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外,清军两个方阵已经逼近到二百步内。
刘清泽没有着急放炮,而是等清军又靠近一些,一声大喝;“放——”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三十几门火炮连番爆响,一片炮弹飞射过去!
清军大队扑倒一大片!
啪嚓!啪嚓!两辆盾车爆烂!还有十几个趴地鞑兵被打爆。
“装散弹!”“装散弹!”
刘清泽的炮阵中,有几门大炮和十几门中型炮,马上填装散弹。
小炮也能装散弹,不过从城上往下打,有个角度问题。小炮散弹打到下面就散了,所以小炮还是装实弹。
按照刘清泽的计划,这么近的距离,清军再近几步,就会发起冲锋。
到时候来一轮散弹炮轰,一举打烂清军!
然而意外发生了!
清军竟然停下来,不挺进了!
就在刘清泽疑惑时,清军头前的几辆“盾车”忽然扯下挡板,露出真容!
炮车!千斤佛郎机炮车!
五辆炮车立刻调整姿态,瞄准最大门!
“该死!”刘清泽气得直跺脚,上当了!
他的大炮已经装上散弹,打不了那么远!
刘清泽大喝;“没装散弹的!用小炮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十几门小炮响了,一发炮弹打死对面一个炮手,对面大炮并未受损!
咚咚咚咚咚!
清军五门大炮响了!三发炮弹正中最大门!
啪嚓!啪嚓!啪嚓——
中间最大门轰开了!轰烂了!
马光辉大喜,举起腰刀大喝;“兄弟们!城里有的是美女财宝!冲啊!”
“冲啊——”九百叛军跟随马光辉冲向大城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城墙上剩下的火炮连番爆响!
一大片散弹铺天盖地喷下来!
马光辉一把抓住前面士兵,直接扑倒在地!
啊啊啊!冲在前面的二鞑兵爆烂一片,血肉满天飞!
缺胳膊少腿的伤兵摔倒一片,狼哭鬼嚎。
马光辉推开身上死兵,一声大喝;“兄弟们!”
嗖!噗!
马光辉感觉脖子剧痛,低头一看,脖子上插着一支利箭!
城墙上,刘清泽端着强弓,心里大喜;“狗日的!让你叫得欢!”
刘清泽大喝;“给我狠射!”
嗖嗖嗖!明军在城墙上开始猛射!狠射!
下面的二鞑子连声惨叫,狼哭鬼嚎。
“跑啊!”“快跑啊!”
二鞑子开始退后!
后面,达尔岱带领八旗兵迎上来,大喊大叫;“不许退!不许退!”
前面一个二鞑兵跑回来,达尔岱一刀砍成两半,放声大喝;“退后者死!”
“回去!”“退后者死!”“回去!”八旗兵疯狂砍杀逃兵,吓得二鞑兵急忙转向。
二鞑兵大部分有盾牌,开始往回冲。没有盾牌的跟在后面,跟着冲向大城门。
达尔岱大喝;“给我射!掩护勇士们!”
后面的八旗兵开始猛射城头,压制明军箭雨。
刘清泽带人猛射,大喊大叫;“给我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明军的箭雨被清军压制,二鞑兵用盾牌挡着,疯狂冲向大城门!
家丁队长刘虎大喝;“总爷!用不用雷子?”
刘清泽也有一批震天雷,只有三十颗,舍不得用。
震天雷这种大杀器,要留着逃命时杀开血路。
刘清泽犹豫着,眼看着二鞑兵进入城门洞,冲进城内!
二鞑兵冲进去,后面的八旗兵紧随其后!
明军这边弓箭手疲了,对于身披铁甲的八旗兵,更是无能为力!
刘清泽退到后面,看向城里主道。
主道上,李建安的三层防御,已经全部展开。
刘清泽大喜,大喊大叫;“刀牌手!给我防住城墙!”
刘清泽多虑了,冲进来的二鞑兵没人攻打城门楼,而是直接向主道冲去。
因为根据一般情况,一旦破城,守军就会争相逃命,根本不用管他们,抢东西抢美女要紧!
后面的达尔岱领着鞑子兵冲进城里,他也没带人进攻城门楼。豪格给达尔岱的任务是先抓德王,他不管刘清泽,让他们自己跑吧。
刘清泽有些慌了,还有这种情况?
旁边刘虎也懵了;“总爷,我们怎么办?”
按照正常情况,城破了就该逃命。不过那样的话,将会损失惨重。
刘清泽的营地都在城下面,要是放弃逃命,车辆,营帐,厨具,粮食,这些都要抛弃了!
最重要的,逃命带不走大炮啊!
抛弃这些,他这个总兵以后再想起势,就不好办了!
刘清泽喝道;“先别管营盘!咱们就守在城墙上,看看李建安的战况!”
刘虎急忙吆喝起来,稳住军心。
外面,豪格等人哈哈大笑,城破了!
豪格笑道;“色勒,你带本部骑兵冲进去!”
“嗻!”甲喇章京色勒答应了,急忙招呼一千骑兵,冲向城门。
豪格喝道;“博和托!你快马报捷!让多尔衮派兵来,就说城破了!”
“嗻!”博和托带领几骑,急忙向西方跑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城墙上连番炮响!
正在冲门的骑兵被打爆一片,势头为之一堵!
满清权贵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破城了,明军竟然不跑,还在打炮?
刘清泽是疯了吗?这帮人是有病吗?不怕死吗?
…………
城内,二鞑兵冲进宽敞的主道。
前方十辆巨大的战车挡着道路。
狂热的二鞑兵速度慢下来,有些冷静了。
中间战车上,排长薛大龙满心激动,浑身发抖!
他是薛富贵的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了。
今天!就是他建功立业的日子!
建安叔把头排交给我,我一定打个漂亮!
薛大龙盯死二鞑兵,猛然举起令旗;“预备——”
头前的二鞑兵害怕了,不敢前冲。
达尔岱带领鞑子兵冲上来,大喊大叫;“给我冲!给我冲!”
达尔岱疯狂砍杀二鞑兵,后面的八旗兵跟着砍杀二鞑兵;“冲过去!”“冲啊!”
啊啊啊!二鞑兵慌乱着,汹涌着,只好不断向前!
薛大龙斩落令旗,一声大喝;“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四十挺斑鸠铳爆响,打爆十几个二鞑兵!
“火铳没了!快冲啊!”“冲啊!”
二鞑兵利用空档,疯狂冲过来!
战车上,头排兵急忙退后,后面一排换上。
“放——”薛大龙斩落令旗!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二鞑兵哪怕举着盾牌都被打爆,伤亡近三十人!
然而后面八旗兵疯狂赶杀,二鞑兵利用空档,冲进战车空隙。
嗖嗖嗖!后面的八旗兵有人放箭,射击战车。
战车有挡板,第三排换上去,钢盔猫着身子,根本没事。
薛大龙斩落令旗;“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三十多八旗兵被打爆,一片呲哇乱叫!
达尔岱没死,大喊大叫;“明狗子就三排大铳!勇士们!冲啊!”
达尔岱带人冲过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前方传来爆响!挤在战车空隙的二鞑兵一片血肉爆飞,狼哭鬼嚎!
达尔岱懵了,冲到前面一看,不远处还有一排战车!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片钢弹飞来,达尔岱急忙闪躲!
啪嚓!他身后的白甲兵直接爆头!
达尔岱吓得全身发抖,死亡的恐惧让他心惊胆颤,浑身发抖。
不过这时候,后面的八旗兵已经疯狂了,都在向前拥挤着!
八旗军法严酷,重罚重赏,打仗全靠猛冲,养成了习惯。
这种打法好处是容易打胜仗,坏处是一旦受阻,容易伤亡惨重,乃至全军覆没!
达尔岱身不由己,被挤进空间!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片钢弹打过来,达尔岱想趴下,发现做不到!
一颗钢弹正中达尔岱脑袋,直接爆烂!
前面的二鞑兵知道三排铳打完了,开始冲向第二排战车。
后面的八旗兵挤进空间,大部分还挤在外面。
忽然!从第一排战车上,扔下一个个黑色大圆球!
有些大圆球还能看见冒烟火星!
“雷子——”“大雷子——”
八旗兵一片狼哭鬼嚎,然而拥挤的身形让他们连趴下都做不到。
很多人被震天雷砸昏,接着就是一场连环爆炸!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肉糜爆飞!血雾冲天!
狼哭鬼嚎!人间炼狱!
几百八旗兵被炸死炸烂,伤亡一大片!
“快冲啊——”“离开这里!”
活着的八旗兵纷纷爬起来,穿过空隙,跟着二鞑子冲向二排战车。
二排战车已经打完三排铳,并没有扔震天雷。
因为二鞑子已经稀疏,扔震天雷不好炸,容易炸到自己战车。
二鞑兵高兴了,这是要逃出生天啊!
二鞑兵一个个笑开了花,冲过战车空隙。
然而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不远处,还有一排大战车!
这排大战车更加密集,一点空隙没有!铜墙铁壁啊!
更可怕的是,大战车前面,还有近千战兵,排出了七八排!
二鞑兵哭了,欺人太甚啊!丧心病狂啊!
二鞑兵们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远处,李建安站在大木箱上,可不管这么多。他举起青龙刀,放声大喝;“预备——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八十挺斑鸠铳爆响震天!
冲出来的几十个二鞑兵,倒下一大半,只有几个还站着。
后面的二鞑兵跟着冲出空隙,一看这个情形,立刻慌了!
“爬院墙!”“上墙!”
残存的几十个二鞑兵跑向两边,开始架设人梯想爬墙逃走。
两边的大院墙一丈多高,根本不好爬,没人愿意在下面垫底。
李建安举起青龙刀,一声暴吼;“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八十发钢弹打过去,几十个二鞑子爆烂一片,全部跌落,只有十几人残存!
这时候,后面的八旗兵开始冲过空隙。他们发觉两边爬墙不行,一时也是惊慌失措!
忽然一个白甲兵喝道;“横竖都是死!冲啊!”
“冲啊——”残存的二百多八旗兵,爆发出凶性,向明军阵线猛冲过来!
李建安斩落青龙刀,嘶声暴吼;“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八十发钢弹打过去,爆杀一片八旗兵!
李建安大喝;“弓箭手!给我狠射!”
嗖嗖嗖!嗖嗖嗖!
站在木排箱上的二百弓箭手,开始猛射!劲射!狠射!
一片箭雨射向八旗兵!
八旗兵一个个中箭,一个个倒下!
有些鞑子兵用盾牌硬顶着,决死冲锋!
登州营的弓箭手很缺德,有些人猛射鞑子兵双腿!
啊啊啊!一些鞑子兵双腿中箭,一个个栽倒!
鞑子兵已经拼了,有些鞑子兵硬是冲到阵前!
陈洪范刚想下令,李建安一声暴吼;“登州营!杀鞑子啊——”
“杀鞑子啊——”三百刀牌手迎上去,开始疯狂砍杀鞑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