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望已经四个多月没上英语课了,就算能想起来,就凭他东北口音的英文,对方恐怕也听不懂。
“这个……我、古德皮袍。”
非常完美的发音,但对现在的齐望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学校教的是考试用的知识,不是为了和外国人沟通而使用的英语口语。
早知如此,齐望就不该在英语课上走神的,为此后悔的齐望的耳中传来了对方奇怪的笑声。
“没关系的!我中文说得很好,不用勉强用英语哦。”
没有一点口音,发音流畅得让人以为是本地人。
在张着嘴站着的齐望面前,女人捧腹大笑。
可能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正经,齐望脸上微微发烫,同时又觉得她笑得太过分了,有点生气。
张开嘴想要狡辩说些什么,这时齐望才想起外面到处都是感染者。
“小声点……会被感染者发现的。”
“没关系的,这里是十五楼,而且这个房间隔音也很好哦。”
“十五楼!?”
齐望不由自主地走到窗边,看见在月光的照耀下远远出现在下面的街道。
这么高的建筑物,这附近有吗?
……仔细一想,还真有。
齐望他们被感染者追赶的时候,曾试图逃跑的地方,有一条宽阔的公路,通向一座被卡车和公共汽车堵住的桥。
齐望想起那座桥对面有栋高层公寓,难道自己现在住的就是那栋公寓吗?
仔细一看,依稀可以看见东边的河流和横跨其上的桥梁。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齐望他们曾经讨论过的高层公寓,这么说的话,这里离齐望昏倒的那栋房子倒是不远。
“我偶然向外看的时候,看到了你们正在被感染者追赶,本来是想仔细观察一下,结果就遇到了你们。”
“可是,外面应该有几十个感染者吧?”
“没关系,我把他们都撂倒了。”
说着,女人用轻轻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刀,齐望记得那是东南亚战斗民族用的刀,没记错的话是在游戏中知名度很高的刀。
好像是叫……尼泊尔刀来着?
齐望之前在网上过说,如果被那种东西砍到了,不管是脑袋还是胳膊,一下子就会被砍断。
摇了摇脑袋,自己还没有看到姜可可和江晚晚的身影。
“对不起,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有两个女孩,她们现在在哪里?”
“啊呀,连名字都不问我一下的吗?好无情。”
“……你是?”
听到齐望这么一问,她微笑着回答道。
“你可以叫我捷琳娜,罗刹国人,21岁,单身哦。”
“我是……”
“我已经知道啦,她们两个已经告诉过哦了,我记得是叫可可和晚晚对吧?那两个孩子在隔壁房间睡觉呢。”
一个金发碧眼的罗刹国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虽然感觉很违和,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最重要的是,她们两个人都平安无事。
当然前提条件是面前的女人没有说谎,但她说谎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这样特意帮助齐望,并且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暂时可以认为她值得信赖。
想到这里,齐望安心下来,这时手臂上的剧痛再次袭来。
也许是刚才强行伸出手去拿塑料瓶的缘故,紧闭的伤口渗出了一点血。
“不行哦,不能乱动手臂,本来应该去医院缝合伤口的。”
捷琳娜赶忙跑了过来,看了看齐望的手腕。
虽然齐望并不在乎这点小事,但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好闻的香味,齐望默默闭上了嘴。
“那……在这里可以缝合伤口吗?”
“如果我是医生,有麻醉剂和缝合专用的针线的话,应该没问题。”
捷琳娜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我是外行人啦,就算笨手笨脚地缝了,也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而且用绷带把伤口粘合在一起的话会堵住伤口内部的哦,不过这样好像容易化脓……”
“要不现在就缝?不过我想你会疼晕过去就是了。”
听到她这么说,齐望郑重地拒绝了,他才刚醒来,可不想又晕过去。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齐望大致了解了身为外国人的捷琳娜在这里的情况。
听她说是在这里留学的第三年才被卷入了这场灾难,从那以后就孤身一人过着求生生活。
“真亏你能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待上三个月,如果我没有遇到她们两个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么样。”
“我的家乡很勇猛嘛,每个孩子都被教导了如何使用枪支和战斗,其中当然也包括野外急救之类的,这是一个退伍军人教会我的。”
捷琳娜接受过像战士一样的训练,这样一来,既能够把齐望的伤口处理好,又能一个人排除掉感染者的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呢?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这可是用自己的生命冒险,而且还要和我们分享物资,说实话,如果换做是我,肯定会选择无视。”
“食物什么的不用担心啦,虽然不太礼貌,但我到处都搜集过了,物资什么的还有很多,尽管有你所说的危险之类的问题,但我相信你,而且啊多一个同伴总比一个人好。”
“相信我?”
齐望可不记得自己有做过那样的行动。
“你,在河边和小晚晚……是这个名字吧?你不是有背着她逃跑吗?”
“如果你把她留在原地吸引感染者的注意力的话,你就可以逃走了。但你没有,甚至丢下行李也要去帮助她们,我觉得即使和你一起行动,你也完全值得信赖。”
啊,是说那件事啊。
齐望确实有背着晚晚从感染者手里逃跑,但他采取行动时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只是注意到了,然后就下意识这么做了,绝对不是因为想合法地触碰女孩子的身体或其他什么原因……
再说了,齐望是最年长的,保护她们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的,我很中意你的做法,在世界变成这样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只为自己着想,虽然我不会指责他们,但如果他们和别人在一起时被感染者袭击的话,我最后也会选择抛弃他们。”
“我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过去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不会抛弃同伴的人,所以我才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