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喝,真有胆子大的,出去看看!”
众人提着家伙出来,共有五十余人,黑压压地在县衙门口站成了一片。
看对方的架势,西门庆也有了怯意,但想着捕快们也快到了,又以为对方都是王英那样的庸手,就豁出去放手一搏。
提刀指着众匪怒喝:“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以为阳谷县没有恶人,今天来的一个也别想跑!”
挨过痛打,又几次对簿公堂,王英已牢牢记住西门庆,这时有了依仗,便跳出来骂道:“对你爹也敢不敬,你老母挺好吧?”
此话触到西门庆的痛处,嗷的冲上来,刀子一抡,上面挂满的雨滴率先甩了出去,对方下意识地遮挡一下眼睛,钢刀也在瞬间攻到,划过王英的脖子。
西门庆的攻击让众匪猝不及防,没想到例行的骂阵还没展开,他已经动手了,而且上来就是致命的一击。
王英的脖子像被砍漏的水袋,鲜血快速喷涌,又很快被大雨冲得无迹,人倒在地上,眼睛还大睁着。
“二哥!”郑天寿悲鸣一声,吴钩剑舞向西门庆,西门庆一击得手,信心大振,挺刀与他斗在一起。
众喽啰和西门家的打手也乱战起来,燕顺蹲下将手按住王英的伤口,试图救回性命,但终于发现无果,心痛得朝天怒吼,提起虎牙刀向西门庆逼去。
西门庆能手刃王英,胜在出其不意,和郑天寿真正打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渐渐不支,燕顺又加入战团,带着仇恨出手狠辣,西门庆立刻出现败相,支撑没两招,被燕顺得手,一刀斜劈下去,要将西门庆分身两半。
西门庆正被郑天寿刺了腿上一剑,身子一歪刚好让过燕顺的刀锋,但扬起的左臂没有幸免,被砍去半条。
西门庆痛极,转身就逃,燕顺哪里肯放,紧追上去,西门庆后背又吃了两刀。
这时,街上传来阵阵锣声,李三带着几个捕快赶来,因为事发深夜又有大雨,给捕快的召集也增添了难度,李三还算负责,带着十来个人就冲上来了,让过西门庆,与燕顺等人缠斗在一起。
西门庆失血过多,脑袋已经不太清醒,步子也慢下来,他还是咬牙坚持着赶到紫石街,走到武大的楼下,抬头望了眼楼上的小窗,仿佛又见那卷帘的美妇,和招惹事端的竹竿,不由笑道:贾琏那个纨绔,真是有种!
他已经虚弱的站立不稳,只能用全身去撞那扇门。
一个矮子开了门,怔怔地看着他,西门庆的力气一下子就消失了,瘫坐在门口,一手捂着断臂的创口,断断续续地说:“快……叫武松……来了匪徒,全城……要遭……殃……”
武大急忙上楼,喊起二弟,时迁听到声音也跟着下了楼。
这阵子武松与时迁常有交往,两人都有颗侠义肝胆,越相处越对脾气,今晚时迁领栓子带着酒肉来找武松闲聊,却没想到赶上大雨,看一时也停不下来,爷俩就住在武家。
看到断了胳膊的西门庆,武松一惊,忙喊他进屋,却不见应声,时迁过来搭手想帮着扶起来,马上又停下了:“没救啦!”
武松检查了尸身,看到除了断臂,后心、腰上都有很大的刀伤,只是被雨冲得急,没什么血痕。
武大学了西门庆临终的话,武松侧耳倾听,远处确实有些嘶喊声,转身找出哨棒要去救人。
时迁拦住他,抽出自己在柴家庄偷来的金箍棒交给武松:“用这个棒子试试,没准比你那哨棒好使。”
“时兄,此刻不是玩笑的时候,你拿这小东西给俺干啥?”
时迁说:“这是个神物,你要是能和它心有灵犀,让它大就能大,让它小就能小,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但是我的能力不够驾驭它的,就送与你吧!”
武松拿过金箍棒,对棒子说:“好,你就给俺武松长一些,有扁担那么长也好!”
不知是棒子把“武松”听成了“悟空”,还是真的和武松有缘,反正是应声就长到两米来长。
武松惊喜地把金箍棒抛起来又耍了几下,手感正好,笑道:“就是给俺预备的家什!”提着棒子奔厮杀声跑去。
李三和四个捕快正被燕顺一干匪徒追得满街逃,他们能坚持到有命逃也是不易,五六个捕快已经被砍倒,清风山的土匪也倒下有二十来个,西门庆的打手更是没有能站立之人。
现在除了追逐李三的几人,另有一些匪徒在砸沿街的店铺,燕顺下令,这个雨夜要血洗阳谷,为王英报仇!
武松跑到狮子楼前,正迎上了李三和后面的追杀者,李三认出这是抓了假虎的武大弟弟,忙唤道:“武二郎,快躲起来,贼人太厉害了!”
武松让过李三几人,手起一道金光,把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土匪打飞出去,匪徒们立刻停住脚步,拉开架势提防,燕顺看出对方力气不凡,问了句:“来管闲事的是谁?”
“俺是武松,你又是谁?”
“清风山寨主锦毛虎燕顺,你可听过?”
燕顺想亮出名号让对方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轻蔑一笑:“俺打过矮脚虎,再打你这锦毛虎,俺就是做这打虎营生的!”
“大哥,甭跟他废话,二哥要杀的人也有他!”郑天寿说着话,手中剑也不慢,径奔武松要害刺来,燕顺也挥刀来攻,与三弟双战武松。
武松有心试试新兵器的威力,砸、挑、扫、戳几个动作都试过了,越来越得心应手,不由仰天长啸,手上也加了力道,一棒扫在郑天寿脖子上,听到咔的一声,白面郎君脖子一歪倒在地上。
燕顺急怒攻心,不顾一切地连刀带人向武松扑去,要拼个同归于尽,钢刀磕在棒子上豁了个口子,武松叫了一声“长”,棒子凭空长出一截,捣入燕顺的胸口,从后心穿出,棒子一甩,燕顺尸身像烂泥一样委顿在地。
李三几人跑出一段见人被武松挡住,就站下观看,没想到三下五除二的工夫两个凶神恶煞就倒在武松的棒子下,立刻来了精神:“拼了!”重向匪徒们冲去。
没了几个当家寨主,匪徒们就只顾着逃命,武松一条棒子像打老鼠一样,追得群匪鸡飞狗跳,又毙命几人,被李三带着捕快捉了几人,侥幸逃出阳谷县城的也就三五个残匪,都是吓破了胆的。
那一夜,大雨一直没停,街上的青石板被洗得干干净净,路边排水沟里,常常就是一泊泊的猩红色急骤地注入,又很快地不知冲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