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溪年自然满口答应：“好好好，兰甲，你现在就去准备。”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萧睿渊身上：“镇北王，苏大夫想必见过的。”
她从凤府被皇后的你带走，去给镇北王解断肠散的事情，就发生在凤太傅眼皮下，顾安宁自然不能当不认识。
她行了个礼：“王爷。”
“嗯。”
他应的淡，一双眼睛，却停在她身上，仿佛带着天生的测谎仪，被那双眼睛看着，蒙了一层假面的顾安宁，多少有些心虚。
但这皮囊精致，她是不信萧睿渊肉眼看的穿的，于是落落大方的对上他的视线。
“王爷的断肠散没有什么后遗症吧。”她也不过是没话找话。
没想到萧睿渊竟挺不要脸的回了一个字：“有。”
这绝无可能。
那他要干嘛？
凤太傅顺势而下：“看来是苏大夫上次没解彻底，苏大夫，你上次也给看了，不妨再给看看。”
凤太傅小心翼翼，希望苏大夫开了先例，就别拘泥于规矩。
顾安宁看向萧睿渊，他眼底依旧泰然，看不出对治愈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但顾安宁无法解释他为何要扯谎。
他的话和凤太傅的话，好像是在打配合，骗她给他看病似的可她上次被抓去解断肠散，就明确说过治不好他另一种毒，他就算是跟太傅打配合，求她号脉治病也不过是徒劳。
因为好奇他的意图，她也装模作样的走上前去：“那我再给你号个脉。”
凤太傅松了口气，赶紧出去，吩咐人找诊箱，怕要施针什么的：“我差人送诊箱来，苏大夫你好好给王爷看看。”
人一走，屋里剩下顾安宁和萧睿渊两人。
萧睿渊伸出了手。
顾安宁搭了手指上去。
肌肤相触。
他冰凉，她温热。
顾安宁没有多余感觉。
萧睿渊目光落在那白皙的指尖，不知为何想到这只手在他小腹上来回作恶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起来。
算不得美好的回忆，甚至恼人。
可却也是，人生最后，一点意料之外的趣事。
她也好，她的孩子也好，都如浓墨重彩，撞进过他的生命里。
“王爷笑什么？”顾安宁看到他的笑了，实在很明显。
挺温和，没有攻击性，也没有凌冽和锐利。
仿佛看着一个老朋友。
大夫能诊脉，可诊不出心。
不过肉眼可见，萧睿渊心情挺好。
“本王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顾安宁随口问道：“看来是个王爷心情不错的人。”
“算不上，有时候也气人。”
“女人吧？”
萧睿渊点点头：“嗯。”
顾安宁忽然想到，当她还是梁昭昭的时候，萧睿渊提过一嘴，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人之类的事。
他俨然是闲聊的态度。
顾安宁也不是个冷场的，当即分寸感十足的打趣了一句：“让王爷如此惦记，这姑娘好福气啊。”
萧睿渊低头看她。
她这张脸，是一张有福气的脸。
“苏大夫呢？可有惦记的人？”
话落到自己身上了，顾安宁真是再一次改观对萧睿渊的刻板印象。
这神一般人物，去青楼会害羞的遮的只剩下个眼睛缝。
被人怼了，还能毒舌反击。
让人下毒了，性格就能属牛，犟死都不服。
现在，遇到个半熟不熟的人，还能闲聊两性关系。
看来，他冰冷的表象下，也有一颗无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