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船下一片哄笑声,林头领厉声道:“东西拿走,人不要动,回山寨!”
那些人不敢违逆,纷纷返回小舟,林头领对女孩说:“念你与我同宗,就放过你等,生死由命吧!”
林头领脚尖一点船舷已落回匪人的小舟,水贼们快速离开,河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好一会儿,船上的人方敢活动。
一个贾府来的婆子抱怨道:“本该早半年就动身,也不会遇上这样的险事。”
王嬷嬷维护着黛玉说道:“你们来时林姑娘身体虚弱,待她好些了,老爷又病倒,是咱们姑娘孝顺不肯丢下老爷就走,才等到这时,横竖都是命里有劫,也怪不得什么人!”
黛玉来到船舷向水里看去,贾雨村的小船在不远处泊着,不知先生是生是死,王嬷嬷过来安慰她,说这运河的水面也不很宽阔,人可能已逃生了。
贾府婆子查探一圈回来,愁容满面:“这些天杀的贼人连吃的都抢走了,船夫也被杀死,离红楼还须几日的船程,我们可怎生是好?”
没有船夫掌舵摇桨,这艘船只能在水面上顺其自然地慢慢漂游,黛玉望着无尽的长河,心情却平静下来:
娘亲,我们可能要团聚了!
——
梁山聚义厅上,王伦正和杜迁宋万闲聊:“山寨日子有些紧啊,以前不敢打运河的主意,现在来了林冲,他不是能吗?就让他去打这个阵仗,你我兄弟等着享现成的,岂不快哉!”
“大哥英明!以后这位四头领,就是咱哥几个的长工!”
三人放肆大笑,感觉生活无比美好!
王伦的心腹赶在林冲前头回来报讯,说了打劫客船的情形,王伦听到还留下几个女人在船上没杀,甚为不悦,既然说是官府家眷,回去说些是非不就给梁山惹祸了吗!
对心腹安排道:“速去将那船凿沉,不留活口!”
“若是林头领不让呢?”
“不须和他说,几个女人还不好对付,去一二小舟足矣!”
心腹领命出了聚义厅,但很快又回来了,王伦见其惊魂不定的样子,问怎么了?
还不等那人说话,已经有个穿着人衣的猴子走进来,满脸怒气地看着厅上几人。
王伦更是着恼:“哪个兄弟这么不懂规矩,把猴子也放进聚义厅?”
那心腹胆战心惊地说:“这猴子会说人话,外面的兄弟都被他打倒啦!”
杜迁想起一人,试探问道:“你可是洪都的通臂猿侯健?”
悟空几步上前,拎起王伦甩向一边,摔了个大马趴,自己大模大样坐上寨主之位:“俺是侯健的祖宗,你们也叫俺猴祖宗吧!”
——
谢都管跟着众人走了一段,心中犯起了嘀咕,他本是蔡京府上的老家人,靠着老婆给梁夫人当奶妈,博个“奶公”的名号,后来两夫妻随着小姐嫁到梁府,上下人等都敬着他,官场上那些下级官吏也不敢对他小觑,现今这忽然来了一伙人就收编了他们,自己等于背叛了梁府,老婆孩子还在梁府做事,自是讨不到好处。
他可不信那人所说梁大人被杀的消息,再加上自己要负责给蔡京内府送的那担细软被诸葛送了人,更觉着事情不妥,跟着走下去恐怕是灭门的祸事,就趁着杨志和几个外人没注意到,对一个军士谎说肚子痛,钻进草丛溜走了。
又走了一段,诸葛发现少了一人,问及杨志等人,才有人说一个时辰前谢都管曾去解手,再没人注意他回来没有。
诸葛断定谢都管是走脱了,张飞要去追他回来,诸葛说:“一个小人物不去管他,但要防着此人报官,到时宝贝恐怕就顾不得周全,我们要弃了以前的路线,杨将军,你可知附近还有什么道路?”
杨志想了想:“运河应在附近,但我们走的不是常规路线,想必没有码头可用。”
“运河是哪条河,怎么没有听说过。”诸葛翻过自己的知识库以后,确实没这印象。
杨志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孤陋寡闻:“还有哪个,不就是隋炀帝开的那条隋唐大运河。”
诸葛暗道,自己在山中待的久了,世上又有许多能工巧匠都不知道,隋炀帝也许就是个再世鲁班呢,当务之急却也无需考虑。
“我们改走水路,即使没有码头,过往船只总会有的,到时给些银两,带上我们应该可行。”诸葛下令。
“有理,三弟你走快些,如若有过往船只,先把他拦下,要与人好好说话。”刘备派出翼德打前站。
众人又走出十数里,翼德跑回来报信,前面两里路就到运河边了,还看到有一艘船在河里,他喊了几嗓子,那船却停着不动,没有向前行驶,就只好回来。
“许是看你这相貌太过善良,人家不敢向前。”
诸葛打趣一句,遂令众人加快速度,直线前进。
不到半柱香时间,众人推着小车已经到了运河岸边,果然看到有艘客船在距此几百米远的水中央泊着,再看得清楚些,还另有一条小船在它附近,却是空的。
翼德说:“刚才就是在那里,现在一点也没动,我早就不在这里吓人,这可怨不得我。”
诸葛看向众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谁通水性,过去看看。”
刘关张哥仨面面相觑,张飞气道:“这世上没有我不敢的事,就是这水里的活计不会!”
“没想到此行还有水性的需要,我荆州招募的人肯定有会水的。” 刘备讪讪地说了句废话。
关羽直接就不言语了,低头玩起胡子。
杨志说:“我去看看吧!”
诸葛大喜:“杨将军还是全能之才啊!”
“若不是通些水性,那次送花石纲黄河翻船时我就死了。”杨志大踏步沿着河岸向停船的方向走去。
一名小兵也站出来:“小人陈二牛,水性一般,愿随提辖前去。”
“甚善!”诸葛给陈二牛比了个大拇指。
杨志带着陈二牛走到停船处,对着客船高喊:“船家可否靠岸,赶路之人要借船随行,银钱好说!”
客船上一个婆子探出头来:“船夫死了,行路君子快来救救我们!”