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慌乱过后,老尚总醒了,何冰也凑了过去,拿水给尚总喝了两口。
待她缓过神以后,眼睛却还呆呆地望着窗台的方向,深深地皱眉含泪说:“何必呢?你都已经回头了,又何必走上这种绝路?我们尚德可以跟你一起,解决麻烦的!”
话虽这样说,可秦福山又怎么还有脸面,再去拖累尚德?他这么一跳楼,那所有的债务就清了,而且还把股票和股份,全部留给了尚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了老尚总,对他的恩情!
至少在这一点上,我觉得秦福山还算条汉子;他死得光明磊落、死得无怨无悔!
老尚总含泪懊悔了两句后,愣是又压住了悲伤的情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保安,先下楼维持秩序,并通知警方,过来处理这起事件!”
门口的保安立刻点头,然后迅速地朝楼下奔去;随即她继续又说:“都先给我回到座位,现在还不是该哭的时候!”
此话一出,其他股东纷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尽管秦家的人很痛苦,但他们也不得不听老尚总的话。
长舒一口气,老尚总扶了扶眼镜说:“过后警察问起,大家要统一口径,就说是福山,失足坠楼而亡!只有这样,才能把尚德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尚德其他股东们,自然没有任何意见;而秦家那些人,又能反驳什么呢?说是秦福山夺位失败,想不开跳楼身亡?还是说他背负了巨额债务,无法偿还而跳楼?
显然的,“失足坠楼”这样的说辞,至少还不会给秦福山的形象抹黑。
见秦家的人也点了头以后,老尚总这才深深吸了口气说:“自今天起,秦家曾经,做过的所有对尚德不利的事情,谁也不准再提、再追究!秦福山贿选的证据,也给我马上销毁,任何人都不得再找秦家人的麻烦!”
如此有气度的话,秦总监听了以后,当场没忍住,直接就泪崩了!秦福山虽然死了,但贿选的事情还在,真要是查下去,估计他们秦家这些人,个个都得坐牢!而秦福山这一跳楼,老尚总又怎会再忍心,拿秦家开刀?
随后她继续说:“福海啊,尚德的大门,永远都为你们敞开,若是留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跟往常一样,不会有任何人找秦家麻烦;当然,如果你们决心要走,要去追寻那个孔雀组织,我也不拦着。但往后,咱们就是死敌了!”
“狗日的孔雀组织,非逼着我们秦家,帮他们吞并凤凰集团,给他们拿技术;要不是他们步步紧逼,我哥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秦总监一边抹眼泪,一边咬牙骂道。
“尚总,我们回不去了,福山欠了孔雀组织那么多钱,我们真要是投奔他们,结果就是个死啊!”
“尚总,我们留下来,死心塌地跟着尚德干!将来公司若是有难,我秦家人第一个冲锋陷阵,绝不皱一下眉头 !”
秦家是真的毫无退路了,留在尚德,至少这杆保护伞,还能保着他们;真要是离开了,那结果就难以想象了!孔雀组织有多么恶心,我可是亲身领教过的。
老尚总很满意地点头说:“好,那自今天起,咱们尚德便齐心协力,将企业发展的更好!我还是那句话,在尚德内部,永远都没有敌人,只有背靠背的战友!”
那天我是彻底涨见识了,遭逢这样的灾难,尚德不但没有分崩离析,反倒通过老尚总的几句话,又给重新凝聚了起来!这就是大企业的“魂”啊,毫不夸张地说,老尚总是我见过的人里,胸怀最宽广、最有大德的人!
尚德、尚德,这个名字就说明了一切。
紧跟着就是董事长选举,这件事是必须要进行的!因为前来参加年会的合作代表,还在等着呢,这突然间尚德连董事长都没了,那这些合作代表,还不得惊掉大牙啊?!
毫无疑问,尚洁以全票通过的结果,当选了尚德新一任的董事长;当然了,她实至名归。
再接着就是警察上来了,他们对老尚总很客气,虽然根据现场的情况,无法确定秦福山,是否是失足坠楼;可我们早已经统一了口径,就连秦福山的亲弟弟,秦福海都没有异议了,那警察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计较下去。
下午的时候,尚德年会重新开启,我与何冰在后排,还没来得及坐下;之前那个蛮横无理的秦刚,就赶忙带着人,很恭敬地让我们去前排就坐。
人家里闹了丧事,我也不好意思再摆架子,于是便点了点头,直接带何冰、老虎,到了前排坐下,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位置。
那次年会,尚洁首先就澄清了秦福山的死因,然后又与我们凤凰集团,加强了合作,以此来提振股市信心!
只是这次的年会,并没有办得跟往常那样热闹,老尚总也没有出席,不少人还去参加了秦福山的吊唁。
此役,我们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既打垮了秦家,又让方智赚了钱,尚德还没有蒙受损失,尚洁也稳稳地坐上了董事长。
而吃亏的是秦家,是孔雀组织,他们砸了那么多钱,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只是这场胜利,我并不是多么开心;因为我发现,秦福山的一生,跟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们都是穷苦出身,都在城市里打拼;只是后来他变了,走入了歧途;而我,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呢?
上了飞机以后,何冰十分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问她干嘛?她抿着嘴唇说:“看你不开心啊?这些结果,不都是你想要的吗?”
“我开心,孔雀组织现在,估计肺都要气炸了,我能不开心吗?!”攥着她白皙的小手,我长长舒了口气道。
“向阳,我记得以前,你刚去我家的时候,我也挺瞧不起你的;你的心里,不会跟秦福山痛恨尚洁一样,痛恨我……”
“你说呢?”我抿嘴一笑,很真诚地说:“肯定也有过不舒服,乃至于现在,我都想压你一头,让你欣赏我、崇拜我,来满足我内心里,那一丝的虚荣!”
“你…真的假的?!”她吃惊地瞪着大眼问。
“假的啦!以前的确有过,但后来,你真的在我面前唯唯诺诺时,我反倒觉得不适应了!还有啊,你是真的爱我,这些年我又那么伤害了你,所以当初那点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在拼命地弥补过去了,所以冰儿,你跟尚洁是不一样的;咱俩的关系,跟他们俩也是不一样!别瞎想了,我永远爱我的老婆,拿命去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