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安摇头,不能这么干等下去。
他说:“韩队长,请立刻帮我联系当时主管邵铂哥哥杀人案的警察,我需要办案细节。”
韩队长不明白,“他哥哥杀人案和他杀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题安说:“他用他哥哥杀死别人的刀又去杀了人。
他杀人的行为不是独立存在的,和他的哥哥有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电脑上弹出一封邮件,是邵铂哥哥杀人案的电子卷宗。
韩队长踱步,“题队长,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二十四个小时了。
马上就要放人了,下次再抓就更难了。”
题安不慌不忙,仔细看完了卷宗,他起身走向审讯室。
题安对韩队长说:“心理健康的人不会折磨他人,往往是那些受折磨者,转而成为折磨他人者。
有人困在过去里,如深陷泥潭。”
题安走进审讯室。
邵铂一脸的平静:“还有二十几分钟,你们就该好好地请我走出这间房间了。
很抱歉,这次没有帮上你们的忙。
我很忙,下次我可能就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题安不动声色地说:“没有下次。”
邵铂侧耳,轻笑着问,“你说什么?”
题安说:“我说,没有下次。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让你继续待下去。”
邵铂说:“是吗?哦,对了,保险箱你们打开了吗?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我可是要带走的哦。”
题安轻描淡写地说:“我劝你,你现在呆在这里比在外面安全。
据我所知,那些人已经要弄你了。
你知道他们的手段。”
邵铂轻蔑地说:“激将法?你以为我会怕?”
题安说:“我只是在说事实。
有时候,落到他们手里,活着比死难受。”
邵铂脸部僵了一下,但很快说:“你在吓唬我?别费劲诈我的话了。”
这时候题安看到韩队长在审问室外面冲他招手。
题安走了出来,韩队长说:“题队。
有个紧急的好消息,我们同志找到一个开锁专家,得过开锁比赛的第一名,已经往警队赶了,但得一个小时才能到。
请你务必务必拖住邵铂。”
题安说:“好的,我有把握。”
题安走进审问室,问邵铂问题,邵铂不再说话。他在等时间到。
题安说:“你不开口随便你。
但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不能如期拿到你妻子荔锐秋的遗产了。
你一再许诺他们会拿到钱。
如果他们知道你再一次戏耍了他们......”
邵铂脸明显抽搐了一下,“为什么我拿不到遗产?
我是荔锐秋的配偶,我是第一顺序继承人。”
题安说:“这笔遗产被荔锐秋姐姐拿去做投资涉嫌违法,已经被冻结了。”
邵铂眼神飘忽不定,“你在骗我,怎么可能冻结?
她姐姐在耍花招!
她在阻止我继承遗产!”
题安说:“是不是耍花招,需要时间来调查,这个时间可长可短,但你是不可能在短短五个月就拿到遗产了。
你知道的,涉嫌犯法的资产的冻结最短时间都在六个月以上。
可是你已经答应了那些人,怎么办呢?
你身边已经没有能借给你钱的人了。”
邵铂用左手按住了右手,右手没有受到控制,又去按住了左手。
题安接着说:“现在的情况是,你在笼子里,野兽在外面。
野兽冲着你咆哮,却无计可施。
当我们把你放出去的时候,你将会遭遇什么。
你知道的,你手边没有能扔出去转移野兽的猎物了。
你就是猎物。”
邵铂低头。
题安加码:“好死,有时候是一种造化。”
题安给了邵铂几秒钟自我加压的时间,他说:“你比你哥怕死,但你比你哥有文化,知道现在的情形呆在哪里对你最有利。”
“我哥?”邵铂抬头,“为什么要提我哥?”
题安说:“你哥哥为什么和那个人起了冲突?”
邵铂说:“那个人......欺负我。”
题安说:“那个人怎么欺负你了?”
邵铂有一丝烦躁,“我不想说这个。”
题安说:“好,不说这个。
你哥为什么把他的杀猪刀留给了你?”
邵铂低声说:“我哥杀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没用,性子太软,我连猪的惨叫声都不敢听。
我哥很厉害,但我经常被欺负。
他杀死了那个欺负我的人,他把刀子从那个人肚子里拔出来,让我闻血味儿。
他说他得了肝病,不知道哪天就死了。他不在了,我要被人欺负死。
他说他要杀一儆百。
这世界上的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
但没人敢欺负杀人犯的弟弟。
我哥没文化,他知道生存的最底层逻辑。
在野蛮的世界里,对付野蛮的人,就要用比野蛮人还野蛮的方式。
在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敢亮刀子敢拼命,人家才不会欺负你。”
放人的时间到了。
题安问:“要走出笼子吗?”
邵铂没说话。
题安对邵铂说:“你挺喜欢赌博?
想不想和我赌一把?”
邵铂听到赌,眼神条件反射似地亮了一秒。
“赌什么?怎么赌?”
题安说:“我们简单点,就用扑克牌。
你输了,你就说说你的杀人经过。”
邵铂说:“那我要赢了呢?”
题安说:“如果你赢了,你可以从此保持沉默。
而且,我附赠一个消息。”
邵铂问:“什么消息?”
题安说:“你哥哥被执行死刑后,你没去认领的尸骨埋在了哪儿?”
邵铂怔怔看着题安,过了半晌才说了一句,“好,我赌。”
题安和邵铂同时亮底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题安输了,邵铂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赌徒微笑。
他左手和右手的食指交叉,两个大拇指得意地晃动。
题安耸耸肩,“好的,我输了。
我履行约定好的诺言。
你哥哥临刑前想为你积点德,要求捐献他的遗体。
有关部门尊重他的意愿,他的遗体捐给了实验室用于了教学研究。”
邵铂良久地沉默。
邵铂一晚上不再说话,也没有再提要出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