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摸了摸脑袋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前押司宋江上来打圆场:“这位老丈,我师父佛法高深,但他学的都是唐朝以前的古佛经,又闭关修炼了好多年才出来,很多事还得慢慢融入,我们这些徒弟又是被师父人品折服才半路出家的,所以急需看看这些经书补补缺憾啊!”
种师道没有打消怀疑,他虽然退休了,但老将的责任心还在,决定自己鉴别这些人,免得为害国家。
老头稍驼的肩背挺直了些:“老夫也喜欢看些经书养养心性,家中藏书里正好有些玄奘经书的抄本,若是不弃,不妨移步寒舍。”
唐僧犹豫:“太过打扰了,贫僧还是在寺庙里挂单修习吧。”
种师道哪肯放他自由行动:“法师,老夫乃是种师道,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我这老头儿好佛,今天能遇上高僧是莫大的缘分,还是请先到寒舍,我那儿可有全套的《首楞严经》!”
宋江瞪大眼睛:“老丈可是西夏克星老种经略相公?”
种师道很有深意地看看他们:“是我老种,什么克星啊,为国为民,略尽薄力而已!”
宋江深深一揖:“老大人的英勇,小可在山东郓城便听得如雷贯耳,深深敬仰啊,所识好汉也是以见过种家军为荣!”
“你可不像个和尚!”扑面而来的官场作风和江湖习气,让种师道更增怀疑。
“小可刚入师门不足两月。”宋江有些尴尬。
唐僧急于辨别经书真伪,听悟身的语气这也是位正面人物,便对种师道行礼说:“那就烦劳施主,叨扰贵府,贫僧先行谢过!”
……
三天后,唐僧要求去慈恩寺,再看看玄奘在天竺国的收获,种师道答应介绍他与住持智海法师认识,给他行个方便。
通过这几天的试探,种师道已解除对这些人的怀疑,这就是一个痴僧,看着那些经书既兴奋又入迷,放下书本就痴痴呆呆,总是说“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这类话,多问他几句,又说不出究竟。
也许智海能和他讲明白吧。
至于那几个徒弟(曹植也算在里面了),种师道认为是痴僧在脑子不好使后的错误选择,一个比一个不着调,相比起来,还就是脑袋带金箍的那个说话正常些,但与“和尚”沾边就还是不正常。
家人来报,门口来了朝廷使者,据说还带了圣旨,种师道忙去门口迎接,几个莫名其妙的客人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有个还极为兴奋地说没见过圣旨啥样。
种师道本想阻拦他们,但一想自己现在也是平头百姓,想来也没啥避人的,就没说什么。
使者是位太监,被迎进种家客厅,高声宣旨,种师道带着家里老少跪下听旨,唐僧一行人站在角落里旁观,唐僧觉得人家都跪下了自己不表示点什么也不好,就低头垂目双手合十,其他几人也照着师父的样子做了,包括曹植。
听着太监捏着嗓子宣读的声音,八戒小声说:“他们这行和咱们出家人一样,都是不能婚娶,那师父你看是当太监好还是当和尚好呢?”
唐僧气得想斥责,又不敢破坏这严肃气氛,就偷偷移步踩了八戒一脚,八戒嘟囔着:“有啥不能说的,俺又不是打诳语!”
种师道也隐约听到了后面的议论,暗自后悔放这几个货出来,只求使者不要见怪,这宣读圣旨就相当于皇帝在场,哪能随便品评议论。
更让他震惊的是圣旨本身,把退休的人委任知环州,而环州却大半个已沦入西夏的掌握,这也罢了,还要去延安府领兵,帮西夏打伪汉马腾?搞错了吧?
听完旨,谢完恩,使者就不再绷着了,换做笑脸向种知州道喜,种师道这才敢问:“秋公公,圣上真是这个意思吗,还是另有玄机?”
秋公公笑道:“杂家只管传旨,却没人让杂家再添什么话。”
“老夫一生都是在与西夏战斗,这忽然让转头帮他们,实是有些想不通啊!”
“种知州,皇上让干啥就干啥吧,别想那么多!”
种师道留他用餐,秋公公拒绝了,说回复皇命要紧,只是有些内急,老种就吩咐管家引着秋公公去出恭。
八戒大步跟了过去,唐僧忙把他唤住,问他要干什么?
八戒说:“我和猴哥曾经讨论过,太监如厕是否和我们常人一样,我俩争得面红耳赤,现在终于可以揭晓了!”
“悟净、悟身,快把这憨货拉住,莫要给种施主惹麻烦!”
转眼看种师道脸色铁青,忙道歉:“我这徒弟天真的很,不懂世俗礼节,施主莫怪!”
种师道有些茫然:“又怎么了?我在想心事没听到。”
“哦,那就没事了。”
见老猪被制服了,唐僧连忙张罗着自己这几人先回种家书房躲着客人,等种老忙完了再说自己的事。
八戒对心愿没达成还是有些不满,把嘴撅得更加老长,本想日后见到猴哥有点显摆的东西,又没了!
宝玉自有他的感想:“人人都想当官,有什么好的,种老人家这么大岁数,还得全家给个太监跪着。”
宋江在宝玉面前很有成就感,因为他是师兄:“小师弟,这你就不懂了,做到种老大人这地位,只有皇帝能让他跪几次,而他受的跪,可有成千上万呢。”
曹植却在做着更深的思考:“没想到长安变得这么好了,上次来长安,还是民生凋敝,经过李郭之乱和连年的旱灾,长安几乎成了死城,幸好钟繇善于治理,才恢复点人气,话说到这,钟繇去了哪里呢,他会在长安城吗?”
他虽然小声嘀咕着,却只是和自己说话,和别人探讨是弄不明白的,这判断他还有。
看着这些人,沙僧有些想念大师兄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大师兄,啥时候被这些神经病给取代了呢?
唐僧又抛出了这几天一直困扰自己的那个问题:“如果这经书已经在这里,我们还需要去西天吗?我们的所有努力都没有意义!还有,那个玄奘是谁,是我吗?头盖骨都摘掉了还是我吗?”
种师道送走秋公公,回来后按先前说的要带着唐僧等人去慈恩寺,唐僧自是心急要了解真相,忙不迭地答应着出发,宋江还是懂些俗务,问老大人刚接过圣旨,莫要耽误了正事。
老种气哼哼地来了句与他儒雅气质很不搭的话:“哪有什么正事,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