新任知县欧阳伦,正笑吟吟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抓着那匾额。
见大家睁开眼睛,欧阳伦笑着说道,“诸位同僚,今天这欢迎仪式有些特殊,本官在此谢过,不过本官看这匾额有些太过于陈旧了,直接做个新的挂上吧!”
仇布仁的事过后,丁易问过朱标,新任江浦知县是谁?朱标却总是神神秘秘的推脱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搞得丁易满肚子疑惑。不过没过几天,丁易就不再纠结这事儿,毕竟他跟江浦知县井水不犯河水,知县是谁他丁易都不在乎!
谢永刚被救出来之后,谢永强他们全家都前来向丁易道谢。丁易就把肉火烧、朝天锅、和乐等潍市名吃做法专门给他们下载了下来。如此这谢家人,就在丁家村开了个小饭馆儿。饭馆名字就叫“爵味饭馆”,将来鸭产品上市之后,这饭馆还会多不少道菜。
这天早上,丁易在爵味饭馆,吃着肉火烧,喝着浓豆浆,心里满满的幸福感,心道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早餐,以前吃的那是个啥!
“少爷,少爷,”丁大隆从外边走了过来,“江浦知县来拜访!”
听到丁大隆的话,丁易一愣,这井水不犯河水的,他江浦知县突然登门造访,不知是为了何事?难道是来找麻烦的?不可能,一个小小知县,不可能有胆量光明正大地上门找一个侯爷的麻烦!心里嘀咕着,丁易手里拿根牙签儿剔着牙,“走,看看去,看看这江浦知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到自家院门口,丁易就看到了一辆豪华马车,这马车似乎有些眼熟…果然,丁易看到了马车边的那道修长的身影,欧阳伦…玛德,看到你这么漂亮的美男子就感觉不爽!不过咱就是不告诉别人,咱嫉妒你!
“哈哈,娘炮伦,你怎么有时间来咱这山沟沟?”丁易大笑着冲欧阳伦一抱拳,说着,心中一动,“难道,欧阳兄就是新任的江浦知县?”
“学生欧阳伦拜见永福侯爷!是的,学生蒙皇上恩典,钦点江浦知县,特来拜会!”欧阳伦冲丁易拱手作揖,而后,满脸疑惑的问,“敢问侯爷,娘炮伦?做何解释?”
“额,娘炮—伦”,丁易满脸尴尬,心中暗骂自己,偷偷在心里这么喊人家无可厚非,可这嘴却把不住门,挡着人家面秃噜了出来,哎,只能想办法圆过去了,“娘炮,在咱这里是一句俗语,就是长得好看的意思,所以喊娘炮伦,就是咱对欧阳兄的夸赞!”
总觉得你是在骂我,可是我又没有证据,欧阳伦总觉得这娘炮伦不是啥好话,可是他又拿不出证据,于是无奈说道,“学生,当不得侯爷如此夸赞!”
“哈哈,娘炮伦,咱们就不纠结这个了,你既然来到咱这里,咱举双手欢迎,也不要侯爷、侯爷的了,太见外,咱们都是同龄人,如不嫌弃,可以称呼咱阿福!”丁易其实并不讨厌欧阳伦这种,一看就不像纨绔子弟的贵公子,再加上他无意间给人家起了个外号,心中有愧,莫名地就对欧阳伦热情起来。
“岂敢,岂敢。”欧阳伦也被丁易这突然的热情,搞得有些发懵,毕竟他们虽然没有正面有过冲突,但最起码从宁国公主这件事上来说,他们算不上朋友。
“哎呀,娘炮伦,不要这么文绉绉的啦,屋里喝茶!”丁易拉着欧阳伦就往屋里走,边走边问,“娘炮伦,咱觉得你不可能只是单纯的上门拜访吧,到底有什么事情找咱?只要咱能办到的,定当竭尽全力!”
“嗯,学生确实有事相求!”欧阳伦被丁易拉着,同样是边走边说。
“哦,啥事,痛快些!别整那些弯弯道道客套话!”丁易把欧阳伦按在椅子上,吩咐秋香沏茶,
“不瞒侯爷!”
“错,娘炮伦,喊阿福!”
“好的,阿福,伦此来,主要是想要仿照丁家村的发展,为江浦县的发展做个切实可行的规划,并且执行下去,好让江浦县老百姓能够富裕起来,也不枉我欧阳伦在江浦县当一回知县!”欧阳伦说道,正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风华绝代欧阳伦当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