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连忙说：“警察同志，就是那一次的动物出逃事件，让我们动物园受到了很大的教训，领导班子换了，园区也经过了大的修缮。
从那以后，我们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动物绝不可能有出逃的机会。”
题安问：“熊山里面最近没有发生伤人事件吗？”
管理员说：“肯定没有的。在游客观赏区，如果有伤人事件，不可能没有任何消息泄露。
饲养区就更不可能了。只有三个饲养员能进去。
警察同志我们不敢瞒报的。
对了。有监控，您可以查监控。”
题安看了熊山和熊舍的监控。
虽然有监控死角，但可以从时间推断出来，确实没有熊出逃或伤人事件。
既然翰兴没有熊，费老板为什么尸检结果是被熊咬死的呢？
题安只能从现有线索入手，开始调查费老板。
费老板离婚了，孩子跟着前妻出了国。
他中间处过几个女人，但都没有领证。
费老板有一个七十岁的老母亲。
题安来到了费老板的母亲家。
因为考虑到费老板母亲年纪大了，可能接受不了儿子的死讯，题安暂时没有提费老板死亡的事情。
他对费老板母亲说，警方需要找费老板了解一点情况。
老太太很热情，尽管题安说他们不喝水，不要忙。
费老板的母亲还是帮他们倒了水，洗了水果。
从费老板家出来，肖鸣说：“没啥太多信息，费老板生意上的事，接触的人，她母亲都不清楚。”
题安说：“未必。你发现没有，费老板的母亲家有一个很大的佛堂。”
肖鸣说：“刚进门我就闻到了焚香的味道，很浓烈。
佛堂在客厅隔壁，还挺大的。
可是佛堂也只能说明他母亲礼佛，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老太太慈眉善目，据说是个老师，一辈子教书育人。”
题安说：“这个佛堂供奉着八十八尊佛。”
肖鸣问：“八十八尊？这么多？
我没数。不过看起来挺多的。
为什么是八十八呢？”
题安说：“我之前办案子接触过佛教。
一般人礼佛都是供一尊佛，因为供得多了，心就乱了。
在佛教中，十方三世诸佛菩萨里，八十八佛他们拥有强大的愿力，法力无边无量，是众生的忏悔主。
老太太佛堂里放着一本《八十八佛忏悔文》，是她每天要诵念的。
费老板的母亲只有费老板一个儿子。
她在帮谁积德忏悔消业障？
还有她的茶几上放着有十几种药。我只看到了两种。
硫酸亚铁口服液，乙酰糖苷铁片。
老太太应该是因为礼佛长期吃素，有贫血和营养不良。
吃素不是所有人都适合。
我刚才发信息，让欧阳去查了查老太太的医疗记录。
重度贫血，营养不良，骨质疏松，干眼病，免疫系统也有问题，脂肪肝，胆囊炎，心脑血管也有疾病。
欧阳问了医生，同时这么多毛病，就是吃素导致的，老太太体质不适合吃素。”
肖鸣说：“其他病我倒是能理解，这个脂肪肝和心脑血管疾病，不是吃肉吃多了才得的吗？
怎么会是长期吃素得的呢？”
题安说：“这是我们认知的误区。欧阳问了医生。
医生说蛋白质长期摄入不足，会造成体内糖皮质类固醇分泌量异常，这些糖皮质类固醇在血液循环下，在肝脏沉淀下来，这种脂肪肝叫做营养不良性脂肪肝。
素食中缺乏维生素B12，会使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的含量降低，长期以往心脑血管会受到损伤。
老太太宁愿每天吃十几种药和补充剂都不肯食疗。
说明她有强大的信念支撑。”
肖鸣说：“队长你是说，费老板做了亏心事，所以他母亲帮他在家念佛忏悔？”
题安说：“我也只是猜测。
礼佛贵在心诚，真正的修行不在佛堂不在庙宇，在生活中的言行。
老太太家里兴师动众请众神保佑，念长篇忏悔文，是她内心恐惧和不安的外化表现。
赵心理师给咱们讲课的时候说，恐惧和焦虑源于危险和伤害的预见。
她怕儿子出事，可是好好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事？”
肖鸣说：“有道理。老太太怕儿子遭报应。
但老太太是个厉害人，说话滴水不漏，我们问不出什么。
从说话里能听出来她是极力维护他儿子的。”
题安说：“是的，她应该知道费老板做了什么事。去查一下费老板的发家史。”
次日肖鸣敲开了题安办公室的门，“队长，我找到一个曾经和费老板合伙做过生意的人。
因为生意上有纠纷，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我想这种人不会站在费老板角度维护费老板，也许更能说出多一点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题安说：“怎么样？”
肖鸣说“合作伙伴说了不老少。
合作伙伴是和费老板通过贩卖药材时候认识的。
合作伙伴说有几年药材生意不好做，两人在项目上产生了不同意见，费老板不念旧情直接撤资之后成立了一个公司，卖熊胆粉保健品。
我一听和熊有关，就问他具体情况。
他说，熊胆有药中黄金之称，和犀角、虎骨、麝香一样名贵。
熊胆对很多病症，甚至癌症都有奇效。
最主要的是，熊胆的功效无法用别的药材取代，具有不可替代性。
所以很多限制政策，那时还没有对熊胆相关行业做出政策约束。
合作伙伴说费老板这个人表面和善，实则口蜜腹剑，善于钻营。
他嗅到了熊胆的巨大利润，找了林业局的关系，获得了饲养野生动物的许可批准，成为了业内比较早的野生动物饲养基地。
巧的是费老板的熊养殖场就在现在的鹿场！
费老板的熊养殖基地，主要是取熊胆，通过他的工厂制造保健熊胆粉。
保健熊胆粉在市面上属于稀缺保健品，有很多有钱人，趋之若鹜竞相购买。
还有的癌症病人，也想试一试熊胆抗癌的奇效。
在熊胆项目上，费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