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他的记忆都在慢慢恢复,可有个人,很重要的那个人他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了,他是陈泽言吗?
谢怀愉在梦中沉睡,直到有人将他叫醒,谢怀愉从地上爬起来,眼前一黑又倒地上起了,等渐渐缓过来了,就自己爬起来了。
全身湿透,身上脏污不堪,还有一股异味。
现在他不是谢怀愉,而是梦境的主角凌念,一个家庭败落的少年。
日记本不见了,他只能重新体验一遍凌念的生活才能找到他的执念和愿望。
天空阴沉,还下着小雨,幸好不是晴朗的天气,有时候天气也会杀人于无形,而往往昏暗的天气是孤独的人的救赎。
他一直站在天台上双手放在栏杆上迎着风看外面密密麻麻的高中生回家。
“凌念,你还好吗?”夏欢慢慢走近他,声音甜美动听。
“没事,就是这里比较安静。”
夏欢是凌念的青梅竹马,只不过之后凌念家破产了,而夏欢家里捉住了机遇,一夜暴富,夏欢因为长得特别好看,被发掘成为了明星。
学校里不缺喜欢夏欢的男生,但她只会和凌念说话,对别人爱搭不理,凌念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的少爷,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夏欢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会毫不保留对凌念的喜爱,倘若他出道,必定是顶流,可惜无论别人怎么劝说他,提出怎么样具有诱惑力的条件,他都不答应。
夏欢天真的以为只要她这么做,那他就会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他们会成为全世界人人羡慕的一对,现在也是这么以为。
“夏欢,你不用总是来等我,你哥哥会担心。”
夏欢并不在意,她慢慢走近凌念,站在他的旁边,夏欢特意喷了香水,这个味道是他以前总说好闻的那个。
“繁星公司的人来找你了,我都知道,只要你答应她,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你会有最好的资源,现在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说着,便打开包将自己的羊绒娃娃拿给他,凌念接过去,夏欢牵着他离开,替他撑着伞。他们躲着人群,一起偷摸摸走出校门。
她给他唱歌,将他的手紧紧抓牢,对着他笑,这是他唯一的力量来源。
他的哥哥站在车旁边,眼神不怒自威,夏欢很触她这个哥哥,而且自己也是一个明星了,不能被别人捉住把柄,发展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凌霄也知道,便放手让他走,他看着夏杨的眼睛,并没有说什么,开着车离开,随后一个人走回家。
凌霄的家是在一个破旧的小巷里面,家里很小,没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一室一厅,所以他只能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等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还在争吵,玻璃破碎的声音持续不断,等声音渐渐小起来,他才开门进去。
没破产的时候他们家和睦美满,父母关系和睦,可是一破产,一切都变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那个什么公司的人都找到家里了,明天去给我面试,家里缺钱你是一点都不操心啊,这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凌父将烟熄灭,随后又开始点另一支,拿了桌子上的钱摔门出去。而凌母则在那里哭个不停。
凌念走到桌子上坐下,也没有抬头看对面的母亲,只是低着头吃饭,很冷,但是不能再惹她生气了。
“你这次是第二你知道吗!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桌子被敲的砰砰的响,声音焦躁到了极点,仿佛是积攒了很久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一般。
“这次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凌母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
站起来使劲跺着地,声音暴躁到了极点,手劲很大,一直疯狂的摇着他,像是疯了一般。
凌念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本就是他经常会面临的事,他扶着母亲,跪下道歉。
抬起自己的头望向她,细声安慰。
“妈,我会去工作的,以后你还会过得和以前一样,别难过了。”
凌母抱住他,颤抖着,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和以前的生活差距太大了,她简直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了,曾经一直巴结她的那些人,现在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说她呢。
“儿子,妈对不起你,妈知道你想当一名科学家,可是咱们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妈简直一刻都过不了这种日子了。”
她哭的厉害,像是憋了很久的嫌弃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一般,拼命的蹬地,好似很嫌弃这里,疯魔了一般。
直到凌念打电话给经纪公司打算签合同,她才渐渐平静,回到房中安稳睡觉,可是凌念清完东西、洗完澡,睡在床上,却一直睡不下来。
他失眠了,只是第六天,没有多余的钱买药,没有食欲,以至于他真的很瘦,但是身材很好。
现实世界的陈泽言拿着一个檀木盒子,这是他们世世代代都留存的传家宝。
这种盒子相当于潘多拉魔盒,只要将他打开,遗憾和美满都会一起被释放出来,它没有开关,需要谢怀愉的血来供养。
倘若传说没有骗人,那么这个就可能会让谢怀愉摆脱他的命运,而且自己的家族也会被神明世世代代保佑,有时候不得不相信世代信仰的事情。
“族长,只要将他的血涂抹在这檀木盒子的表面即可。”
陈泽言毫不迟疑划开他的手掌,将血抹在盒子的表面。
事后才道:“这对他有什么影响没有?”
“没有,只要补回来就行,以后每两天抹一次就行。”
陈泽言很对不起他,可是这是传统,从以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这么做了,他是族长,不能置自己的家族于不顾,他要先是千人追捧的族长,后面才是谢怀愉的好兄弟陈泽言。
而梦境中的凌念也感受到了,他的手也在不停地滴血,可原本不想管的,可是还是起来了,妈妈需要他,他不能出事,这几天身体也并不是太好,他并不意外,可能是自己的本身被人划了一刀。
他就躺在那里看窗外的星星,倘若一颗行星脱离了轨迹,那他最坏的结局是什么?
被黑洞一点一点吞噬干净、消失殆尽?还是被无数的石头砸的遍体鳞伤?还是遇见了骷髅星或者去了没有一个星星的地方飘荡?
他就是那颗脱轨的小行星。
等第二天,夏欢就在他家楼下等他,穿的很好看,也很严实,坐在车座里,一看见他就让司机带他进来。
一路上都在说她有多高兴凌念能答应和他们合作,这样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聊天交往,就和之前一样。
“凌念,等你成为顶流了,我们就官宣好吗?粉丝一定会祝福我们的。”夏欢拉住凌念,很深情的说。
凌念只是将她的手拉下,回头看着她,好似又不在看她。
“夏欢,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妹妹,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知道的,你是我很重要的家人,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就最好不要接触了。”
说罢,凌念就离开了,夏欢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走进大楼。
“马上把这份语音剪辑一下,然后发给我。”
夏欢紧握成拳,她当然知道凌念不喜欢自己,可是女追男隔层纱,她现在还是个三线小明星,必须要抱紧凌念的大腿,爱情和事业她都要。
因为这几天要拍戏,所以夏欢一直没有去上课,她焦急的坐在车里等林姐的电话。
就在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想要把手机砸了,林姐突然打过来一个电话,她急忙接听,紧张的扣沙发皮。
直到她说凌念要和著名的赵晓庭导演合作,她才安心下来,靠着沙发背在那儿呼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只要能被赵晓庭导演相中,他必定会是下一个顶流,这些年只要与他合作,无论男女演员,都会升咖,迎来自己的新天地,今后更是好剧本、商务代言接到手软,所有人都要供着。
可她又有点嫉妒,这么些年,她一直勇敢自荐,努力提升演技,可他却一次都没有选过自己,还说自己太过浮躁,对戏的琢磨太表层、很敷衍。
明明自己比她们都要刻苦,每天坚持锻炼,保持好的身材,吃的更是严格控制,绝对不放纵自己的欲望,而自己总是一条过,每次都会请求再多拍几条,可无论哪个导演,都是夸自己已经演的非常不错了,凭什么自己却一直不被他赏识?
凌念拍的这部戏就是一个从小被抛弃,给别国当质子的小皇子,一步步成长复仇,成为一代明帝的故事。
由于在拍戏之前,所有的演员都要接受剧组的培训,所以要全体封闭培训三个月。
最令她生气的就是之前比她咖位还低的那个女生,居然也被选中了,她现在只担心那个颂晚会不会喜欢上凌念。
一想到这里她就莫名心慌,必须要确认自己的地位。
当天她就偷偷跑出剧组,去那个地方找凌念。
求了好久才进去,夏欢一进去就去找凌念,打听很久才找到凌念住在哪里,刚好看见他就坐在窗子那里看天空,其他演员也在。
夏欢直接摘下帽子,摘下眼镜和他们热情打招呼,然后把自己的礼物放到桌子上,坐到凌念身旁。
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其他人都在吃瓜,一副懂了的样子,看来这是女朋友探班,只有凌念还在发呆。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凌念才回神,看到了身旁的夏欢,刚好这个时候颂晚来找他搭戏,他便走了,夏欢也跟着去了。
凌念见夏欢又跟过来了,就怕别人误会,便说了一句:“这是我妹妹。”
夏欢直接低头娇羞,脸瞬间就红了,别人都瞬间又明白了,凌念和颂晚也没看到,来到了外面的空旷地。
因为凌念是新人演员,虽然很有潜力,但是演技还是有提升空间的,潜力也是需要挖掘出来的。
而颂晚则是出了名的敬业,每个和她合作的导演、同组演员都打心底里觉得她认真刻苦。
“你们为什么不去人多的地方排啊,这里这么冷,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颂晚直接不想理她,天天就她事多。
“我这是单独辅导,人多不好施展。”
颂晚直接怼了回去,也不惯着。
“我看你这就是趁机想和我凌哥哥炒绯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上部戏就是这样。”
说着就要把凌念拉走,颂晚也不气,清者自清,而且凌念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也不想让全剧组的人失望,戏份这么重,他只能不停地学,不停地进步。
“夏欢,你先去和她们玩,我现在要和颂晚学习怎么演好戏,现在也有点晚了,你可以找工作人员带你出去,你哥哥找不到你会生气。”
凌念很好脾气的说,也在刻意疏远,可他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喜欢这东西只是因为她见的人少了,等见多了就好了。
“我可以教你啊!”
此话一出,颂晚直接笑到不行,夏欢直接气到想骂人,可是当着他的面,还是克制住了。
“你笑什么?”夏欢后槽牙都要咬爆了,却依旧柔柔弱弱的。
“你自己对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你连最基本的背台词都做不到,眼泪还是要靠眼药水,动不动就请假罢工,替身出场都比你出场多,还要高薪,你觉得你能教好他?”
夏欢直接冲上去要揍她,可是下一秒就栽倒在地上的泥巴堆里。
“哥哥,她诬陷我。”说着就哭了起来,眼里没半分泪水。
凌念把她扶起来,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颂晚也没说什么,看着凌念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了。”
“前辈?”夏欢讽刺道。
“你给我闭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夏欢直接不动了,这疯女人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我演过很多戏,你也看过,今天你可以看看我的戏,我有些烦躁,你什么时候能心平气和的来找我踏踏实实请教,没有别人干涉,我再认真教。”
刚转身想走,就又想起来一件事,回头冲着夏欢道,没了刚才的收敛怒气,这次完全就是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