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安问：“怎么取熊的胆汁？
我看过一个新闻，活熊取胆汁很残忍。”
肖鸣说：“这个我也问合作伙伴了。
这个合作伙伴说，费老板在审批的时候，用了不正当手段。
他对外宣称，以前取熊胆都是直接杀熊，对熊不人道。
他们养殖场取熊胆汁用了国外最尖端的无痛引流技术。
这种无痛引流技术，宣称能在熊进食的时候或休息的时候，工人通过人工造瘘取胆，熊没有痛苦，是一种比较人道的手段。
但合作伙伴说，这是费老板和林业有关人员掩人耳目的说辞。
那时候哪有什么尖端技术引进，就是简单粗暴的，纯粹的活熊取胆，将一根长的金属管直接穿过熊的腹壁，在胆囊取胆。
伤口长期无法愈合，腐烂化脓。
有的熊太痛苦，就把自己肚子硬生生剖开。
大熊生了小熊，熊妈妈为了避免小熊也被一辈子关笼子里饱受酷刑，会一口咬死自己的孩子。
熊场为了防止熊自杀，以及抓挠伤口部位感染化脓，就给熊穿上铁甲。
熊的每分钟都在煎熬受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很残忍。”
题安问：“熊胆那么值钱，费老板怎么不一直做下去，却转而开鹿场呢？”
肖鸣说：“人工熊胆的问世，还有野生动物相关法规的出台。
国家大批量关停了熊养殖场。
后来能通过审批手续的，都是有真正资质和技术的。
费老板熊场里的几头熊，经过几年的取胆，病的病死的死。
他早赚够了，就把剩下的两头熊卖了。
这时候费老板敏感地嗅到了养鹿的利润潜力。
鹿的浑身都是宝。
鹿茸，鹿肾，鹿皮，鹿胎，鹿血，鹿肉等等都有巨大利润空间。
他直接改造了一下熊养殖场，变为了鹿养殖场。
翰兴的这个鹿场，虽然是最先建的，但规模不是很大，只有二十头鹿。
费老板的鹿场主要开在临市，那里的政策扶持力度大。”
题安说：“费老板的两头熊卖去哪里了？”
肖鸣说：“卖给了另一个取熊胆的小作坊。
费老板真是一点肥水不流外人田，买之前还把两头熊身上最贵的部分-熊掌给剁了。
后来小作坊被人举报关停之后，熊的下落不明。
队长，你是怀疑费老板就是被曾经活体取胆、受尽折磨的熊咬死的？
熊难不成记得仇人，会复仇？
问题是那两头熊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且不说它们能不能活下来。
就是活下来，也不可能就这么自由自在地在翰兴市溜达，准备找寻机会复仇吧？
除非变成了黑熊精。”
题安笑，笑肖鸣的脑洞，“黑熊精，亏你想的出来。
翰兴又不是黑风洞。
你西游记看多了吧？”
肖鸣说：“嘿嘿，我记得孙悟空说了一句，大抵世间之物，凡有九窍者，皆可以修行成仙。”
题安说：“肖鸣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
虽然熊别说九窍，就是九九八十一窍都不一定能成精。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人在拿熊做文章。
费老板的尸体在鹿舍被发现，你看尸体埋得并不深。
凶手如果要毁尸灭迹，应该把尸体弄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掩埋，为什么会抛在鹿场呢？
这不明显等着被发现吗？
还有一点，七具无名尸的掩埋分布在鹿场各个地方，平均都在地下八十厘米的深度埋着。
鹿是不可能挖到的。
可是为什么有具尸体的肋骨，却被扔在了鹿舍里，被鹿当树枝咀嚼？
这两个奇怪的地方，都指向一个目的，那就是凶手故意让费老板的尸体暴露，然后用肋骨引导警方去查鹿场。
凶手真正要让警方查的，是那七名死者五年前的死因。
肖鸣你去系统中查一下，五年前报失踪时间最为相近的失踪人员名单。
为什么之前我们查同时失踪七人的案件材料无果。
现在看来，七人的报失踪是相互独立的。
也就是说，七名死者的家人也不知道的七名死者之间的联系。
所以警方才不会把七个失踪案并成一个集体失踪案。
我现在有一个猜测。
七名死者共同的身份是动物保护协会的成员，他们在秘密调查费老板的熊养殖场。
因为之前发生过动物保护协会的成员以及家人，被各种动物贩子、宰杀动物为生以及反对动物保护的人报复的事。
我记得四五年前有过一个案子。
有个动物保护志愿者，将施虐动物者的事曝光，遭到家门口挂腐烂动物尸体，家人接到威胁恐吓电话等报复。
后来他本人也是被不明人捅了两刀身亡。
所以，有的动物保护协会民间组织，可能是以秘密形式存在的。
连家人都不知道。”
肖鸣说：“将所有已知线索联系在一起，我觉得，队长你的猜测很有道理。
我立刻去查。”
次日肖鸣将名单中的人划了出来。
“队长，我做了表，找到了五年前报失踪频率最高的一段时间，以及失踪人口名单。
和林姐检测出来的尸龄比对过了。
最终大致能确定这七个人的身份。
确实从失踪材料上来看，七人并没有联系。”
题安说：“肖鸣做的好。你和欧阳分别对这七个人的家属进行问话，务必要详细。并且找到七人之间的共同点。”
调查结果证明题安猜的没错。
虽然七名死者的家属并不知道死者和动物保护协会有没有关系。
但家属在收拾死者遗物的时候，都找到了有关于动物保护的资料。
这七名死者分属各行各业，动物保护行动是秘密的，甚至连家人都不知道，他们为了保护家人不受报复，在默默做着动物保护的事。
题安仔细勘察了七名死者的遗物，他有个重大发现！
其中一名死者翻看的书中夹着一张纸，这个纸上写着十个名字。
十个名字中的七个，就是七个失踪者。
题安在局里的系统中找到了另外三个人的信息。
这三个人一个迁居到了外省，一个还在翰兴，还有一个在生病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