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一共三个城门,挨着非常近,共有一个城门楼。
中间一座最大门,旁边两座大门。
此刻,在南门里面的主道上,李建安已经带队列阵。
来协防南门的人马中,铁和尚和李秀城去两边路口布防。
李建安和陈洪范防守主道,因为主道最宽最大,也是最难防守的。
主道对着正南门,两边都是高大院墙,左边是禁城,右边是城隍庙。
李建安这边四十辆大战车,排成三排。头一排十辆,中间有空隙,第二排与第二排交错,还是十辆,中间也有空隙。
第三排,二十辆大战车一字排开,横断主道,完全堵死了!
此刻,三排大战车已经全部到位,而李建安的二百钢甲兵和陈洪范的五百战兵,都在三排战车的后面。
呜——城外清军的号角声传来。
李建安一声大喝;“披甲!”
“披甲——”“披甲啦——”
无论战车营、钢甲兵还是登州营,都开始披甲。
钢甲兵这边,很快披甲完成,纷纷在最后面列队。
陈洪范感觉有点不对劲,大声吆喝起来;“快点披甲!弄好的去最后面列队!”他指向钢甲兵后面。
有些披甲完成的登州兵,想要绕过钢甲兵,结果钢甲兵两排列队,都给挡住了!
陈洪范有些慌了,上前几步笑道;“贤弟,怎么不让我们去后面列队?”
李建安笑道;“谁在前面还不都一样嘛!”
陈洪范惊慌了,勉强笑道;“可是演练的时候,都是你们在前面,怎么变了?”
李建安笑道;“是!变了!我昨晚想了一下,你们在前面好一点。”
“这还带临时变卦的?”陈洪范惊呼。
李建安沉着脸;“怎么?不行吗?”
陈洪范有些害怕,四下看了看。两边都是高大院墙,前面是三排战车,自己和登州营完全被困住了!
陈洪范笑道;“贤弟,你比较能打,还是应该你在前面。”
“你这是啥话!”李建安沉着脸;“我给了你一千套盔甲,你们现在盔甲都齐全了,该出把力了!”
陈洪范无奈,犹豫起来。他看了看前面三排大战车,感觉安全还是有些保障的。
无可奈何,陈洪范尴尬笑了;“那那那,那好吧。我们在前面,到时候咱们相互帮助,一块杀敌。”
登州兵听见陈洪范答应了,只好在前面列队。
李建安大喝;“不要列队!”
登州兵大惊,奇怪地看着李建安。
李建安指着前面战车,大喝;“从车底钻过去!去前面列队!”
啊?登州兵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陈洪范吓傻了,呆若木鸡!
李建安大喝;“发什么呆啊!快过去啊!”
陈洪范吓得一哆嗦,没有动。
五百登州兵有些慌乱,有些人想过去,更多人在观望,看着陈洪范。
陈洪范哭丧着脸,点头哈腰的;“贤弟!演练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让我们去前面?”
李建安喝道;“不是你们去前面!是咱们都去前面!”
“为什么都去前面?”陈洪范喝道。
李建安道;“躲在战车后面,你的弓箭手怎么射箭?鞑子兵要是攀爬战车,我们躲在战车后面,怎么杀鞑子?”
“那那那,那也不能去前面啊!前面多危险啊!”陈洪范四下看了看,忽然退后两步,指着李建安大喝;“兄弟们!登州营的兄弟们!李建安欺负人!他让我们顶前面,自己躲后面!我们不答应!咱们不听他的!”
“对!不听他的!”“我们不去前面!”
陈洪范的几个亲兵叫嚷起来,想要煽动情绪。
五百登州兵一片慌乱,军心动荡!
李建安大喝;“来人!搬箱子!”
众人一惊,搬什么箱子?
张麻子带人上前,从前面大战车上,搬下五个箱子。
五个箱子摆在战车前,直接打开!
哇——
将士们哗然色变!满满五箱金元宝!
贫困的登州兵一个个目瞪口呆,眼睛都直了!
李建安走过去,大喝;“这里都是二两金元宝!愿意去前面的,每人发一个!不肯上前的,军法从事!”
哇——登州兵一片惊哗色变!目瞪口呆!
二两金元宝啊!每人发一个!
要不要这么豪横!要不要这么“残暴”!
一两金子现在可以换十二两银子,那就是二十五两啊!
登州兵一年也挣不了二十五两啊!
很多登州兵全家也拿出二十两啊!
登州兵激动了,一个个心惊胆颤,纷纷看向陈洪范。
陈洪范气愤,大喝;“我们登州兵不爱财!视金钱如粪土!谁别想收买我们!”
李建安不理他,拿起几个金元宝,大声喝道;“前面有两排战车,后面还有战车掩护,危险不大!谁愿意过去,过来拿元宝!”
一个登州兵跑过去,从李建安手上拿了金元宝,直接钻车底,过去了。
又一个登州兵拿了金元宝,过去了。
陈洪范急了,气得直跺脚!大喝;“我们登州兵不爱财!视金钱如粪土!李建安诡计多端!大伙别上他的鬼子当!”
没人理会陈洪范,更多登州兵围过去,领取金元宝,直接钻车底。
后面的登州兵担心金元宝不够,开始有些拥挤了。
张麻子和李大海几人维持秩序,分发金元宝,一个个登州兵钻过去。
陈洪范慌乱了,气得直跺脚;“你们这些没骨气的家伙!我平时没给你们饭吃嘛!见钱眼开啊!忘恩负义啊!”
登州兵没人理会他,排队领金子过去。
李建安见陈洪范大呼小叫的,拎着马鞭子走过来;“你喊什么?”
陈洪范吓慌了,急忙躲开;“你干什么?不能打人!”
“你大呼小叫什么!为什么不去排队?”李建安喝道。
陈洪范慌了一下,硬撑着气场;“我不去!昨天你说过,你是主力!为什么让我打头阵?”
李建安喝道;“你打个屁头阵!城墙上是刘清泽,前面还有两排战车,你算什么头阵!我是主力没错!三排大战车!我不是主力谁是主力!”
陈洪范无可争辩,一双眼睛四下乱瞟。两边都是高墙,后面是两排钢甲兵,都被堵死了!
“想跑是吧?”李建安挥舞鞭子,抽向陈洪范!
啪!哎呦!陈洪范急忙闪躲,气死了;“你说过不打我的!”
李建安大喝;“我说过不打你!现在是你找打!打你的不是我!打你的是军法!是国朝!是济南满城百姓!”
李建安说着,狠抽陈洪范!
啪!啪!啪!
哎呦!哎呦!陈洪范抱头鼠窜,四下闪躲着。
李建安追着他抽打;“你往哪跑!快去排队!”
陈洪范被堵在墙角,退无可退。他要气死了,委屈地气哭了;“你不是人!你说过不打我的!”
李建安用鞭子指着他;“是你自己找打!快点过去!不如我抽死你!”
啪!哎呦!
陈洪范抱着脑袋,吓得浑身发抖!他真的要气死了,可是又无可奈何。
陈洪范气哭了,仰面哭嚎起来;“老天爷啊!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又让人劫持了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救救我吧!”
李建安气愤,指着他大骂;“你鬼号什么!快点过去!信不信我抽死你!”
啪!哎呦!
“别打!别打!”陈洪范吓怕了,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他见李建安疾言厉色,无可奈何,哭嚎着说道;“别打!别打了!我去还不行嘛!”
李建安放下马鞭子,大喝;“快点过去!”
陈洪范擦了擦泪水,恨得咬牙切齿;“去就去!你喊什么!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陈洪范磨磨蹭蹭的,迈着小碎步走过去。
“快点!”李建安踢了他一脚。
“哎呦!别踢啊!我这不走着呢嘛!”陈洪范十分委屈,只好加快步伐。
这时候,登州兵大部分都钻过去了,只有陈洪范的亲兵在等陈洪范。
亲兵们见陈洪范来了,一个个钻过去。
轮到陈洪范,陈洪范向张麻子伸手。
张麻子一愣,看向李建安。
陈洪范生气;“看什么!我不是人啊!赶紧给我一个!”
“给他给他!”李建安道。
张麻子给了陈洪范一个金元宝。
陈洪范接过来,用豁牙漏齿咬了咬,这才揣起来。他刚要钻车底,又停下来;“李建安!我送你八个大字;心狠手辣不是人!”
“少废话!”李建安踢了他一脚;“快过去!”
呸!陈洪范气呼呼的,钻过车底,去对面了。
李建安向两百钢甲兵招手,两百钢甲兵跟随李建安钻车底,来到战车前面。
李建安向战车上大喝;“把大木箱放下来!”
战车上放下一个个大木箱,钢甲兵接住,在战车下摆出两排。
陈洪范不明所以,又搞什么鬼?
李建安一声大喝;“登州营听令!”
“在!”登州兵大喝!
陈洪范吓了一跳,惊得他目瞪口呆!
这还是自己的兵吗?哪来这么凶的气势?
金钱的魔力啊!狗日的李建安啊!
我这个总兵算是名存实亡了!
李建安大喝;“刀牌手在前面三排列队!弓箭手上木箱排两排!”
“是!”五百登州兵立刻动起来。
三百刀牌手在前面排成三排,两百弓箭手上后面大木箱,排成两排。
李建安带领二百钢甲兵,排在弓箭手前面,刀牌手后面,位于中间位置。
陈洪范观察阵型,立刻就明白了。
上面战车营打铳,中间弓箭手射箭,下面刀牌手迎敌。这样的阵型加上前面两排战车,简直就是铜墙铁壁,杀场绝阵!
李建安这小子,真缺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