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珏说的问题,丁珂之前也想过,没想到蝶珏也想到了这里,甚至思虑得比他还更周全。
丁珂对蝶珏道:“我昨夜也曾想到这个问题。但怀疑的是,是否是另有其人,从我凤族获得过凤族气息交与魔道余党。你这样说来,也确有可能。”
“不过我对凤族并不熟悉。也从父亲处获得的信息不多。这是否有其它凤族之人被魔道抓住,或者有人背叛,都难以查探。”
“但无论是有人将凤族气息交与魔道,或者是有人背叛凤,都将对凤族是个巨大的危险。”
“嗯。"蝶珏点点头道:"若是另有凤族之人被魔道抓走的,恐怕还好办些,大不了我们拼了命将他救出便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另两种情况,我们日后的路怕是要难走许多。”
“先不想这些,总会找到答案的。我们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渡樱花江。”丁珂道。
说罢抬手又摸摸蝶珏的头,刚触到蝶珏的头发,就被蝶珏一偏头躲了过去:“为什么总要摸我的头。”
丁珂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
蝶珏白了丁珂一眼,摘下束发的发簪,散下秀发,重新整理着。
蝶珏一头乌黑的秀发垂下来的那瞬间,丁珂惊呆了。
月色下,风扬起蝶珏飘逸的秀发。秀发微遮的眼里装满星光,如雪的肌肤,精巧的鼻梁,微微上扬的朱唇。
一副倾城姿颜的蝶珏,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丁珂愣愣地看着蝶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慌乱地捡起旁边一根树枝,匆匆说道:“我去捉两条鱼回来烤。”
说罢,跌跌倒倒跑向湖边。
蝶珏莫名其妙地看着边跑边摔倒的丁珂:“这傻书生怎么了,路都走不稳!”
丁珂跑到湖边,掬两把水冲洗了脸。慌乱狂跳的心才平复了些许。
又望着湖面平静了片刻,才挽起袖子和裤脚,慢慢探进水中。
湖面波光粼粼,偶尔有银鱼跃出水面。
丁珂暗想着,虽然这是深山的湖水,物产却是丰厚。林中挂满野果,水中游鱼也多。
他腾起身,朝有鱼跃出湖面的方向飞去。
谁知丁珂对着一条游鱼刚一伸下树枝,湖面却卷起一圈圈的水雾,一层接一层环绕上来,越来越厚,越来越浓,丁珂一个回身旋转,险险地避开包围过来的水雾。
不想后面,突然又掀起一条丈余高的水柱,直朝丁珂劈来,水柱后,传来一声厉喝:“来者何人? 胆敢扰我念池平静。”
丁珂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水柱,被夹着厉风的水柱劈了个正着,被弹开数米后,身体疾速地向水面坠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衣袂飘飘的身影,闪身从后面飞跃过来,一伸手挡住了丁珂下坠的身子。
丁珂这时才稳住了身形。
来的正是蝶珏,两人提功运气,轻点水面,稳稳落在了岸边。
只见蝶珏一反手,沉声道:“请问是何人在此,不妨出来相见。”
蝶珏一身白衣胜雪,秀发还未来得及挽上,垂在腰间,皎月光晕笼在脸庞,衬起绝代姿容,天下有谁能比肩共芳华。
丁珂望着蝶珏,又是一阵呆滞。早知道蝶珏美,谁知道放下秀发的蝶珏竟美得用任何语言都似亵渎了她。
就在丁珂惊呆的同时。
一位长身挺立、面如冠玉的男子在落下的水柱后,现出身形,这位男子也形如呆状,惊艳地望着蝶珏。
半晌,这位男子飘身而落,立在蝶珏面前,他抬手抱拳作辑道:“我乃这深山念池之主玉煦,见过姑娘,请问姑娘是哪位? 何故到此?”
蝶珏见来者似并无恶意,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念池之主,小女子蝶珏,这位是丁珂,我俩无意路过此地,见池水清静,月色美好,便见宝地休息。刚刚这位丁公子打扰池主,还请见谅!”
谁料,玉煦完全忽视丁珂的存在,继续向蝶珏问道:“请问蝶珏姑娘是要往哪里去? 倘若是累了,不如随我到我府上休息。这岸边砾石颇多,休憩并不舒服。”
玉煦只向蝶珏邀请,蝶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望了一眼丁珂。
玉煦这才会意,向着丁珂一抱手道:“这位是丁珂公子对吧? 丁兄你可知这念池中的游鱼皆是我的子民,你方才差点伤了他们。”
丁珂忍住不快回礼:“方才腹中饥饿,欲叉鱼充饥,丁珂实在不知是池主子民,得罪了玉煦池主,还请城主雅量,莫要见怪!”
玉煦一抬手:“罢了,不知者不怪。请丁兄与蝶珏姑娘一起到府中歇息片刻吧!”
说罢,挥手一推,只见念池之水,分行两旁,露出一条无水的道路。
玉煦池主带着蝶珏与丁珂,顺着推开的水道一路下行。
已是六月炎热天气,这里越往念池下行走,越是舒适凉爽。
三人一直行至一座颇为华丽的宫殿前,才停下脚步。
蝶珏咋舌道:“玉煦池主,您一个并不宽阔的池水下,竟然有如此奢华的宫殿,着实令人惊叹呀!”
这时,玉煦幽幽一叹道:“蝶珏姑娘你有所不知,我本是天界瑶池的玉蛟龙,我父亲非要我下凡界来历练三百年。结果落到这念池。念池地处深山,贫瘠乏物,我父亲只能给我造一座好些的住所,让我住舒服一些。”
蝶珏与丁珂面面相觑,敢情这位玉煦池主是父母的掌心宝,即便是下来历练都要保他吃住上好。
不出意外,宫殿里一直储满美食。
进了宫殿,果不出蝶珏所料,里面四张桌子上摆满各式各样,他们从未见过的玉食佳肴。
玉煦随手指道:“方才我正准备用晚餐,就听到水面声起,匆忙出去察看了。我还没开始吃呢,正巧两位来了,我一人也吃不下这么多,两位若不嫌弃就一起坐下,喝杯薄酒,尝尝我这里的餐食。”
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像,蝶珏与丁珂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一份晚餐怎么需要摆上这么多美食。
玉煦接着道:“这些都是我父亲每日派人送来到,今日不吃完,明日也不会再要,两位就别客气,随便吃!”
这时一位手臂带伤的家仆,端着一壸酒,几个杯盏过来。
见了丁珂,怯生生不敢抬头。
丁珂很是惊讶:我与玉煦池主初次相识,从未见过其身边其他人,这人怎么会如此怕我!
这时玉煦看了一眼丁珂道:“丁兄,奇怪此人是谁吧?”
”嗯!“
”他便是刚刚被你用树枝作的鱼叉划伤的小游鱼。“
丁珂与蝶珏惊讶得瞠目结舌,怪不得刚刚玉煦池主如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